第二天醒来,许云禾再次陷入沉思,好像自从陆彦瑾离开东府园,她就恢复了以前的浅眠作息。
作为一个经常失眠,且睡眠时间短的人,没人比她更渴望一个囫囵觉了。
男人还没醒,梦中似乎感受到什么,又将手伸了过来,勾着她的腰,无意识地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
她条件反射地绷紧神经,刚想坐起来,男人便被惊醒了。
“这么早……你又要走?”
许云禾避开他的惺忪睡目,不知为何,这种时候的他看上去十分脆弱,总是让人狠不下心。
“我要去上班。”
“今天周六。”
“加班。”
陆彦瑾不耐烦:“公司不大,事儿是真多!”
许云禾瞪了他一眼,后者连忙举手投降:“那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而且我们在名义上已经离婚了,被别人看到会怎么看我?”
陆彦瑾咬牙,他就知道,许云禾这个人,第一在乎的是公司,第二在乎的是面子,至于他,前面还不知道要排上多少人呢!
不过,在他的威逼之下,她好歹吃了个早餐,让客房服务送了套新衣服过来,许云禾重拾精神,上班去了。
与此同时,宋副总一大早就出现在许氏集团的大门口,他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许云禾。
“哎呀,没想到大小姐星期天还来加班!真是辛苦辛苦!”宋副总殷勤地给许云禾打开车门,又上赶着给她拎包。
许云禾却和他拉开距离,冷冷的看着他道:“既然是星期天,宋副总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
“还不是昨晚的事闹的!”宋副总满脸忧心:“听说昨晚那个林总对您动手动脚的,后来被陆总砍掉了一只手,哎呀,这吓得我啊……”
“你怕什么?宋副总的手不都还健在吗?”
宋副总手脚一凉,又连忙说道:“我是在担心您啊大小姐!毕竟昨晚是我带您去应酬的,又没能把您照顾好,才发生这种事,我心里有愧!对不起你爸,也对不住你!”
许云禾冷哼,没说什么,踩着高跟鞋进入公司。
宋副总快步跟上:“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陆总如此震怒!想必,您一定也……”
“别乱猜了,什么也没发生。”
“那就好,那就好!经此一事,我们许氏集团肯定不能再和林氏合作!别说不能合作,以后还要让林氏后悔,让他们知道觊觎许家千金的后果!”
许云禾斜睨他道:“宋副总说这么多,是想让我撤掉董事会邮箱里的检举信吗?”
宋副总搓搓手:“我心想,大小姐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昨晚的事宋叔可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没参与!”
“我在检举信中也没提昨晚的事啊,我在说这两年您收受贿赂私吞公款的事!”
“那更是子虚乌有!”宋副总拍着胸脯保证:“我来许氏集团也有二十多年了,从未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大小姐要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可以慢慢向您解释!但这封检举信,趁着还没人看到,撤回去吧!”
“撤不了,”许云禾按下电梯:“若非看在您二十多年勤勤恳恳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把这封信留到现在?可你,偏要想不开……有话,去跟检察院说吧。”
言罢,她进了电梯,宋副总摸了一脑门子汗。
这许云禾可真难搞,还说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如果真和昨晚无关,为什么现在检举他?
说句不好听的,哪个大公司,哪家高管的手是干净的,但公司高层之间,利益牵扯得太多了,谁也不会没事找事!可这许云禾是摆明了要和他过不去!
想到昨晚他亲眼看到救护车把林总带走的惨状,现在还有些腿软。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然等着他的将是绝路!
君莱酒店的总统套房内,陆彦瑾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姓宋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下属将一沓资料送到男人手上:“这个人,手上经过的项目都不太干净,早年间还搞大了几个未成年少女的肚子,里面有那女孩和家人的联系方式。”
任选一点拿出来都够姓宋的去局子里走一遭,但不知是不是跟在舅舅身边久了,他身上也沾染了些匪气,总觉得把人关进去只能算是最轻松的惩罚。
“对了陆总,姓宋的刚才接触了几个打手。”
男人眸光一敛,疑惑道:“打手?”
属下解释:“是些亡命徒的别称,在京州不敢叫得太明目张胆。”
陆彦瑾了然,随即轻笑:“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
“保护好许云禾就行。”
“是!”
门铃被按响,他示意下属开门。
京州是他的暂时落脚点,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找他,能找来的,自然也能被他猜到。
果然,孟恬来了。
“瑾哥哥!”
今天的孟恬依旧甜美可爱,她一进门就给了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陆彦瑾无奈:“你不会又要来劝我去隔壁市吧?我真没空。”
“才不是呢,”孟恬摇头:“我来找你玩啊,你现在不用上班得多无聊啊,我来陪你打发时间,我还带了最新款的游戏!”
说着,拍了拍包里的游戏机。
“谁说我无聊,你都不知道我桌上的工作都快堆积成山了。”
孟恬噘嘴:“那你又要赶我走吗?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爷爷才出来的,完全不想回去!”
“行吧,那你自己玩,我真没法陪你。”
“好吧……”
男人说完便带着下属进了书房,孟恬则拿出游戏机链接电视,开始自娱自乐。
打了没几分钟,她已经接连输掉好几局。
确认书房的门是关着的,她起身,开始四处翻找。
房间被打扫过,看不见任何她想看到的痕迹,她又悄悄进了卧室。
衣柜里,突兀地摆着一个大盒子。
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跳加快的同时将盒盖打开。
一整套女士的衣服,从贴身内衣到损坏的外衣,都在。
那一刻,孟恬像被兜头浇了桶冰水,僵在当场。
半晌后,她又手忙脚乱的把盖子盖上,快步离开。
是许云禾的衣服,许云禾穿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