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早晨,非但没有往常的萧瑟,反倒多了一些春日的明媚。
旖旎的春光流了一室。
向晚在深深浅浅的吻里,逐渐迷失了自我……
莫名的热在身上蔓延。
此时此刻,她竟搞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勾引沈逾白,还是沈逾白在勾引她!
她伸出手,揽在沈逾白的脖子上,想要更多……
沈逾白此时也有些情难自禁……
两个人相依相偎,竟然都有些迫不及待!
可就在两个人打算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吞吞吐吐的声音:“沈少爷,您身体好点了吗?太太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给您交代一声,别忘了参加今日的家宴,她还说,莫小姐一会儿就会来这里接您!”
“还有,太太说,昨晚,霍轩少爷好像遭遇了不测,听说被男人给……说是让您和莫小姐一起代表沈家,去医院里看看……”
丁姨的声音像一盆凉水,一下子把正处于情欲里的向晚浇得透心凉……
她怎么能忘了?
忘了眼前这个男人,马上就要迎娶另一位美娇娘了……
向晚低下头,不敢看自己意乱情迷的样子。
她怕,她会心痛……
可一想到母亲,向晚就立马换了心肠。
也是,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件事而伤春悲秋?
她要做的,就是趁着沈逾白还没有得手,和他好好地谈一谈价码。
想到这,她又伸出了胳膊拽住正在起身的沈逾白,眨着满是风情的眼睛看着他:“逾白,你要走吗?我们现在不做吗?”
说这话时,向晚的脸上还带有情热时的潮红,再加上她刻意湿漉漉的声音,整个人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玫瑰。
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沈逾白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两眼,眸色渐深。
“不了,今天时间来不及,到晚上吧。”
说着,他当着向晚的面,穿上了衣服,动作行云流水,语气也很是笃定。
向晚的脸更加红。
每回,沈逾白都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最急色的人似的。
想起刚刚沈逾白细碎的手段,向晚在心里暗暗骂了句他闷骚。
可面上,仍不敢表露什么。
她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一下时间,刚刚七点半。
“怎么来不及,现在不是还早吗?”
向晚有些心急,她知道,下了床,沈逾白可能会更难说话。
“一个小时……怎么可能会够?”
沈逾白一本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闷骚。
向晚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莫云烟?
一想到这儿,向晚就觉得整个人,好像裂开了一样,全身四面八方都在刮着冷风。
沈逾白没有关注到向晚的小情绪,他当着向晚的面,系好了最后一粒扣子。
动作依旧是矜贵优雅,可此时,在向晚看来,却有着非常浓郁的流氓气息。
但向晚,却像没出息似的,盯着他的身体看了半天。
不怨她太花痴,而是沈逾白的身材太优越!
总是让她忍不住想到从前……
愣了许久,向晚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她换好衣服,洗漱干净,坐在沈逾白对面:“逾白,时间这么久了,我想和你说说我妈妈的事,你能接下这个手术吗?”
她声音娇柔,姿态放低。
由于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段畸形的关系,脸上更是恰到好处地挂着不胜凉风的娇羞。
整个人娇娇艳艳。
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的怜惜。
至少丁姨,在听见向晚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向她的眼神里,少了一分鄙视,多了一份同情。
沈逾白看了看眼含悲戚的向晚,皱了皱眉。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忽的,冷笑一声:“向晚,你还真是,目标明确呀!”
他的语气里讽刺的意味太浓。
以至于向晚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不过是片刻,一颗心就变成了马蜂窝。
她苦涩地笑,很想提醒他,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而已。
目标明确,难道不好吗?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沈医生,像霍轩那样的人,你们都可以因为他是病人,而给他动手术。我妈妈也是一个病人,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救救她?”
向晚眼含期盼,看向他的眼睛里,格外热切。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沈逾白同意她的请求。
然而,沈逾白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眼角流露出几分轻蔑和嘲弄。
“向晚,你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真叫我刮目相看!”
沈逾白不知道抽什么风。
眸色愈发深邃,眼睛里闪着向晚看不出的情绪。
他忽的从椅子上站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既然你如此肯伏低做小,那晚上,不如我们来点新花样?也好全了你的一片热忱之情?”
凉薄的话从他的嘴里响起。
向晚睁大了眼睛,她竟然从沈逾白的眼睛里,看出了鄙夷。
他看她的鄙夷和瞧不起……
就好像,她是出来卖的……
向晚心里悲痛难忍。
良久,她撩了撩长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啊,那是不是我做到了,沈医生就能够答应我的要求?”
她轻抬眼眸,视线和沈逾白相对。
今早的那些情动和旖旎,像过往的烟雾一样,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留下的,就只有两个人的互相试探。
片刻后,沈逾白轻笑:“当然了,我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你自然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沈逾白终于松了口。
向晚松了一口气。她感谢沈逾白,肯给她一个准话。
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惴惴不安。
也许是她松气的动作太明显,沈逾白竟然又加了一句:“可是,前提是,这段关系,必须维持到我想结束的时候,才能结束!不然的话……”
剩下的话,沈逾白没有说完。
可是意图很明显。
向晚也知道他的手腕。
如果他不放她走,那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逃不开……
向晚思忖了片刻,声音依旧柔柔的,可语气却十分坚定:“沈逾白,我只能承诺你,在你结婚前,我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你结婚了,那这段关系,我们自动解除。哪怕不同意给我的母亲做手术……”
她终究是不愿。
不愿做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更不愿,把她和沈逾白曾经的那些恩爱的过往消磨掉……
她曾想,就这样以救母亲之名,跟沈逾白一段也好。
不为别的,只为了曾经的几年恋爱……
哪怕是全一全她当年的心思,好让她在形单影只的往后余生里,不那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