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盲有句老话,怕处有鬼,痒处有虱!大意就是怕啥来啥,有点西方的那个什么墨非定律的意思。
商义晨年纪不大,虽说出身大家子弟,修养和家教都算不错,但毕竟少年心性,这次也算是他独自一人处理要事的机会,所以心里面对于即将到来的有人刁难,实际上还是报着满腔的期望和真诚的期待的。
可是眼前这滚滚的黑烟和水沟里流淌的污水,却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人家真要来拿这个来收拾青涩,自己在明面上还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一阵呜呜的声音响起,四辆面包车闪着警灯开了进来。
商义震掏出手机一看,刚好八点整!好家伙,三盲县城离这儿五六十里,这群上班人土看来是用上心了,最迟也是六七点钟就从家里出发,然后到单位集合最后才统一来到这里来的!
这么的一本正经庄重其事?不知道还以为在搞什么剿匪之类的军事行动呢!
青涩明明现在是三盲的第一利税大户,纵有些许不足,至于这样吗?
厂里现在的最高负责人无疑就是许志强了,看到一下来了这么多行政车辆早就吓的拿着一条没有拆封的高档香烟,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刚一走近,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制服男人,把他一把推到边去。
“闪开!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各位领导远来辛苦,要不先进来喝点茶?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许志强赔着笑脸,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没听见吗?你要再妨碍执行公务,我们可是有权拘留你的!怎么?你还要站在这儿?!”
最后一句声色俱厉,面目狰狞,把一副铁面无私赤心耿耿的公务形象发挥到了极致!
可怜的许志强大半辈子都在?层挣扎,何曾领教过这等壮严威武形象,顿时吓的立在一边,不敢再说一个字来。
商义晨看不过眼,走了过去,“这位领导,你是哪个单位的?把你证件拿来让我看下!”
大腹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商义康,开口问道:“你又是谁?凭啥要看我的证件?”
四辆面包车的车门同时打开,一群穿着不同样过制服的人员同时围了过来。
商义晨一点也不慌乱,“我是这个厂的股东之一,也是这个厂的副厂长!应该有资格看你的证件吧?”
“很好!你有资格!”大腹男拿出一个本本在商义晨眼前亮了一下,“我是工业技术局的局长白少球!”
说着又指着另外几个男人说道,“这个是市场督查局的,这个是环境维护局的!怎么?我们几个局长还够不够格检查你这个小厂子?”
“你还要站在这里吗?我数到三,再不闪开,后果自负!”
“你请便!”商义晨把手一伸,让开道路,并拉着许志强走到一边。
“这下麻烦大了,这可该咋办呐?”许志强抱着烟,脸色苍白,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许叔,没事的!让他们查!我去跟家里打个电话。”
一群制服人员拿着不同的仪器,在厂区里面翻箱倒柜的折腾起来,厂区外面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群众,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工人们也听下手中的工作,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正在鸡飞狗跳之间,一辆黑色的小车开了进来,唐斋和高为民走了出来。
高为民刚一下车,看着这副乱象,咳了一声,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那位白少球正和几个局长对着一群人指指划划的,听到有人在喊,回头一看原来是副县长来了,不敢怠慢,赶忙小跑走了过来。
“是谁让你们来检查的?这不是胡闹吗?你们随便在这耽误一天,算没算过县里要损失多少税收?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高副县长,这是郑县长亲自安排的!你要是有意见,你可以向他反映,我们只是干活的,和我们发脾气没用的,我们是谁也当不起这个家呀!”
白少球特意把副县长的副字咬重了说,阴阳怪气的说自己当不起家,言下之意,除了郑县长,你能当起这个家吗?
高为民老于江湖,自然听得出他的皮里阳秋,开口也不客气,“一个大局的局长,没有一点的担当,你跟我说当不起家?那还要你这个局长做什么?你不如辞职让别人来干算了!”
白少球没想到高为民如此不讲一点官场情面和规矩,自己不过是小小的顶了他一下,他竟然就要自己辞职?
自己可是郑县长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凭什么要我辞职?
“高副县长,辞不辞职怕是咱俩说的都不算吧?我也是为了工作,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指出来,我改!可是动辙就要我辞职,这算怎么回事?”
“你……”
高为民没想到白少球寸步不让,那显然是有恃无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敢于当众顶撞自己,这还能忍么?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你指出来,我改!这还不行吗?”
场面一时难以收拾,高为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找个台阶下了。
一个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商义晨笑着说道:“高县长,你的电话。”
说着用手指指一边,示意他到另外地方去接。
高为民听过唐斋介绍,知道这个是商家子弟,接过电话,走到一边开口说道:“喂,我是高为民,你?位!”
“我是林名书!青涩今天的事,你不用多管!省里的巡视组马上就到三盲,他们会处理的!”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于仗义说了几句话语,竟然引走省长的注意。
自己这是要转运吗?这前途是肉眼可见的一片光明啊!
高为民的心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请首长放心!我会看好他们,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高为民不自觉的恢复了年轻当兵时的神利,腰杆挺直,目光坚定,声音也格外的铿锵有力起来。
动静闹的有点大了,商义晨毕竟还是年轻一点,脸上感觉一阵发烧,可再看看那几个制服人员,对方的脸色却是有点发白,隐约之间,好像还有水珠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