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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家明在红姐的公司里,越来越受器重了。

    前几天,彪哥亲自拿了深绿色的T恤给傅家明换上,在一群狗推面前,给足了傅家明面子。

    在红姐的公司里,穿深绿色T恤的狗推,已经是狗推里的管理层。

    彪哥用手拍了拍端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傅家明肩膀。

    “老A,以后你就穿深绿色。”

    “现在开始,老A是你们组组长了,以后你们都叫他A哥,听到没有?”

    “听到了!”

    “听到了!”

    “A哥、A哥。”

    “我们这个组都靠着A哥脑子好,带我们创业绩,才能把上次在佛国新城里欠下的,这个月的利息还上...”

    “是,是!到底是老A,不对,到底是A哥,厉害!牛B!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比我们聪明.....”

    下一层级的狗推,见到彪哥,就像卷毛绵羊见了牧羊犬,唯唯诺诺,畏畏缩缩。

    牧羊犬彪哥指哪,老狗推羊群们就向哪个方向咩、咩地叫。

    彪哥称赞傅家明,老狗推们立刻七嘴八舌的附和着彪哥,纷纷恭维起傅家明来。

    动作迅速,换上了深绿色T恤的傅家明,双手合十,对着彪哥和老狗推们致谢。

    “各位兄弟过奖了,过奖了!”

    “首先要谢谢彪哥关照,当然更要谢谢红姐!”

    “红姐是老板,忙大事,我们这个级别见不到红姐。”

    “还请彪哥,帮我转达对红姐的感谢!”

    “我一定更努力,更钻研业务,争取这个月再开几个大单。”

    傅家明赶快识抬举地站起身,像日韩会社里新进员工一样,谦逊地表着态。

    所有在妙瓦底园区经过“锻炼”的人,已经自觉地学会了“服从”和“从众”这两个词的深刻含义。

    这就是:只要不挨打,只要能吃好、睡好、有钱赚,让说什么说什么,让干什么干什么。

    甚至所有人心里都有同样一个想法,只不过彼此秘而不宣。

    “只要能活着,带着钱,回到国内的家里,干什么都行。”

    牧羊犬彪哥,可不管狗推们心里想什么,在红姐的园区里,除了红姐,就是彪哥。

    可以说,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

    “老A,你是应该谢红姐,要不是红姐抬举你,你能这么快穿上深绿T恤?”

    “不过,老A,你倒是个有眼色,懂规矩的。”

    “你放心,你对红姐的表态,我肯定帮你话带到。”

    “这样,今晚哥几个去园区外面的会所玩玩,放松放松,带你一起去。”

    “让你也开开眼,更有奔头。” 彪子狂野地大笑了几声。

    “哎呦!A哥,真是让人羡慕....”

    “能跟彪哥一起去外面的会所开洋荤,我们这些人,都多长时间左手右手了...唉!”

    老狗推们羡慕地看着傅家明,啧啧咋舌。

    “你们自己不争气,与其羡慕人家老A,不如自己努力。”

    “世界由我造啊,懂不懂?”

    最后这句话,彪哥是用广东话说出来的,大部分老狗推听不懂广东话,也只有傻呵呵地赔笑、点头。

    “彪哥说得对!彪哥说得对!”

    “我们都靠彪哥提点....”

    彪哥看到红姐园区的老狗推们,被自己驯化得无比顺服,有一种另类的满足感。

    彪哥作为一条红姐豢养的咬人狼狗,让园区里的老狗推们坐稳了奴隶的位置,自己也就是奴隶领班,洋洋自得。

    是夜,当暮色降临时,在彪哥的“开恩”之下,傅家明第一次被允许,头上不用罩上黑色的头套。

    彪哥带着几个打手和傅家明,乘坐布满铁栏杆的面包车,驶出园区的大门。

    傅家明第一次可以看到园区外,妙瓦底“中心繁华区”的面貌。

    黑夜之中,“中心繁华区”倒也人多车多,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灯红酒绿的,相当引人注目。

    据彪哥说,这里白天看不出什么特别,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妙瓦底口袋里有钱人的天堂乐园。

    只要口袋里有钱,身后有带着枪的人保护,不怕被抢、被劫的人,就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中心繁华区”的夜市之中,还有一些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这里表演自己的才艺。

    “中心繁华区”街道的两侧,矗立着一些看起来比较气派的房子,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有高高的围墙,墙顶布满螺旋铁丝网。

    门口的保安亭里,都站着穿着防弹背心,头戴钢盔,手持AK的看家护院私兵。

    “这些都是大佬们所居住的地方,一般人可别想了。”傅家明听几个打手们互相议论着。

    但傅家明同时也看到,富人居住区的附近,同时还有很多的人在这里摆地摊维持着生活。

    “这里,贫富差距很大....”

    傅家明第一次好好平心静气地打量缅东妙瓦底,甚至是整个被称为缅甸的这块土地。

    进到园区的会所,不外乎就是男人们酒后经常玩的那些花样。

    各地的妹子、各种讨好男人的花样、各种猎奇的观摩....

    甚至有女人攀爬在酒桌上,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开啤酒瓶瓶盖,喷吸香烟等。

    等到酒过几巡,彪哥喝的面红耳赤的时候,开始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拿过麦克风。

    “今天,带着老A来这,大家,兄弟们高兴,我来给你们唱首歌。”

    “老A,今天既然一起喝了酒,大家就是兄弟,以后一起好好打拼。”

    面对醉意酩酊的彪哥,纷纷鼓掌起哄的打手们,傅家明自然只能点头。

    伴奏音响起,电视屏幕上浮现出《世界由我造》的歌名。

    彪哥一手压低架高的麦克风,单膝弯曲,躬身贴近放声开唱,仿佛细杆麦克风是一个枯瘦的女人。

    “人的一生要闯许多路。”

    “孤身走遍千山万里土。”

    “谁人面对胜负这国度。”

    “纵使受损创伤都强渡。”

    “风云变幻后,一切会如旧。”

    “崎岖是对手,始终闯出头。”

    “穷途末路似风暴。”

    “哪惧命运像恶嚎。”

    "啊,学会退一步,世界由我造。”

    “信心是瑰宝。”

    “相信有天一定会好。”

    古朴歌词的粤语歌曲,蕴含看破风云的人生智慧,却从彪哥这个无知莽撞的青年口中唱出,具备非常大的冲突性。

    "强渡...”

    “信心...”

    “瑰宝....”

    “世界由我造...”

    傅家明看着额头冒汗,恣意放歌的彪哥出神,彪哥带着“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劲头。

    而傅家明现在却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人生阶段了。

    出神的傅家明完全注意到,在黑暗中,有一只手在傅家明喝的酒水里,偷偷地加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