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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你要搬家啦?

    陈宁回家了。

    拎着三个大篮子,篮子里面都是金石玉器,价值不菲。

    至于赵明诚求他办的事,他转身就抛之脑后了。

    场面话就是说说的,大家也别当真,我陈某人也不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

    赵府。

    赵存诚、赵思诚两兄弟依旧面色悲愤和担忧。

    赵挺之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见两个儿子要被贬去不毛之地,前途尽毁,他怎能高兴起来。

    赵明诚此时回到赵府,“爹,我已经求他了,他答应了。”

    赵挺之父子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当真?”

    赵明诚:“嗯!”

    赵家兄弟激动的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我们真不想去岭南……”

    ……

    马行街尽头,李府。

    李格非今日下值回来便有些失神落魄。

    他回到家中,便一言不发的回到书房,书房案牍摆放的整整齐齐。

    李格非端着茶,心不在焉喝了一口。

    吧嗒!

    茶盏落地,他竟也没心思去收拾。

    今日他在礼部听到了一则毛骨悚然的消息。

    陈右中被贬官了。

    宋朝的官吏太多,每三年科考录取人数都能高达上千,被贬官并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

    可陈右中身份有些敏感。

    他是当朝左相章惇的心腹,章惇是历经五朝的老人,现在新派的领袖人物,当朝首相、特进、申国公。

    如此重要的人物,手下心腹就如此猝不及防被官家贬官。

    李格非尤记得前几天陈宁在李府中厅对他说的话。

    现在他脑子里全部都在回味着陈宁对他说的话。

    官家会先对革新派动刀!

    当时李格非是不信的,官家才登基多久?前后不过两三个月时间,根基未稳,就敢对章惇动刀?

    这有些不切实际。

    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官家真对章惇动刀了,虽然没有直接动章惇,但却印证了陈宁的验证。

    李格非越想,越有些冷汗涔涔。

    那小子……为什么会将朝事看的如此精准?他明明连科举都没考中……还是两届!

    “老爷,今日要去赴兵部和刑部员外郎的宴,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门外,李府的管事轻声说道。

    李格非这才回过神,然后痛苦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茶渣,急忙起身收拾。

    收拾完毕,他才对外道:“你去一趟,告诉他们老夫身体不适,今日便不去了。”

    “喏。”

    顿了顿,李格非又道:“此后不要再收任何人的请帖,记得,是任何人!”

    “喏。”

    做官不易,想要在党争夹缝中做点实事更不容易。

    李格非不指望做什么实事,只要能保证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就行了,但这需要你对未来有个精准的判断,不然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卷入漩涡,成为大佬们争斗牺牲的边角料。

    “老夫这个女婿……真不错!”李格非捋着胡须自言自语,“老夫吃定你了!”

    ……

    韩忠彦府邸。

    知枢密院事曾布到访。

    外面春末的雨下着,天空阴沉。

    曾布端着茶水呷了一口,这才对韩忠彦道:“韩相公,机会来了。”

    韩忠彦狐疑的道:“什么机会?”

    曾布微笑道:“攻讦左相章悙的机会。”

    随着陈右中被罢黜,曾布就如狼一般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苗头。

    看来官家要打算收拾章悙了。

    韩忠彦想了想,忽然开口,询问道:“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官家为什么要罢黜陈右中,又为什么要打击赵挺之?”

    曾布笑道:“这很好理解啊,因为他们是革新派,官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是如此吗?

    韩忠彦持怀疑态度,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诱因,如果他不弄明白,也不敢冒然攻讦章悙。

    韩忠彦摇摇头:“这其中定有事发生,朝后推一推吧,不要如此草率。”

    曾布略显失望,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韩忠彦送曾布离去,脸上带着一抹嘲弄。

    韩忠彦长子韩治站在他身旁,询问道:“爹,曾布不是你的人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不信任他?”

    韩忠彦语重心长的道:“我的人?这直娘贼的狗东西,前面支持王安石,后面又背叛王安石;前面草拟制书时对章悙极其赞美,后面又背刺章悙。”

    “这样的人,我能信任?”

    “傻小子,官场没有什么你的人我的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韩忠彦撑着雨伞站在春雨中,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官家究竟为什么忽然这么大戾气?赵家惹他了?赵挺之也不会这么傻,他被算计了?谁能算计到他头上?究竟是何方人物这么厉害?”

    ……

    梁门大街尽头的‘红颜’铺子。

    陈宁走来,挑选了几件不错的玉石摆放在‘红颜’铺子内,又提高了几分铺子的格调。

    陆红鹿笑着给陈宁端来茶水,询问道:“宁哥儿,你又乱花钱啦?”

    陈宁喝了口茶,道:“倒也不是,一个好朋友送的。”

    陆红鹿会心一笑,道:“宁哥儿朋友真大方,你帮了他什么吗?”

    陈宁想了想,道:“嗯,帮了他,所以他来感激我。”

    也就在宋朝,赵官家不杀士大夫,要是朱元璋、朱棣之流,赵家可就不是贬官这么简单了。

    “红鹿姐,这两天赚了多少钱呀?”

    陆红鹿笑着道:“有三百多两啦,我给你看。”

    门外春雨连绵,屋内也没有生意,陆红鹿小心翼翼将抽屉里的银子全部拿出来,坐在陈宁身前,一颗一颗仔细的给陈宁数着。

    陈宁会心笑了笑,看着陆红鹿认真细心的样子。

    “宁哥儿,我这两天和隔壁陈大娘商量了一下,他在后庙大街还有一处破败的宅院,就在第十一家。”

    “院子比较小,陈大娘就收五十贯,我想给添置下来。”

    陈宁愣了一下,询问道:“红鹿姐你要搬出去啊?”

    陆红鹿置若罔闻,依旧认真的对陈宁说道:“还有啊,我询问了牙子所,想给你买点奴仆进来照顾你,宅院大了,少了奴仆婢女也不行。”

    陈宁认真的看着陆红鹿,拉着她的衣袖,盯着她询问道:“你要搬出去吗?”

    陆红鹿避而不答,又道:“家里我买了好多菜,晚上你要吃什么?”

    陈宁沉默,他没再说话。

    陆红鹿紧张的抬眸,发现陈宁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