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苏时酒沉默的时间过长,顾殊钧语气淡淡:“怎么,不可以?”
苏时酒:“……可以。”
只是之前没想到顾殊钧的回答竟然这么儿戏?
他抿唇笑了声:“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问了你周家的事。”
“不会。”顾殊钧那边遇到红灯,停下车。
他语气懒散道,“你说得对,我也希望你能多用用我,所以这些内容都不收费,免得你被吓跑了。”话语停顿一秒,顾殊钧补充道,“当然,我更希望,你能在其他地方也多用用我。”
苏时酒:“。”
顾殊钧的“其他地方”和“用用我”说的实在暧昧。
他忍不住在心中评价,老色批。
不过,相较于很多人,顾殊钧已经算纯情和禁玉了。
——连苏时酒这种冷心冷情的人,都想不到,结婚两个月,他们两个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本垒打……
这话说出去,估计是个人都会觉得顾殊钧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问题。
这和苏时酒印象中,大多数喜欢寻求刺激的同性恋也很不一样,倒好似顾殊钧是准备认真跟他过日子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顾殊钧的父亲。
不多时,迈巴赫停在喷泉旁。
顾殊钧打开车门,长腿迈出,他扫了眼灯火辉煌,人影绰绰的宴会厅,又看向独自一人,孤零零坐在喷泉池旁的苏时酒,眼神微暗。
手机屏幕散发的光芒,照亮了苏时酒精致的面庞,与他不自觉柔和下来的眼眸,瞧着比月光还美。
而苏时酒正在等他。
顾殊钧心中像是被月光填满。
他视线凝在苏时酒身上,哑声喊:“时酒。”
苏时酒正低头跟龚信发消息,询问他的近况,闻言起身道:“来了。”
突然,宴会大厅的门打开。
一名中年男子几乎被簇拥着走出,他视线看向喷泉旁的两人,一愣,咬了咬牙根,喊道:“顾殊钧!”
正是顾殊钧的父亲,顾霍。
簇拥着顾霍的人都知晓他与自己的儿子不对付,当初甚至还出了轰动江城的一件事,见状都十分有眼色地告辞,不打算插手顾家的家务事。
顾殊钧闻言一顿。
他视线并未转移,而是淡淡道:“走。”
苏时酒当然听顾殊钧的。
他快步上前。
顾霍一愣,没想到亲生儿子见了他,竟然招呼都不打便要走。
他心中更气,同样快步往喷泉池边走。
“顾殊钧,虽然你一再逃避,我也还是要说,我早先就表明过态度,我完全不同意这门婚事!”
顾霍冷冷道,“你是顾家的唯一继承人,你不能没有后代!”
“那可是上千亿的资产!是你没日没夜,亲手打拼出来的!难道你愿意就这么拱手让给苏家!?即便是私生子也好,你必须搞出来一个!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认同苏时酒的存在!”
“哦,原来你还知道,那是我打拼出来的。”顾殊钧唇角勾起一个笑,“既然是我赚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下颌骨收紧,握住苏时酒的手,声音比冬日的冰还冷,“这是我的爱人,不需要你的认同,毕竟那一天,我已经亲自还过你一命,跟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时酒见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眨眨眼。
他漫不经心想,原来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导致父子阋墙?
一旁,顾霍听了顾殊钧这番话,怔愣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满面痛苦,瞧着便要歪倒。
顾殊钧却好似没看到,低声说:“上车。”
苏时酒坐进副驾驶。
顾霍那模样瞧着不像是假的,心脏应该真的有问题。
他微微蹙眉,手下意识又落在车门把手上,从后视镜看到有安保人员朝着顾霍冲过去,才收回视线。
系好安全带,苏时酒扫了眼身侧的顾殊钧。
顾殊钧唇紧抿着。
显然。
他依然带着情绪。
等车开出庄园,苏时酒想到婚前财产的事:“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有一句话,我倒是很赞同。”
迈巴赫猛然刹车,在寂静的夜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说的话,有哪一句是能听的?”
顾殊钧冷冷说着,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还是说,苏时酒,你也觉得传宗接代很重要?你想跟我离婚?”
苏时酒:“?”
啊?
这是什么逻辑链?
苏时酒一个“不”字说出口,还没来得及解释,顾殊钧已经熟练地解开安全带,他侵身,一手按在苏时酒肩膀上方的座椅,另一手固定住苏时酒的下巴,不由分说,凶狠地吻向苏时酒的唇。
不,这或许不能称之为吻。
而应该是毫无章法的啃咬……
好似要将苏时酒整个人吞吃入腹。
唇贴合在一起,耳畔是顾殊钧的粗喘,夜风袭来,山野间被灯光吸引来的小虫子在车灯前不住飞舞,有些甚至不长眼地撞到车窗上。
苏时酒恍惚一瞬。
唇上突然一痛。
……应该是破皮了。
苏时酒回神,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后退了些,想躲开这个吻,却又被强硬拉出来,最后只能语音含混道:“不是,我……不。”
“顾……顾殊钧……”
“你、你先听我……”
然而,每当苏时酒解释,顾殊钧便发疯了般阻止,他用力勾缠着苏时酒的唇舌,似乎并不想听到苏时酒口中说出任何话。
显然,如今的顾殊钧已经陷入自己的情绪中,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看起来……像是有些害怕苏时酒说出他不想听的内容。
苏时酒:“。”
……好叭。
苏时酒放弃了。
他慢吞吞承受着顾殊钧的吻,转而适应对方的节奏,调整呼吸,很快便将之前的事情抛却脑后。
直到有些缺氧,两人才终于分开。
苏时酒叹了口气,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嘴巴肯定肿了……
顾殊钧的大手落在苏时酒的后脑上。
他抵着苏时酒的额头,意识到自己如今状态不对,但车内并没有药,只能用力闭了闭眼。
“顾殊钧。”苏时酒握住顾殊钧的手,轻声说,“我只是觉得,我也不想让苏家得到任何好处。”
顾殊钧:“……嗯。”
“我来开车吧。”苏时酒说。
这次顾殊钧没逞强。
两人调换位置。
夜间的山路比较危险,苏时酒又是头一次开迈巴赫,需要适应,他慢吞吞开着蜗牛般的20码的速度,硬生生把回家的路开成了科目三。
一旁,顾殊钧突然笑了声。
他懒洋洋说:“苏时酒,照你这个速度,回家时天都亮了吧。”
苏时酒:“……”
苏时酒耳廓一红,“住嘴。”
上手后,苏时酒速度快了点,等下了盘山公路,就更顺畅了。
两人不至于在车上过夜了。
路遇红灯。
顾殊钧拍了拍苏时酒的肩膀。
苏时酒转头,便见顾殊钧凝视着自己的唇角。
“……刚刚,抱歉。”顾殊钧伸出手,拇指轻轻碰了碰苏时酒柔软的唇,“我发病了,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嗯?
苏时酒随口回:“没关系。”
车子起步,他不禁心想,在那种场景中,顾殊钧被扰乱了心绪,会有情绪,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事,至少苏时酒刚刚根本没往发病的方向想。
难道,这也算是发病吗?
……顾殊钧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