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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扬正在做CT。

    李长竹坐在医院靠墙的长凳上,用审视的目光看苏时酒。

    ——顾殊钧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在单身了足足29年之后,突然爱上一个男女通吃的陪酒吧?

    不,倒不如说,顾殊钧会和一个会所的陪酒扯上关系,甚至在豪庭小筑里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就已经是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了!

    太玄幻了。

    此时回想起昨天,依然像是在做梦。

    李长竹忍不住问:“你是苗族人?”

    苏时酒:“?”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苏时酒一时跟不上对方的想法,他否认道,“不是。我老家在海城一个村里。”

    “那你家里有人是苗族人?”李长竹又问。

    他心想,而且还得是擅长用蛊的那种。

    苏时酒:“???”

    正聊着,面前的CT门开了。

    苏时酒反应速度很快,率先上前,把里面的高扬扶出来。

    三人又往急诊室的方向走。

    这期间,苏时酒抽空摸出手机,给顾殊钧发了个急诊的具体位置。

    大约半个小时后,顾殊钧赶到。

    此时已经是深夜,连医院也变得空旷许多。

    顾殊钧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他身着深灰色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烟灰色的眼眸中带着丝漫不经心,在两边的急诊室门牌上扫过。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间上,推开门。

    急诊室门内,医生正低声跟三人说着高扬目前的状况:“……所以,从CT上看,我建议还是尽快进行手术,进行鼻骨复位。”

    听到开门声,众人齐刷刷看向顾殊钧。

    “啊,顾殊钧,你来了。”李长竹正要起身。

    顾殊钧却只冷淡“嗯”了声,轻飘飘看他和高扬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他身旁身材瘦削的高个青年上,喊道:“苏时酒,出来下。”

    李长竹:“???”

    不是?

    我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吗?

    你来了之后就只喊苏时酒???

    李长竹瞪圆眼睛,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苏时酒应一声,低声道:“小李总,高总,我先出去下。”

    他起身,出门后把门小心带上,站定在顾殊钧面前,回道,“鼻骨骨折,不过医生说是轻伤,并不很严重,做完手术后小心点,一两个月就能好……”他轻咳一声,“小高总说顺便想垫一垫鼻子。”

    顾殊钧:“嗯。”

    看着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顾殊钧,苏时酒一愣。

    他抿了下唇,心中危机感倍增,但想到顾殊钧的脾气,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后退半步的冲动:“怎么……”

    话还没问完。

    顾殊钧突然低下头,鼻尖在苏时酒的脖颈处嗅。

    苏时酒:“……”

    不是吧。

    又来???

    顾殊钧的鼻子,是不是过于灵敏了啊???

    苏时酒转念又心想,他已经陪着高扬等人在医院待了会,周围满是消毒水味,顾殊钧真的能闻出来吗?

    终于,顾殊钧直起身体。

    他烟灰色的眼眸盯着苏时酒,面色不虞,攥着后者的手腕,脚步往医院的公共洗手间走,但刚走出两步,又退回来,朝医院大门去。

    苏时酒:“去哪?”

    顾殊钧:“回家。”

    苏时酒一怔:“但是小李总他们……”

    顾殊钧:“成年人了,该学会处理突发事件了。”

    苏时酒:“……”

    好叭。

    不过两人离开,最好跟李长竹说一声,不然实在不礼貌。

    苏时酒一手被顾殊钧攥着,另一手摸出手机,给李长竹发消息:「抱歉,小李总,顾总找我临时有点事,我们先走了。」

    他想了想,又发,「后续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虽然不知道之前在帝水会所发生了什么,但苏时酒与何焕有私人恩怨,李长竹又是来找苏时酒的,怎么想苏时酒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两人走出医院,立刻上车。

    期间,顾殊钧始终一言不发。

    他打开手机,盯着上面的消息看。

    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

    苏时酒坐在顾殊钧身侧,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他垂眸,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衣角,抿住唇。

    这种强烈的第六感是可以信任的。

    车子开到临山河畔,刚进门,苏时酒还没来得及在玄关处换鞋,就被顾殊钧攥着手腕,直接摔到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柔软,摔上去并不疼,但苏时酒还是忍不住蹙眉。

    当初段红怀上苏时酒时,十分抗拒这个孩子的到来,因此作天作地,孕中营养就没怎么达到。

    等苏时酒刚出生时,体重很轻,身体也不算好,能出医院了,段红更是一刻不停,就把苏时酒送到老家去了。

    因此,他骨架较许多同龄人都小,这些年虽然个子长得不算矮,但体重一直没上去,身上也没什么肉。

    面对顾殊钧这种一米九的个子,经常锻炼,因此身上肌肉发达的男人,苏时酒实在不占优势。

    他抬眸:“……顾殊钧,你——”

    下一秒。

    顾殊钧的身体已经压下来。

    他封住苏时酒的唇。

    两人躺在沙发上,柔软的唇贴在一起。

    顾殊钧吻的很重,且很认真,他舌尖勾起,缓慢地重重扫过苏时酒的舌苔,惹得苏时酒身体紧绷。

    ……这感觉太奇怪了。

    还有点痒。

    可苏时酒避无可避。

    他浅棕色的眼眸睁着,呼吸愈发急促,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意识伸出,想攥住点什么,最后却只能紧紧拉着顾殊钧的衣服,一时间,苏时酒只觉得这个吻,比平时的任何一个,都要让他难以承受。

    就在苏时酒眼睫轻眨,喉结不住滚动时,顾殊钧终于退开一点。

    但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苏时酒。

    他一手突然向下,指腹隔着衣服的布料,轻轻划过苏时酒的喉结,锁骨,细瘦的腰身,人鱼线的位置,最后——

    等等!

    苏时酒悚然一惊。

    他瞬间从接吻的湿润中回过神来,猛地坐起身体,想攥住顾殊钧的手腕,制止后者的行为。

    然而,对方却完全预判了他的动作。

    顾殊钧飞快出手,利落地一把将苏时酒整个人掀翻,膝盖压在苏时酒的双腿上,以擒拿的手法,双手牢牢锁住苏时酒的手腕。

    看着蜷缩起身体,背对着他,面朝下,左边的脸压在沙发上,双手反剪,却还在不住挣扎的苏时酒,顾殊钧从鼻腔中哼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苏时酒的不自量力。

    之后,顾殊钧直起点身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时酒,眯起眼,仅用一只大手就攥住苏时酒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抽出皮带,捆住苏时酒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