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闷热,活干不快,白天肯定收不完,估计要通宵收粮了。老婆子,你先回家烙几个饼,熬点稀饭,先填饱肚子,这收粮可是体力活,不吃饱那行。”
在当家男人去地里收粮时,妇人回去做饭。
之前分的猪肉,舍不得吃,想留到过年,用盐腌了起来,这会也不心疼了,拿来给男人们补充体力了。
除了大人忙活外,不少孩子也从地里回到了家,把娘亲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壶,及时送到地里。
还有半大孩子,也学着大人,拿起镰刀割稻子。
农村孩子,从小就见惯了收粮,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比大人差。
之前蓄的水,过了半个月,天气那么热,早就被蒸发完了,干裂的田地在太阳照射下,热得烫脚。
“嘶……好热。”
“对,烫脚的很,不穿鞋根本不行。”
李老根的脚被烫出了泡,不得不跳着脚,去田埂上穿鞋。
“要是没从山上引水,给稻子灌溉一遍水,估计稻子全都干掉了。”
这会儿在田里收粮的村民,对李梦玥弄出竹管引水和水车,又暗暗感激了一番。
李老根弯着腰割了一会儿稻子,才直起身,用手捶了捶腰。
抬头看去,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都有人在弯腰收割。
顿时也急了,不敢再歇,拿着镰刀连忙割了起来。
“爹,你的病才好,不能太过劳累。你去把割好的稻子装到车上,我和二壮割。”
“是呀,爹,你要是闲不住就装车,不要下田割稻了。”
李老根看着两个憨厚老实的儿子,明白他们的孝心。
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太劳累,就放下了镰刀。
开始和老伴一起,把割好的稻子往车上装。
“以前不觉得,现在感觉村里有了梦玥丫头,心真的安定不少,不再担心今年冬天饿肚子。”狗蛋娘割了一会儿,感慨道。
随意用头巾擦把汗,又继续干了起来。
“那可不是,莲花村、桃花村他们这些村子,都羡慕咱们村。”狗蛋爹附和道。
“羡慕也没用,只要李安和婉娘在咱们村,梦玥丫头就不会走。”
“哎,孩他爹,你说竹林村这次会不会也跟着收粮。”
“不清楚,我看村长让有粮去了竹林村,要是祝雷相信,就会让他们村跟着收,不信自是不收。”
“嗯嗯。”
别看都是一个镇上的人,狗蛋娘还从来没见过竹林村的村长祝雷,只听说此人特别狠,才把只有二三百人的村子,发展成有两千人的大村。
“管那么多闲事干啥,地里这么多活,你还不嫌累。”狗蛋爹一边快速割稻,一边说话。
“对,别的村咱们管不着,还是赶快把稻子割了吧!”
“爹,娘,姐姐,我给你们送水来了。”
李狗蛋小小的身子,费力地提着一个大水壶,朝地里吆喝着。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给爹爹送水来了。”
狗蛋爹在有了七个女儿后,才得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很。
这会儿看到儿子送水,镰刀往地上一插,活也不干了,就去接狗蛋。
白天七个村子都热火朝天的收粮,没觉得累,也没觉得时间过得快。
感觉只是眨眼间,太阳就落山了。
李梦玥回到村里,抬头仰望天空。
只见满天星辰,如闪耀的钻石般,被人随意撒在深邃夜空里。
高高悬挂的月亮,更像是一面银色镜子,洒下了柔和神秘的光辉。
正是在星辰和月亮的交相辉映下,给夜晚披了一层银色纱衣。
不用点火把,到处都是亮光,犹如白昼一般,丝毫不影响村民收割。
“莲花村那边有声音,看样子也在连夜收割。”
“南边的桃花村也是。”
“还有石头村。”
看样子和杏花村走得近的村落,都在连夜收,只怕蝗虫来了,没有收完,全都进了蝗虫的肚子。
李安一家当初分家,只分得三亩旱地,还全都被李老头种上了黄豆。
因此在村里都忙着收水稻时,只有他们家闲的很,明宇、明浩、明轩三个也没从学院回来。
“玥玥,回来了,娘做了绿豆粥,不热,现在喝正好,消下火气。”
李氏看到女儿回家,手脚利落地倒了一碗,递到了李梦玥手边。
李梦玥忙活了一天,赶路虽都是瞬移,可架不住去的地方多。
饭也没吃好,没有拒绝,端起绿豆粥喝了起来。
等李梦玥喝完,李氏小声问:“玥玥,真的会有蝗灾吗?”
“娘,天亮你就知道了。”
李梦玥没正面回答李氏的话,不过也从侧面说明是真的。
“爹呢?”
“去老宅帮忙收稻子了。”
李氏不说,李梦玥都快把老宅的人给忘记了。
想到李老太,闲着无事,李梦玥突然想去老宅的地里看看。
果不其然,还有一段距离,李梦玥就听到了李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稻子还那么青,割什么割,再等十天半个月,绝对比现在多收粮食。”
“都是李梦玥这个小贱人,说什么有蝗灾,哪里有,这么早收稻,不就是想饿死我吗?”
“老头子,你说句话,是不是都怪小贱人李梦玥,要不是她,村里怎么今天都开始收割。”
李安听着李老太说自己女儿,心里窝着一股火气。
“闭嘴,梦玥是我女儿,我不许任何人说她。”
这会儿都有种把李老太脸打烂的冲动。
可又不得不顾忌他爹,还有一点,再怎么说,李老太也是他名义上的继母,是他的长辈。
纵使李老太有再多的不是,他也不能动手,不然背上不孝的罪名,会影响到儿子们的学业,女儿的婚事。
面对李老太骂自己女儿,李安想动手,又不得不忍下来。
可李安越是这样,李老太越变本加厉,骂的更欢快。
远远看去,只见李老头手里拿着一根烟枪,不紧不慢地抽着,对李老太的谩骂无动于衷。
大伯李海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镰刀,眼睛时不时看向地里的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