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龙鹤舞外,龙太平怎么可能期待只靠剑堂便能不出任何意外呢?就在龙鹤舞离开后,颜山君彦便赶了回来。他不是应该一直待在龙门,待在龙太平身边的吗?自然是被派出去做事了。这样的任务,可以让他在最短时间内了解这个世界,虽然他身上有一半这个界面华国人的血统,也就是凤家血统,但始终从未在这个位面生活过,他对这个位面的了解,也就是这一年多时间里建立的。
龙太平为他指派的任务,便是送信,送什么信?自然是送他的结婚请柬。同时,也是传话,对外放出他结婚的消息,自然有人是会坐不住的,毕竟这两年他干的事,让许多黑暗中的势力头痛不已,恨不得杀他而后快。他不会那般天真地认为人家会甘心让他安安心心地办完这个婚礼,而这时候会有许多重要人物到场,岂不正是干大事的好机会吗?
“龙王。”颜山君彦低沉的声音响起。
“请柬都送出去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华国。谈谈你的感受。”
“华国好大,很美,很安逸。华国的人有好有坏,但总的来说善良的居多。”
龙太平笑了。“呵呵,很精准。不枉费我让你出这一趟公差。你说的对啊,华国太久没有战争,太安逸了。谁都不想打仗,谁都希望和平,但越是如此,越要居安思危啊。那些鼓吹‘假和平’的所谓‘专家’,怕是忘了建国时那位伟人说过的话了。这......很不好。”
“我不明白。像无双界,战争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华国像现在这样挺好的,虽然许多人似乎很在乎‘钱’这个东西,但是总好过分分钟一言不和便要人命吧?”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华国的话,你说的话我便能认同了,可你只看过华国,却没见过别的国家。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走出国门,出去看看,便会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别的一些国家建国时间虽短,却无时不刻不想着通过发动战争来谋取利益,来达到个别野心家的权利欲望和资本扩张。”
“既然如此,华国怎么不灭了他们?他们很强吗?”
“不是他们强,答案你其实心里知道,善良,便是原罪。”
“善良不对吗?”颜山君彦感觉自己脑子里的CPU要烧了。
“善良本身没错,可要看对谁了。对好人善良,人家会感谢你,对恶人善良,人家便会骑在你头上了。”
“那谁是好人谁是恶人呢?”
“哈哈。华国有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他国,都不是好人。在政治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华国,却总是学不会放下大国的身段,懂得站在敌人的角度,按着敌人的逻辑去判断敌人,所以总是会吃亏,还觉得自己大国风范十足。”
“欸?你不是很爱国的吗?怎么又说起华国的不是了?你这岂不就是华国人口中所说的......”颜山君彦挠了挠头,一时想不起那个称呼了。
“华奸?”
“对!华奸!”
“哈哈。那你是觉得,只有一味地歌功颂德,说华国什么都好,说政府什么都对,这就不是华奸了?这样的人,就是真的对华国好?关心华国了?我告诉你,人病了,要治,否则便是‘讳疾忌医’,国病了,岂有不治之理?我们身为华国人,并不是站在权力顶峰的掌权者,治国之事自然与我们无关,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对于国家的未来漠不关心,这样的人,妄为华国人!”
颜山君彦对国家什么的没什么概念,他有记忆以来,一直在部落、家族和家人的轻蔑鄙视中度过,心里积压了太多负面情绪,所以会有些愤世嫉俗,听到龙太平说自己国家和政府的不是,便联想到了他听人家说的那些“专门抹黑自己国家的华奸”,不经思考便直接说了出来。被龙太平这么一怼,似乎也若有所思了起来。
“所以说,刻意抹黑自己国家,和你这样的,是有区别的吗?”
“不然呢?国家有难之际,出来力挽狂澜,挽救国家于水深火热之间的,哪个不是看出了国家弊病,立志‘为国崛起而奋斗终身’的伟大人物?那你说,他们那样的人和你口中所说的‘华奸’,能是一回事吗?”
“有这样的人?”
“自然有,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当官就要为人民服务,那些搞官僚主义,嘴里一句好话没有,摆官架子的,就应该要打倒。’你说,这样的人,是华奸吗?所以,我个人对华奸的定义并不是谁说好话,谁出恶言,而是说得内容究竟是煽动暴乱、祸乱民心的歪理邪说,还是真正为民请命、替民发声的正义之言。人民心中自有一把尺、一杆秤,天地之秤,丈量人心,审判邪魅。”
说着说着,龙太平虽坐在轮椅上,却有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起,青色气团透过他的身躯,如风卷水起惊涛骇浪般,刹那间罡气外放,青气缭绕,如神魔一般。
龙太平本人其实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好像郁积在胸很久的一口闷气冲出来了体外。一阵神清气爽后,感觉左手有些轻微酥麻瘙痒,细细观察会发现有一小撮青色气团正在伤口处蠕动。双腿处也同样有两股青色气团正在和红色气团争抢着地盘似的。
不过,与那团吞噬生机的红色气团不同,青色气团从未伤害过龙太平,无论是灵魂上还是肉体上,只不过先前一直没有对他有任何帮助,可就在刚刚,却一反常态地开始极为细微而低调地修补他被自己齐根砍断的左手,还有被逼到了双腿的“殇月魔霗”,青色气团似乎在暗暗跟它较劲,但又好像害羞地不想让龙太平发现一样,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