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漪沐浴结束后来到了姜守中的屋子,发现对方还伏在案桌前,研究着卷轴。
“哟,我们的姜大侠瞧入迷了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搁哪儿研究呢。”
因为沐浴后的缘故,江漪只是随意披了一件宽松的罗裙,藕臂半露,内里的亵衣若隐若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莲步轻移,来到姜守中的身边。
瞥了眼卷轴,发现上面并不是那些风月图画,开口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姜守中双手环抱于胸前,神色复杂道: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这位南金国的皇帝与逆禅僧似乎的确存在很深的兄弟情。”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江漪轻打了个哈欠,走到床榻前。
“幼年时就躲在寺庙里,孤苦无依,经常被人欺负,有个真心待他好的伙伴,这份恩情最是难忘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身姿慵懒地斜倚在床榻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榻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
“皇帝也是人,尤其是孤家寡人,对这样的感情就更为珍惜了。”
姜守中掐了掐眉心说道:
“可是这兄弟情有点……怎么说呢。总之,在这皇帝的眼里,女人完全如衣服,兄弟才是真手足。”
“什么意思?”
此时落日西沉,江漪见屋子有些昏暗,屈指轻轻一弹,屋内的烛光亮了起来。
刹那间,烛光将她的剪影投于壁上。
起伏的曲线恰似山间流动的溪流,柔美蜿蜒。
姜守中看的有些失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干咳了一声,说道:
“这位皇帝为了让逆禅僧更好的修行秘术,把所有的妃子,甚至于皇后,乃至公主都送到对方榻上。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这皇帝压根不在乎这些妃子的生死。”
江漪一愕,失笑道:“倒确实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姜守中合上卷轴,有些疲惫道:
“目前来说,也找不到皇帝之死的缘由,而且卷轴里显示,在皇帝死前的那段时间里,确实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说到这里,姜守中忽然想到什么,又重新打开了卷轴。
他寻到其中一页画面上。
画面有些模糊,像是被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看不真切的感觉。
隐隐约约能看到皇帝盘坐在蒲团上,面前似乎有一面镜子。
皇帝的身后,则站着一个身形被雾气重重笼罩的人,只能瞧见那人影抬手的动作,似乎正在给皇帝剃发。
姜守中将卷轴拿到江漪身边,指着画面说道:
“从直觉来说,应该是从这时开始,皇帝就开始生病了,只可惜看不太清楚画里的人,或许是某个和尚在给他剃度。
但后面的画面中,皇帝的头发又是完好的,并没有被剃度,着实很奇怪。”
江漪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画轴上,思索片刻后问道:“给他剃度的,会不会是逆禅僧?”
姜守中却摇头:“从体型来看,完全不像逆禅僧。”
“那就奇怪了。”
江漪抬起玉指,轻轻穿过带着湿气的发丝,缓慢梳理,动作轻柔又漫不经心,轻声呢喃着,“南金国这位皇帝最讨厌僧人了,怎么可能接受别的和尚给他剃度。”
嗅着女人沁人的发香,姜守中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看了一个时辰的卷轴,虽然是为了调查命案,但里面的内容确实太过于惹火。
此刻,身边又有这位衣衫不整、又妩媚动人的妇人。
半露的藕臂,若隐若现的亵衣,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风情万种,总归是将他心底的那团火给彻底勾起了。
而男人略微粗重的呼吸,被江漪敏锐的察觉到了。
尤其天魔大法恢复后,感知更为敏锐。
“往前翻翻。”
江漪忽然开口。
姜守中一怔,有些犹豫。
毕竟前面是风月图。
江漪朱唇轻勾,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藏着几分撩人的魅惑:“怕什么,我看过的风月书比你小子吃过的盐还多。”
听到对方这么说,姜守中也不客气了,将卷轴的一页风月插图翻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翻出男女床事的画面,而是几个妃子间的嬉闹暧昧画面。
“啧啧啧,都是美人啊。”
江漪朱唇轻启,嗓音软糯如蜜,娇笑道,“姜大侠,是不是想当皇帝了?”
这妖精又开始撩拨人了。
姜守中暗暗无奈。
“你打算在这个屋子休息吗?那我去隔壁睡吧。”
姜守中有些受不了这女人的勾引。
上又不让上。
只是勾引两下算什么。
然而他刚准备起身,一只修长且裹着黑色蚕丝的长腿便如灵蛇一般伸了出来。
轻轻一勾,便稳稳地勾住了男人的腰身。
“这么早就休息?”
江漪脚尖用力,顺势将男人勾至身前。
姜守中身子不由的前倾,两手下意识地撑在女人的脖颈两侧,以稳住身形。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近得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不打算跟奴家一起看?”
美妇双眸半阖,眼波流转间尽是魅惑,媚的似一坛陈酿,不自觉让人沉醉其中。
静谧的屋内,时间都仿佛为之停滞。
气氛变得愈发暧昧而炽热。
就在姜守中下意识地低头,想要去亲吻近在咫尺的红唇时,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了他的唇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江漪似笑非笑,眼中透着几分揶揄,慢悠悠地说道:
“姜大侠,我这会儿可没想着要揍你呀。当然,若你喜欢犯贱被人打的滋味,那你去找别人吧。”
姜守中满脸苦笑:“有意思吗?”
“什么有意思?”
江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抬手轻轻搭上男子的肩头,手指似有意似无意地在他颈边摩挲。
柔荑触碰之处,仿若带起一阵电流,惊得姜守中身子微微一僵,呼吸都险些停住。
“姜少侠的话,奴家怎么听不懂呢?”
妈的!
姜守中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一声。
不管了!
强扭的瓜不甜也要吃!
男人被这欲拒还迎的做派惹得心头火起,心下一横,试图强行搂住对方。
哪成想,江漪反应极为敏捷,一只脚迅速抵在了他的腹部。
莲瓣似的小巧足尖下压,加重力道。
顿时丝丝疼痛传来。
“姜少侠,你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太监吧。”
江漪葱白的手指绕起一缕湿发,轻轻绞弄着,虽然脸上带着动人的媚笑,可眼神里的寒芒却做不得半分假。
姜守中无奈举起双手:“我投降,还请江女侠放过小生。”
“放过你,怎么放过?”
江绾眼波盈盈。
窗外,微风拂过,吹得烛火摇曳,光影在她脸上跳动。
女人在这一刻更像是古寺里的妖精。
姜守中正要回答,江漪却猛地起身,一双藕臂搂住对方的脖颈。
发梢处,一滴水珠轻轻抖落。
水珠沿着脖颈滑落,滴淌在微敞开的领口,洇湿一小片衣衫,宛如晕开的胭脂,透着说不出的妩媚。
江漪轻轻咬住男人的耳朵,轻笑道:
“江大爷,奴家先问你一个问题,若你回答的对了,奴家今晚就不揍你了,白白让你享受一次温柔乡,如何?”
“是你。”
姜守中呼吸粗重,开口说道。
江漪一愣:“什么?”
姜守中低下头,埋在女人脖颈里,说道:
“你无非就是想问,我身边的这些女人里,哪个最让我喜欢。我的答案,就是你。可能你不会承认,但这绝对是你想听到的答案。”
江漪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渐渐的,女人嘴角漾出一抹醉人的弧度,腻声道:“姜少侠真厉害呢,简直是奴家肚子里的蛔虫。”
“那我们……”
“听说都城西街那里有个鸳鸯楼,里面尽是国色天香,姜少侠凭这身皮囊估摸着能勾搭不少,奴家就不送了。”
江漪笑容恬人,原本勾在男人腰际的小脚儿又抵在对方的腹部,一点一点将其推开。
显然,男人的答案对了。
但回答的方式,让这位妖艳美妇很不满意。
姜守中这时候终是有些恼了,抓住女人的脚踝:“你想好啊,我这一走可就真不回来了,以后你也没机会揍我。”
“不送。”
女人声音温柔,但笑容冷了几分。
姜守中扭头就走。
啪!
屋门关闭。
房间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江漪嘴角依然噙着浅淡的笑意,手指无意识的绕弄着发丝。
过了片刻,她慵懒平躺在床上,嘴里哼着小曲。
只是女人的眼眶,莫名的有些微微泛红。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侧过身,扯过旁边的被子,压在自己头上,闷声咒骂着什么,一只手用力捶打着隆起的被子。
这时,房门轻轻推开。
原本捶打的粉拳顺势将被子抓住,而后又慢慢松开,做出一副正在睡觉的模样。
姜守中干咳了一声,说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妇人一声不吭。
姜守中走到床榻前坐下,望着女人因侧躺而导致衣衫紧绷出的诱人腰股,笑道:“鸳鸯楼的女人再国色天香,那也比不了你啊。”
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对方的纤腰,但犹豫了一下,手终究没敢落下,顺势便拉过被子,盖在女人身上。
姜守中脱鞋躺在床上,隔着被子搂住女人。
对方并没有挣扎。
“那要不给你讲个三只小猪的故事吧。”姜守中说道,“小江漪最喜欢听了。”
“那你去跟她讲,这么幼稚的故事我才不听。”
江漪冷冷说道。
姜守中理了理女人被被子裹的有些乱的头发,抓着对方圆润的肩头想要将女人掰过身来,但对方不愿配合。
男人只好作罢,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讲完故事,江漪冷淡道:“行了,可以滚了。”
“不好听?那我再讲一个。”
“不想听。”
“不想听我也要讲。”姜守中笑道。
女人猛地转过身来,有些泛红的眼眶冷冷瞪着男人:
“姜守中,你不会真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女人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你的意思是,我是癞蛤蟆?”
姜守中笑着问道。
江漪嘴角玩起一抹冷笑,三分慵懒、三分魅惑,更有四分蚀骨的讥讽,玉手抚摸上男人的脸颊:“难道不是吗?”
女人嗓音娇柔,可语调却似淬了毒的利箭。
这就是江漪。
没人能琢磨透她的情绪。
就如染老太太所说,她就是一个刺猬,总是喜欢刺别人,可刺完了,自己又蜷缩起来默默的哭。
姜守中脸皮厚,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女人眼角的泪痕:“可瘌蛤蟆也是有梦想的,对吧。”
女人却猛地直起身来,扯掉对方手里的手帕,玉臂一甩,将锦帕狠狠砸向男人,“啪”地一声,似抽在人心上。
“姜守中,我不可能当你的女人!永远不可能!”
女人再次侧过身,背对着男人。
她想要扯起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可因为被压在身下,扯了两下没扯动,索性将自己的头发揉乱遮住了脸颊。
“我觉得吧,我可以当你的男人,真的。”
姜守中柔声说道。
他坐起身,轻轻抓住女人小腿,不让其动弹。
然后,一点一点褪下了长袜。
姜守中接着说道:“虽然你脾气很臭,不好伺候,有时候确实很让人生气,但我就是喜欢你。呃,可能喜欢你长得漂亮,身材好,也可能……是其他的。”
江漪发出一声嗤笑。
不过对于男人脱袜的行为,她却只是挣扎了一下,便不再理会。
“其实我不太确定当你老了,人老珠黄了,我还会不会包容你的这个臭脾气,还会不会喜欢你,但我觉得……”
姜守中俯下身子,隔着发丝亲吻了一下女人脸颊,柔声说道,“如果我现在不努力争取一下,可能当你老了,都没有嫌弃你的机会了。”
说罢,男人下榻离去。
江漪悠悠侧过脸来,眼神透过肩头,穿过散开的发丝,睨向男人:“你要去哪儿?”
姜守中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蚕丝长袜,带着些许委屈道:“没办法,回屋用这个凑合一下呗,不然今晚真没法睡了。”
江漪神色古怪,似乎在憋着笑意。
最终女人扑哧笑出了声,唇畔梨涡绽现,刹那间,如春花盛放,百媚横生。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她五指微微蜷曲,轻轻一扬。
原本跳跃的烛火“噗”地一声,竟应声熄灭。
屋内瞬间被黑暗淹没。
唯余窗外透进的几缕黯淡月光,勾勒出女人朦胧美丽的身姿。
“姜大爷,今个儿就便宜你一回了。”
女人朱唇轻启,声音仿若暗夜中最甜腻、最蚀骨的蛊。
丝丝缕缕缠入人心。
成了?
姜守中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惊喜,整个人如恶狼扑食般扑向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