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继续攻城,这一次张合命人收集了大量的枯草,将它们盛在竹筐中点燃,再绑在纸鸢上放出,等到位置差不多了再割断细绳。试图利用直接将火源扔进了城中,直接在城内放火。
对此,郝昭命人找来几张大网,全部浸湿后再铺设在城中民居的上方,同时组建了救火队,专门派人在城内进行巡视救火。
双方如此对峙了一上午,最终张合的攻城方法再次失败。在郝昭的努力下,仅仅只是烧毁了少量无关痛痒的民居。
午时双方罢战,张合和高览亲自登上井阑探查敌情,发现城中戒备森严,士卒往来有序,城中不时有炊烟升起,完全没有大兵压境的紧迫感,两人不由得忧虑起来。
“这家伙是属乌龟的吗?”
“儁乂,要不我们强攻吧!”
强攻,或者说叫蚁附,就是借助云梯直接攀登城墙,是一种损失最大的攻城方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采用的。张合一开始并没有想要采用这种方法的想法,但是面对如今的局面,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
片刻后张合摇了摇头,做出了判断,“再试一试其他的办法吧!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土山马上好了,到时候我们直接杀上去就行。”
张合下令堆垒土山,为的是造出一个可以形成直通城墙顶部的斜坡,从而让士卒可以直接破城。这本来是作为挖地道的障眼法,但此时却成了新的攻城方法,垒土为山充分利用了本身的兵力优势,而且这土山一旦堆砌而成,就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了。
虽然敌军可以扔礌石滚木来阻击,但这种攻城方式还是比用云梯要好的多的。
高览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了下来,二人又看了一眼城内墙上的敌军,随后就转身下了井阑。主将在这种时候是不能轻易露面的,要是被人一锅端了可就麻烦了。
几日后,土山堆砌而成,虽然在城内敌军的箭雨下死了数千人,但这都是值得的。土山高达三丈,坡面宽一丈,坡度较缓且坡面平整,可以容纳三四人并行,直接连接了屯留的城墙。眼看时机已经成熟,张合命令士卒即刻通过土山攻城,并且下达了重赏,意图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因为这种方法的成功率极高,士卒们也更加来劲了,个个眼冒红光的发起了攻击,拿着盾牌就冲了上去,礌石滚木什么的也没什么可怕的。
对于这些士卒的想法,郝昭只能说,天真!
他淡定的下令,将这段时间特制的大号磨盘和滚木推了下去,滚木和磨盘顺着坡度冲了下去,将正在迅速前进的袁军士卒大为惊恐,这他妈的也太大了吧!滚木倒还没什么,这磨盘立起来都比人还高了,这还玩个屁啊!
见到巨型石磨的瞬间,刚才还士气高昂的敌军士卒立刻转身逃离,这磨盘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但这时候逃离已经晚了,且不说磨盘滚动的速度本就要比他们快,他们身后还有不少没反应过来的士卒呢!仓促之下根本无法逃离。
最终要么从土山上跳下去求生,要么就只能看着巨大的磨盘碾过来,在绝望中发出一声惨叫。
张合见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嘴角直抽,就说城内的敌军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嘛!这玩意儿要是冲进了军阵或者营地之中才是真的麻烦,不过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传令下去,士卒立刻散开躲避!将鹿角推出来阻挡!”
“是!”
砰砰
磨盘和滚木撞击到了鹿角上,因为鹿角的阻滞成功停了下来,不少劫后余生的士卒直接瘫软在地,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片刻后张合走近了磨盘仔细观察了一番,做出了判断,这东西做工很粗糙,但体积又大,估计没有更多了。
“派人再攻一次,每隔五尺挖一个土坑,方便士卒躲避。”
高览闻言眼睛一亮,顿时高兴起来,确实,这土山已经挺厚实的了,挖几个用来躲避的土坑轻而易举。再加上盾牌的阻挡,就算再遇上巨型磨盘也没事了,实在不行也可以用它们来阻挡磨盘和滚木啊!。
很快,在高览的安排下,新的一轮攻城开始了,这一次他们没有急吼吼的前进,反而是先派出了刀盾手立盾,随后再派出士卒挖掘土坑,做好了稳扎稳打的打算。
郝昭见到这一幕后立刻笑了起来,还真以为这样一来,自己就没办法了?
“来人,给我把煮沸的金汁倒下去,给敌军加加餐!”
“是”
守军士卒们闻言大笑,这东西可是早就备着了,就等着用呢!
很快几口大锅被推到了城墙边上,靠近了敌军堆砌的土山,随着郝昭一声令下,金汁直接倾倒了出去,浓烈的恶臭散发开来、灼热滚烫的金汁也顺着坡度缓缓流下。
盾牌能阻挡雷石滚木和弓箭,但挡不住那浓烈的刺鼻气味,土坑同样也不能用来躲避了,因为很快就会被金汁填满。
此时倾泻而出的金汁同时具备了视觉伤害、嗅觉伤害、精神伤害和灼热的烫伤,真可谓是无人敢挡,在它喷涌而下的瞬间,就击溃了袁军士卒的心理防线,再次转身仓皇逃窜。
高览见到这一幕差点吐出来,一旁的张合也是一脸的苍白,这守将什么人啊!太他妈恶心了。
眼看金汁朝着营地方向蔓延过来,张合立即带人前往,指挥士卒们开始挖掘一道壕沟,阻挡了金汁的继续蔓延。
但这金汁带来的恶臭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散的,屎尿本就臭,被煮过的就更加恶臭了,即使是张合也差点吐了出来。
看着被金汁肆虐过的土山,以及满脸抗拒的士卒,张合也只好打消了通过土山攻城的想法,下令全军休整一晚,明日继续攻城。
当晚,因为那浓烈的臭味,城里城外都没什么人睡觉,张合对着屯留城看了又看,实在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强攻?强攻的损失本来就大,现在自己这边已经损兵数千,而且军心士气都受到了重大打击。而敌将明显不是无能之辈,反而是极其善于防守的名将,再加上城内囤积的粮草器械和高昂的士气,想要强攻下来,实在是太过困难了一些。
张合觉得自己要是这么选,这些兵马估计是都得留在这里了。
但就这么放弃,车骑将军那边也不好交代啊!而且张合内心也有一些不甘,城内敌军不过两千人罢了,自己这边可是有两万人啊!整整十倍的差距,竟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屯留?这也太无能了吧!
高览也猜到了张合的顾虑,没有再提什么强攻的事情,转而提醒道,“要不试试围城?”
张合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城中的敌将好像是郝昭吧?一个无名之辈竟然如此擅守……董璜麾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