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眼前这扇慢慢被推开的木门。
说实话，他怎么也没想到，姚庆春的妻子女儿会沦落到住这种破地方的地步。
姚淑玉走进屋后，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妈！”
随着姚淑玉的喊声，一个有些驼背，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了厨房，手里还拿着个铁勺。
看着女儿，女人问道：“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董事长想见你。”
因女儿的这句话，女人看向了站在她女儿旁边，还西装革履的林辉。
女人显然搞不明白是什么状况，所以忙问道：“您找我有啥事啊？”
“我想跟你聊一聊你老公。”
“人都死了，有啥好聊的啊？”
“随便聊一聊。”
“那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茶。”
说着，女人走向了厨房。
看了眼那破旧但挺干净的沙发，林辉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姚淑玉，他道：“你可以先回去上班了。”
听到董事长说的这句话，姚淑玉显然有些吃惊，她还以为她今天算是下班了。
姚淑玉还想说现在离下班也就半个小时，但她作为小人物，可不敢和董事长讲道理。
要是她得罪了董事长，这份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她道：“哦……好……”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家。
姚淑玉前脚刚离开，她妈后脚就走出了厨房，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见女儿离开了家，女人问道：“我闺女这是去哪了啊？”
“她今天的工作还没忙完。”
“哦。”
应了声，女人将茶水递到了林辉手中。
林辉接过手的同时，女人还道：“很普通的茶叶，不知道您能不能喝得惯。”
“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普通的茶叶我自然喝得惯。”
对着女人笑了笑后，林辉还抿了一小口。
见女人就站在一旁，林辉道：“坐！”
因林辉的这句话，仿佛变成了客人的女人这才坐在沙发上。
看着显得有些不安的女人，林辉道：“我先去和你女儿聊过，你女儿说你说你老公死有余辜。”
听到林辉说的这句话，女人显得更加不安，甚至还害怕得吞咽了下口水。
见女人没有吭声，林辉只得问道：“你为什么说你老公死有余辜？”
女人没有接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状，林辉只好道：“你不用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可不是你老公的朋友，我其实也觉得他死有余辜。他这个人是真的很差劲，活着的时候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压根没有管过你们母女俩。结果死了你们母女俩还被连累，生活品质可以说是直接从天上跌到了地板上。”
因林辉的这番话，神情迷惘的女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叹气过后，女人才道：“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他。”
见女人打开了话匣子，林辉便端起茶杯，准备一边听一边喝。
在他抿了一口茶水后，女人继续道：“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工地拌水泥的。后来他一步步做大，成了包工头，好像还接了很多其他业务。反正对于他工作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我只想经营好这个家。他啊，自从暴富之后就很少回家，整天都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不是在自己花钱玩女人的路上，就是在别人花钱请他玩女人的路上。起初我还和他争吵，结果每次争吵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后来我就不干涉他的事了，只要求他别把女人带回家。”
见女人没有继续往下说，林辉问道：“那关于他坠楼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觉得是他自己坠楼的，还是被别人推下去的？”
“一切以警方通报为准吧……”
“大姐，”林辉道，“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可能被他伤害过，所以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事通通都告诉我。”
“他是被人谋杀的，”女人轻声道，“他死了以后我有去过那个工地，除非他自己助跑往前跳，否则不可能越过防护网坠楼的。按照我的想法啊，他就是被人直接往前扔，这才会坠楼的。不过警方那边说他是自己坠楼身亡，那我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结论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保护了那个杀死他的人，他早就该下地狱了！”
说完这番话，有些激动的女人还咬牙切齿的。
看着女人，林辉问道：“关于他坠楼前一天晚上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被林辉这么一问，女人欲言又止。
担心女人有所隐瞒，林辉道：“我跟你一样很讨厌你老公，所以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那晚回来后特别生气，还把我毒打了一顿，估计是被谁给气到了。”
因女人的这句话，林辉颇为吃惊。
按照他的推断，那天晚上姚庆春玩了他前妻，他前妻甚至还非常配合，所以姚庆春应该是心满意足的吧？
在这样的前提下，回到家的姚庆春不应该很高兴的吗？
结果姚庆春回来不仅很生气，还把妻子给毒打了一顿……
在姚庆春的行为和分析不符的前提下，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事吧？
想到此，他问道：“那你老公有没有说为什么生气？”
“不晓得……”
“他没有说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话了吗？”
被林辉这么一问，女人摇了摇头。
见状，林辉自然有些失望。
又和女人聊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收获的林辉只得选择离开。
在离开时，他还给了女人名片，让女人想起了什么就打电话给他。
回到车上，没有急着开车的他打电话给陆可薇。
打通电话后，他道：“有点儿奇怪。”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先前和姚庆春妻子的聊天内容说了出来。
他说完以后，电话那头的陆可薇道：“总觉得姚庆春没有得手……”
“不可能啊，”林辉道，“如果姚庆春没有得手，我前妻怎么可能会说那些话？”
“关键姚庆春回到家的行为就和没有得手一样啊！”
“会不会是有得手，但玩得不够尽兴？”
“感觉不太像。”
听到陆可薇说的这句话，林辉皱起了眉头。
姚庆春已经死了，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没了，所以那晚的真相应该都查不清了吧？
当然最让他在意的是，他前妻当时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应该是清醒的吧？
否则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话？
“哥，”电话那头的陆可薇道，“我觉得有一点你可能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