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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临终前的最后一笔

    宣德八年。

    李裪亲自入京,交上了自己的王印和兵符。

    以王之名,举国归附,朝鲜自愿成为大明最新的行省。

    朱瞻基难得的恢复了不少的精气神,早朝之上,保留了李裪朝鲜王的身份,并将兵符王印归还,朝鲜兵马尽数编入关外的汉王军,之后由汉王重新洗牌安排驻防。

    李裪此番来,早已做好了当国公的准备,可没想到朱瞻基保留了自己的王位,大喜之下脱下自己的官服,和朱瞻基求来了御笔,当场就趴在地上开始勾画起地图来,不过这一张特殊的地图上,已然是把朝鲜画到了大明的版图当中。

    此番举动深得朱瞻基的赏识,不但没有怪罪君前失仪的罪过,还让王振将此官服拿去装裱,就挂在自己的寝宫当中。

    这对于自己在皇帝位置上,是一次重大的政绩,也是大明实力和仁政的象征。

    散朝之后,朱瞻基看着寝宫当中的那件官服出神,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去把于谦和燕国公叫来,快。”

    伺候的小太监飞奔出了皇宫。

    朱瞻基没打算直接将李星寒的事情告诉朱祁镇,他才七岁,根本不知道谁是李星寒,至于为何不选李玄竹,是因为朱瞻基自己觉得李家人有李家人的安排,没必要自己横插一手,于是就想到了于谦,论正直,于谦早已超过了其他的那些辅臣,交给他,也不怕泄露出去。

    于谦重诺,一诺千金。

    于谦先到了皇宫,可朱瞻基什么都没说,只等着李星寒的到来。

    小太监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就耽误了些时间,不过李星寒动作快,也就比于谦晚了不到半个时辰。

    等人进了寝宫关了门,朱瞻基这才开口:“曾叔祖来了,就等你了。”

    旁边侧立的于谦满脸的狐疑,能让当今天子叫出曾叔祖的人,那就只有李星寒了。

    “你是岐王?那如此看来,太师大人也是你?”

    对于于谦的疑问,李星寒没有过多的回答,简单的点点头坐下摸上了朱瞻基的脉象。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于谦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若你真是岐王,是太师,那我当初那些眼泪就是白流了,不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朱瞻基打断了于谦的话,现在自己要说的东西很重要,让于谦认真听着。

    “所以事情朕说的很明白,曾叔祖应大明气运而生,是大明暗中的守护神,这身体撑不住了,新帝年幼,所以于谦,你能为朕保守这个秘密吗?”

    于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并不用想。

    “臣会死守秘密,只不过.....”

    “无妨,告诉祁镇的时机,你自己拿主意,多等几年等他长大了也行,从明天起,于谦你就是兵部尚书了。”

    “这话你必须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于谦郑重点头,指天发誓。

    朱瞻基说的在理,现在去和朱祁镇说这个,就跟开玩笑一样,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等真正需要李星寒暴露身份的时候再告诉朱祁镇,这样他也能正式的面对这个问题。

    “我说陛下怎么那么急着立了燕国公,原来就是为了等今天,不过现在听了陛下的解释,我倒是一点不担心,就算是汉王再反,也有人压制了,也就轮不到我去骂人了。”

    朱瞻基笑了笑:“你放心吧,二叔不会再反了,这次我已经提前几天发出信件,告诉他我的身体不太好,让他在我死后回京辅佐祁镇登基。”

    于谦有些犹豫,朱高煦真的靠得住吗。

    “于谦你别多想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有曾叔祖在就没事,二叔自小就最敬重曾叔祖,就连当初我爹给二位叔叔留下的那封密诏,也是说明了曾叔祖的身份,不然你以为为何他给你密诏的时候那么自信?”

    于谦恍然大悟,当初那封密诏原来是这个样子。

    如此便可放心,只要李星寒不离开京城,那就没有问题。

    想到这,于谦转身对着李星寒鞠了一躬:“大先生在,我就不怕了,还望大先生派亲信到兵部,方便随时沟通。”

    李星寒扬起嘴角,果然,对于谦来说,还是李念明这个身份更加亲近一些。

    “我今晚就安排武隆过去。”

    朱瞻基咳嗽几声:“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那你们就再等等,我找人将其他几个托孤重臣喊来,今天能多聊几句就多聊几句吧,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夜时间,这些人将所有的政务谈了一个遍,将大明朝未来二十年的走向也谈了一个遍,直到天色微微亮起,朱瞻基才起身在龙案上写起了遗诏。

    “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和媳妇孩子的了。”

    李星寒坐在床边拉着朱瞻基的手,其余臣子跪拜告退。

    “曾叔祖也走吧,我怕我死之前忍不住叫错了身份,不是我不信她们,是怕她们的嘴不严实。”

    “行,那我就走了,孩子交给我,你放心吧。”

    起身出了寝宫,李星寒看着陆续过来的女眷孩子,叹息一声跃上墙头离去。

    还未到早朝时间,皇帝驾崩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当中。

    臣子们纷纷朝着皇宫赶去。

    三天后,一人一马到了京城,朱高煦虽然多了些白发,可身体依旧挺拔,入城后没有去皇宫,而是独自登上了城头。

    关外二十万大军已经压在了长城之外,就等着以备不时之需。

    朱高煦没有说的是,从关外来之前,不是没人和自己提起造反的事情,新帝年幼,怎么看,他们都打不赢。

    可这些说话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朱高煦剥皮充草挂在了大宁的城头之上。

    将腰刀卸下挂在了城头之上,朱高煦知道没人敢造反,但是自己的名号依旧是压着他们头上的刀刃,利剑。

    第二天,朱高燧也到了京城,也是一人一马。

    同样的,也是直接上了城头。

    未来的几天,秦王,晋王,周王,代王,谷王,岐王,也都到了京城,也同样的站在了城头之上。

    大行皇帝的遗体被送往帝陵安葬,而他们,就是要守住新帝登基之前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