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真的一点骨气都没有,不像我,是!我就是过分了怎么样!我就在这里跟你道个歉!你不接受也不行!小心我跪下来求你!]
[?你真的好有骨气,一时间我的书名号都不知道从哪里框合适。]
[你们是很有节目效果的。]
贺枫没理这些怂下来的人,他扭头看向秦胜,对方只给了他一个感觉。
现在的秦胜比之前看到的都要鲜活。
或许是幻境的原因,这个年龄的秦胜还未曾上过战场,身上没有那种肃杀之气。
与穿着红衣的萧景贞站在一起就是两个翩翩少年郎,无忧无虑,感觉更添一缕生气。
“赤尾赤尾,你快变回去给阿胜看看嘛!”萧景贞屁颠颠上前,十分熟稔的挽住贺枫的手:“让他看看你这个小狐狸精是真的!”
闻言贺枫差点一拳捶出去,多亏他死死攥成拳才稳住。
可他都浑身上下满是要动手打人的信号了,萧景贞却像个傻子一般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在洋洋得意的让秦胜睁大眼睛好好看。
秦胜没憋住嗤笑出声,他伸手将好友拉过来看着贺枫跟沈自书拱手道:“仙家息怒,乐时只不过有些憨傻,他人是好的。”
贺枫哼哼:“他人要是不好我这一拳早就捶上去了。”
“仙家,什么仙家?”憨傻的萧景贞扭头看秦胜:“赤尾怎么成仙家了?”
“不是仙家还是什么?”秦胜有些无奈:“喊一句仙家就好,别再喊什么赤尾。”
“为什么!”萧景贞瞪大眼睛:“赤尾是我从小狐狸崽子一点点养大的,我干什么不让我喊?”
就在萧景贞话落之际又是一声痛哭传来,这一声更加凄厉婉转,秦胜蹙眉捂住了突然发疼的胸口,他微微弯腰,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
萧景贞一边去扶秦胜,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他的眉头同样蹙起,十分不解:“这是谁被请了家法揍成这个模样了吗?真吵。”
贺枫与沈自书虽然没他们两个反应大,也能感知到刚才的哭声有些大。
就好像是在阻止萧景贞继续说下去一样。
贺枫心底突然涌起一个想法。
上一个幻境玩家们被各自安排了身份,都是大将军身边的官员,如同沉浸式剧本杀一般,去找出那个基本上没有任何线索的叛徒。
那个幻境是已经制定好的,对于幕后之人来说,不管结局如何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这个幻境为的就是拦住他们,所以这个幻境对于秦胜三人来说应当是真实发生过得事情,为的就是让他们沉浸其中,永远迷失在幻境里。
可那个过去贺枫与沈自书没有参与,幕后之人也不会提前知晓他们两个人会跟上,这就导致他们俩进入这个幻境不再像上一个幻境一样拥有合理的身份,所以才会变成动物。
萧景贞不一定真的养过狐狸跟老虎,如果他去思考这个问题,他的思想就会跟着幻境走,参与感越深就能被彻底困在这儿。
萧云州啊,你真的做了很多。
萧景贞搀扶着秦胜坐好,他倚靠在桌边上,一时间记不起刚才自己在想什么。
他有些迷茫,目光下意识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看到了贺枫,他刚要说什么就见贺枫拿起了他雕刻的鬼面,顿时就想冲过去藏起来。
“你们刚才说要去见那个,许什么来着?”贺枫将半成品搁置在桌子上:“不去吗?”
听到这儿秦胜抬头有些不解:“你怎知?”
“猜的。”贺枫嘿嘿一笑,他推门而出,同沈自书一同站在阳光里:“去吗?”
“外面好生明亮,亮的我都有些向往了。”萧景贞笑着抬腿欲迈,却想起了那未完成的鬼面,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要不今儿个我先不去了,我还有事……哎!阿胜!”
秦胜拽着萧景贞的手腕拉着人出门,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跟上那个白衣青年,一定要跟上他。
他们四个人一同沐浴在阳光底下,萧景贞哀嚎了几声说不如待在屋子里,嘴角却上扬着。
红衣少年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明媚的笑脸被阳光一照更显活力。
长发上的银铃在动作之间响来响去,他穿梭在每一个摊子上跟那些小贩热情的打招呼。
那些小贩也像是习惯了一般总是笑着喊一句世子爷,再把自家摊位上好一些的东西都拿出来,塞进萧景贞怀里。
“哈哈哈!拿不下了!真拿不下了!”
萧景贞爽朗的笑着,整条街上的百姓都在欢笑。
哭声并未出现,贺枫看着一身红衣的萧景贞了然。
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哪怕在很久很久之前,萧景贞也是这副模样,他不是养尊处优的世子爷,要贺枫说,这就是个社交悍匪,就跟他一个样。
可贺枫这次并没有凑上去跟萧景贞一起当那个社交悍匪,他看着这样的萧景贞,想象不到活活痛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感觉像是道具可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要哭了,谁懂啊,见过黑衣鬼面刀疤脸的萧景贞,再看这个如阳光明媚的萧世子,真的很痛,太痛了。]
[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肯定会像现在一样吧,一个好友是大将军,爱人是宰相,他自己又是侯爷,再加上那个该死的皇帝,他该多开心啊。]
[见过此刻的萧世子,再也无法平淡的看着那个厉鬼,他是活活痛死的啊,就跟破防哥一样,被活生生剥了皮,痛死了。]
[前面的,我求求你赶紧滚,真的,我求你!赶紧滚啊!]
“嘻嘻,小爷还是这么受欢迎。”萧景贞怀里搂着一大堆东西,他咬了一口酥饼,眼睛都亮了起来:“唔!好吃的!”
秦胜笑着损他:“世子爷,你的出息呢?”
“别管。”萧景贞塞给他一个酥饼:“吃就对了!”
四个人乐呵呵的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报了名字直接登上三楼进了雅间,许舸早就等在了里面。
贺枫四人进来时许舸正捏着自己的眉心,一副头疼的模样。
他的面前摊着一份卷宗,上面满是批注,像是已经翻阅了许久一般。
“你们来了?”许舸听见响声抬头,却看见了两个陌生面孔赶忙起身见礼:“在下翰林院待诏许舸,不知二位是?”
“两个闲散人员。”贺枫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萧景贞的嘴:“贺枫,这位是我爱人沈自书。”
沈自书微微笑着冲许舸点了点头。
许舸见二人不准备将真实身份说出并不恼怒,也不因为两人的关系而震惊,他只是淡淡笑着再次打了个招呼便又坐下,看着这个卷宗叹了口气,想拿起笔再次注释两句就被那哭声扰的头疼。
与之前听到的不同,贺枫感觉那个灵魂多多少少是有些心急了,嗓门又大了不少,像是要直接贯穿他们的耳膜一般。
许舸刚拿起的笔又放下了,他疲惫的捏着自己的眉心,再次长叹一口气。
萧景贞闭着眼,他捂着自己的耳朵,总感觉会被这个哭声吵死。
秦胜胸口再次传来疼痛,他踉跄几下,反应迅速的找到椅子坐下。
贺枫跟沈自书站在一起,哭声对于他们俩还好,除了有些吵之外别的都没什么。
他靠在沈自书身上,看着三个人都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这也太给力了吧,等他们从幻境出去那些玩家还没醒,他可就要傅时去这么干了。
“罢了罢了。”许舸收起卷宗:“不看便是了。”
哭声猛然刹住车,搞得许舸更加哭笑不得。
约莫一炷香之前,他来到酒楼,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卷宗准备翻阅,注释。
可他还没写两笔突然听到了哭声,他有些不解,专门唤来小二问了却没得出一个结论,只好将哭声抛之脑后继续翻阅。
只是不等他写两笔,那扰人的哭声又来了,等他放下笔想去找小二时再次消失不见。
聪明如许舸,他怎么会想不到这是什么意思。
但那卷宗着实有意思,他忍不住继续翻看下去,那哭声也一直扰人,终于在他看了三分之一后变成哀嚎。
这才出现了贺枫他们刚进来的那一幕,哭声吵的他心累,只能揉揉眉心缓解。
怪只怪卷宗的内容吸引人,诱的他忍不住想看,那哭声也是不饶人,响的未免太大声了一些。
“这都是什么怪事。”许舸忍不住想跟好友分享一二,抬头却看见秦胜二人脸色都不太好:“你们,也听得到?”
秦胜有些走神,他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脑子里全是萧云州。
突然之间,就好想见到他。
“哎呦我去!别提了!”萧云州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耳朵:“何止能听得到,我都快被他哭聋了!”
许舸眉头皱起,开始思索。
如果是他一个人能听到,那他可能是中邪了,可他与秦胜还有萧景贞都能听到,怕是有点问题了。
或许。
许舸抬眸看向贺枫与沈自书,这二位神色如常,并不像是能听到的模样。
难道问题出自这二人身上?
许舸敛下心绪,他将茶杯从托盘里拿出,依次为几人倒上茶水。
年轻的许大人笑意盈盈的看向贺枫与沈自书,抬手比了一个请。
贺枫一点都不收敛,直接出声笑道:“豁,笑面虎啊。”
被看穿的许舸没有表现出任何窘态,他再次冲贺枫笑笑:“不知二位来,有何贵干。”
贺枫一掀衣摆直接在许舸对面坐下,他眉目清明,没有任何作谎的痕迹:“我说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信吗?”
许舸没有回话,他将茶杯推到贺枫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八分满,飘出淡淡茶香。
贺枫耸动着鼻子嗅了嗅,眉头一挑:“好茶。”
转头便招呼沈自书来一起喝。
“好啊!你偏心!”萧景贞趴在桌子上撒泼:“你偏心你偏心!”
“给你给你。”在面对着萧景贞时,许舸浑身的锋芒全都收起,他倒上一杯茶水递到萧景贞手边:“世子请。”
秦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拿过许舸为他斟的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贺枫与沈自书。
刚才也没觉得如何,现下行舟提出来才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被两人同时打量贺枫没有任何不适,沈自书也拿出小饼干又开始投喂贺枫。
进入这个幻境之后,副本时间就变成了乱码,算算应该也到了晚饭时间,反正贺枫是早就饿了。
他一口饼干一口茶水吃的开心,沈自书便拿过茶壶给他续上茶水。
萧景贞看着那牛皮纸袋里的小饼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贺枫受不了那种目光,慷慨的拿出一包路明烤的小饼干塞给了他。
一时间几人都吃了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小二客客气气的在前面的引路,雅间的门被打开,一袭青衣的人朝着小二道了声谢走了进来。
他的气息温润尔雅,看上去有些羸弱,但这种羸弱又给他添上了几分美感。
他扭头轻轻咳了几声,在扭过来时已经恢复了那温柔的笑意。
“各位,久等了。”
只是,好像不同以往的热闹,秦胜三人都死死的盯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萧景贞觉得今天的阮云有些奇怪,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就是感觉有些变化,让阮云变得不像阮云。
特别是笑起来的模样,看上去很假。
许舸则是在第一时间发觉了萧云州的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目光淡淡的在这个萧云州身上打量,却看不出什么破绽。
身量,面容,声音,以及那种病态都恰到好处,可就是给他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很拿捏的在装。
他与萧云州互通书信三年,虽然未曾见过几面,但这个萧云州仍旧让他觉得一眼假。
贺枫与沈自书就没见过萧云州,现下看见到来人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就是吧。
真的假的他们不好说。
至于秦胜。
九年的相处他怎能认不出阿阮,从看见这个“萧云州”的第一眼开始,秦胜就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不是萧云州,这不是他的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