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走山的痕迹
就在张浩进山后的第二天。
赵家村。
李丕毅从跟村中其他房屋比，还算是不错的房屋内走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山下的新鲜空气，只觉大脑有点晕。
不行，空气中含氧量过于高了……猛吸一口有点受不了。
正当他单手扶着额头，险些踉跄一下的时候，吴亮迈步上前，搀扶住他：“李导？李导，您怎么样。”
李丕毅摆摆手：“没事，就是有些不太适应。”
吴亮这才松了口气，搀扶着他来到小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稍微休息了一会后，李丕毅挥了挥手：“我已经没事了。”
接着，他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天空中依旧如常，万里无云，偶有丝丝云雾高悬，在蔚蓝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有了几分恬静与美好。
再一次望着天空，李丕毅还是没找到任何下雨的迹象。
遂问道：“小亮啊，你看看天气预报，看看今天会不会下雨。”
吴亮点头，忙掏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软件，在看了好一阵后，他紧皱着眉头：“今天大晴天，不会下雨，降水概率还是在10%以下。”
降水概率这么低的情况下，那就是根本不会下雨，完全不必担心。
李丕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接话。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如果听张浩的，那就最好不要进山，等看看是否有雨，可是这样一来会耽误拍摄进程，也会影响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且目前看上去，无论是从天空给出的反馈，还是通过天气软件的信息来看，都没有下雨的可能。
但总归来说，张浩身为走山人，他懂得应该比较多吧？经验想来也一定非常丰富。
他都说一定会下雨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会下雨呢？
“李导，您是不是在纠结要不要进山拍摄？”吴亮很快发现了他的心思，笑着问道。
李丕毅沉吟半晌，点点头；“是啊，天气预报显示没有雨，但张浩先生说一定会下雨，如果是为了安全考虑，那我们确实应该听张浩先生的话，可如果是按照行程的安排，我们今天还是要进山才行。”
吴亮面露沉思，单手噙着下巴：“确实有点难做决定，不过……”
李丕毅一愣，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不过什么？”
吴亮笑了笑：“不过李导，这天气，还有天气预报当中都没说有下雨的可能，你说有没有可能，张浩先生判断出错了？”
“判断出错了……”李丕毅似是喃喃自语。
吴亮颔首：“对啊，张浩先生毕竟不是机器，他是人，他是通过往常的经验来判断，而天气预报是通过各种数据来得出的结论，怎么想都应该是机器比较准确。”
“确实是这样一回事。”李丕毅觉得有理。
机器都有可能判断失误，更何况是人呢，确实有可能是张浩先生判断出错了？
不过，也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这样，今天的拍摄行程正常进行，不过，我们今天不深入，听张浩先生的，我们先在外围转转，避免真的下雨。”李丕毅果断作出决定。
还是那句话，张浩身为走山人，经验一定比他们要丰富，懂得也比他们多，张浩既然说一定会下雨，那也就意味着肯定是有什么征兆。
无论最终是否会下雨，预防一下总归是没问题的。
听人劝，吃饱饭。
吴亮重重点头，笑道：“得嘞，李导，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让他们最好准备。”
“嗯，快去吧，等收拾完就立刻进山。”李丕毅站起身来，站在原地开始扭动起这把老骨头。
只用了不长的时间，节目组的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接着，便在李丕毅的带领下，走出屋子，延着还没彻底修好的村中道路，一路朝着通往山中的小路上走去。
一行人在路过村口，张浩在那里进行供奉的地方时，还看到了一个身着汉服，面容精致的古风美女前来上香。
“李导，那位就是张浩先生的妻子，李思雨，采访视频当中有她。”吴亮及时解释道。
李丕毅颔首。
他在视频当中看到过这位古风美女，当时她的言论一度引起了李丕毅的共鸣。
作为九州纪录片之父，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见证了太多老一辈流传至今的传统被摒弃，也见到了太多可以被称为国粹的技艺没落。
这位李思雨能够在镜头面前说出那番话来，也足以证明她是真的热爱，并非虚假炒作。
光是从这一点上来看，李丕毅就十分欣赏李思雨，更何况，两人都姓李，民间有一句俗语说的话，同姓之人五百年前是一家，有着共同的一个老祖。
接着，李丕毅带着节目组，与李思雨打了声招呼，并简单表明来意，也说明了与张浩的关系。
在一番寒暄后，又简单的进行了一次采访，当然，这次的采访依旧没有拍摄上香的画面，更没有拍摄到张浩扎出来的“山神像”。
李丕毅还一直记着张浩的嘱托，不该拍的东西绝对不拍。
随后，李丕毅便带着一行人，顶着烈日炎炎，延着进山的小路进了山。
初入山林，迎面一股微弱的清凉意袭来，还有那种空气中都带着潮湿的气息。
李丕毅立刻示意张文从头开始拍摄，而他身为导演，则是不断用眼睛在观察着四周，企图想要找到这片山林中，最美的一面。
在拍摄了一段时间后，李丕毅抬起头，借着枝叶的间隙看了眼天空，又唤来吴亮，询问天气预报软件上的信息。
“李导，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还是晴天。”吴亮道。
李丕毅这才点头，渐渐放下心来。
真的有可能是张浩先生判断失误了？这天气看上去根本不会下雨才对。
将这个念头暂时抛之脑后，继续看着这山林间的风景。
“李导，我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如果要继续拍下去的话，就要往深处进了。”吴亮试探性问道。
他犹记得李导曾说过，就在外围转转，能不进深处就不进，以防发生意外。
李丕毅现在也开始有点犹豫了。
这天气看上去没有下雨的迹象，但张浩的提醒在先，如果他们不听劝就进了深山，出了事可真就是活该了。
“话说……”
正当犹豫之间，跟着队伍前来的助理王瑞犹豫了下，好似有话要说。
李丕毅点头示意：“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瑞思索了片刻：“李导，现在拍摄的素材比较少，如果就在外围转转的话，可能剪辑不出一期节目来。”
秦海也点头道：“没错，李导，我认为这天气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可以进深山再拍点素材，如果真有下雨的迹象，我们立刻下山就是了。”
正在一旁摆弄着摄像机的张文低头道：“我觉得，可能是那个走山人搞错了，也可能是他并不想让我们进山？才刻意说要下雨？”
吴亮看着李导的脸色，忙圆场道：“可张浩没道理啊，就为了不让我们进山，所以刻意用下雨来诓骗我们？这不合理，他明明有更多，更好的理由。”
“也有可能他举办那个仪式，就是故意给我们看的？”王瑞接话道。
秦海一摊手道：“反正我是不太信有什么山神，山灵一类的东西，山里除了这些树跟草之外，就只剩下野兽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
“邪祟什么的，就感觉更有点超脱现实了，更像是用来哄骗小孩子的……啊，抱歉，李导，我是个无神论者。”秦海低了低头。
李丕毅眯着眼睛，神色不悦道：“好了，都别讨论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了，想说什么伱们私底下随便说。”
接着，他转过头：“继续在外围拍摄一下吧，就不要继续深入了，万一真的发生点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闻言，不免都有些沮丧，但没办法，对于总导演的命令，他们也只有服从这一条路能走。
吴亮在头前带路，带着一行人延着林间的小路，一路向前。
当然，他很听李导的话，并没有带着众人往深山走去，而他们也一直在这座山的外围方面，走走停停，一路拍摄而去。
直到。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众人随便找了处地方休息。
李导手里拄了根捡来的树枝，坐在一块石头上，嚼着风干牛肉，喝着提前泡好的绿茶。
吴亮就在一旁等候着，随时准备伺候李导。
王瑞跟秦海则是一人坐在一个木桩上，一人坐在杂草堆中，此时两人的双眼都有些失神，好似眸子上蒙上了一层迷雾，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就这么坐着。
张文倒是依旧在一旁扛着摄像机，四处走着，四处拍着。
一边啃着风干牛肉，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李丕毅喃喃自语道：“好像从刚刚开始，就凉快一些了。”
吴亮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李导。”
“我们还是在外围吧？”李丕毅随口问道。
吴亮点头，随之一愣，抬起头来遥望向山下，等隐约还是能看到山下的村庄时，他挠了挠头：“应该还是在外围，李导。”
“嗯。”李丕毅不再追问。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然从外围，走到了密林深处。
“咦？这里有一串很奇怪的脚印……好像，好像是那个张浩，跟什么动物在一起的脚印？”
这时，正在进行拍摄的张文，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