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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她,高枕无忧

    细密的痛苦紧缠而来,在几乎窒息的死寂里。

    黑袍权王发觉,他的腰被紧紧拥住。

    而他怀里的公主殿下,柔软如白羽般,喃喃地哄:“拽着人跳湖这事,我保证再没下次。皇叔别担心也别生气,好不好?”

    话落,阿宝抱紧了自家皇叔的腰。

    “说好的白头偕老,咱们俩谁也不许违约。”

    闻言,黑袍权王呼吸骤紧。

    而怀中的公主殿下,突然偷袭。

    唇,碰触到了一片温润。

    黑袍权王震愕低眸,恰好瞧见公主殿下的乌睫轻颤,如春日里的第一朵桃花落他心海,荡开的波澜很温柔。

    须臾,她缓缓离开他的唇,轻笑着抬眸,难得撒娇道:“盖戳保证!小皇叔~你就别生气啦~~”

    黑袍权王低头盯着怀中的公主。

    沉默良久,他抬手摩挲她的颈后,沉哑道:“……臣不信。除非这个戳,盖得更牢固些。”

    闻言,阿宝困惑,但蓦地——

    她瞪大了眼睛愣住。

    黑袍皇叔俯身而来,在她唇齿间寻吻。

    流光溢彩的星晕漂浮在月色里,金色萤虫绕着他们翩然起舞,此刻这宛若仙境的神秘田野明明温暖又宁静,但黑袍皇叔的吻却很凶,逼得她指尖缓缓揪紧了他黑袍。

    喘息渐重时,他摩挲着她的颈,加深了吻。

    而无人在意处,绯红的光斑悄无声息地,似洪流般破开了虹雾天穹,映出了大地尽头那十八根鳌骨柱。

    直到半晌后,细密的轻响寻回了阿宝神智。

    抬眸的瞬间,黑袍皇叔单手护着她,悍然一剑挥出。

    那剑威磅礴凌厉,只听轰然巨响。

    而握紧了手中剑的黑袍权王,冷眸凛戾扫向那黑影。

    只见天穹与大地之间,矗立着十八根鳌骨柱。

    许多晶莹剔透的雪蝶,绕着鳌骨柱盈盈起舞,一幢幢的金殿玉楼,笼着万丈霞光,豁然出现于他们眼前。

    银檐珠帘,华美奢侈得不似人间界。

    而那道带来细密轻响的黑影,银线墨袍,寒凛桀骜,踏着金阶而下,正极速地朝他们逼近。

    蓦地,阿宝低头去看她被攥痛的右腕。

    沉吟须臾,她再抬眸,明明黑袍皇叔此刻面无表情,她却莫名觉得他其实是那席卷着狂风的冰渊,刺骨凛冽。

    而她耳旁,更是闯进了白哲的那些狠厉嘲讽。

    背德的恶果,禁忌的孽种,还有……

    逼凤燃王弑父的,毒辣算计。

    难道白哲的那些残忍判语,皇叔他都听见了?

    生怕皇叔过激,她反手抱紧了他的臂弯,等着神秘男人逼近。

    但良久后,那神秘男人虽一直紧迫逼近,却始终与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是被笼罩在了那层绚烂的虹雾里。

    起疑的阿宝,刚想上前一探究竟,却被黑袍皇叔横手挡住。

    她困惑抬眸,他神色沉又冷。

    “公主殿下别忘记,曾答应臣的。”

    “……什么?”阿宝一时茫然,而黑袍皇叔沉沉盯着她。

    半晌,他哑声问:“知道盾与刀,该用在何时吗?”

    察觉不对劲的阿宝,犹豫地答:“盾是自保,刀是杀敌。”

    话落,她被自家皇叔摸了摸头。

    “公主殿下,真聪明。”

    黑袍权王黯然却温柔:“臣是你的盾,也是你的刀。此镜之内,若有危险,记得……”

    尖锐刺耳的噪音打断了他的话。

    被音浪掀起的虹雾狂卷袭来,两人齐齐跌进层层虹色雾海,不断疯坠,但阿宝一抬眸,却看见十八座鳌骨柱似是受到感应般,次第亮起了柔软银光。

    而缥缈的虹色雾海里,现出了一座最恢弘雄伟的金殿。

    在启临山的祖庙里,见过启姜后画像的阿宝,一眼认出了金殿之上,端坐宝座的——就是启姜后。

    但此刻的启姜后,却有微妙不同。

    明明,闭眼沉睡。

    但阿宝却依然觉得,启姜后穿过生死与千年光阴,正温柔注视着她,甚至,还带着慈悲与怜悯。

    阿宝恍惚间,伸出手轻轻试图触碰。

    矗立于虹色雾海的金殿却倏地,散开再重聚。

    而宝座之上,静然不动的启姜后,让她注意到了启姜幻相后——那座接天连地的鳌骨柱。

    与黑湖底的那座玉台一模一样。

    鳌骨柱壁,亦阴刻了一幅神秘符纹。

    骇然间,阿宝再次回想起了金箔密页。

    藏在启姜石像的那纸密页,其实画了这幅景象。

    十八根鳌骨柱,是种阵法。

    而启姜后,更是亲笔留下了一行小字。

    两界通道已闭,再无开启可能,往后千年,高枕无忧。

    嗅到凶险的阿宝,顿觉不安。

    狂乱卷起的虹色雾海,却在这一瞬间消失!!而默记符纹被打断的她,极速下坠。

    濒死瞬间,黑袍皇叔的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上下颠倒,她被他紧紧护在怀里,嘭地重重砸在殿阶,又顺着玉阶滚落到底。四周死寂,慌张抬眸的阿宝,伸手去擦皇叔唇角的血,可他不断呕出的血,却让她擦也擦不干。

    阿宝从未如此心生惧意,哭腔发颤:“皇叔你哪里受了伤?!”

    紧握着手中剑的黑袍权王,却只寒凛盯着更下层殿阶。

    那里,有人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