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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沉溺

    没有人可以拒绝美,我的意思是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些美好,任何人,包括了男和女。

    “所以这就是你成天泡在这里的原因?”鲁学信看着身穿卫衣短裤,倚靠在沙发椅上几乎一动不动的顾宝珠,十分的痛心疾首,“在这里不会有任何花销的,你还是太年轻。”

    顾宝珠没有回答,眼睛从轻巧的电子屏幕上移开,转而抬头望向宽阔漂亮的玻璃穹顶,阳光云影便从上方投下来,笔直的光线当中仿若有四散的金色微粒,它们漂浮在浅蓝色泳池的上空,有点像是小叮当撒下的金粉什么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波上泛起的片片弧光,如同金鱼般时隐时现的美丽胴体,还有树篱间欢唱的真实小鸟……

    世界上几乎最美好的事物全都挤在了这里,为什么还要去高尔夫球场看那些无聊的白色小球飞来飞去。

    明明已经身处天堂,却要去亲吻大地?

    没错,我应该是这个意思。

    顾宝珠只是幸福地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将这些说出口,但总觉得自己已经表达很多,再多就要破灭了,世界会惩罚圆满的。

    鲁学信:“……”

    “我一直在想这里还缺点什么,”顾宝珠忽然歪着脑袋看向他,几乎毫无意识地咧嘴笑起来,“也许是烦恼。”

    鲁学信闻言笑起来,接过侍应生递来的冷饮,狠狠吸了一大口,只是瞬间便觉得整个肺部都冰凉一片,像是浸在了冰水中。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只是你不下去游吗?”鲁学信状似遗憾地说道:“看来小少爷的身份的确要付出很多代价啊!”

    “是啊,女孩子都撞过来我会吃不消的,”顾宝珠朝着远处勾唇笑笑,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在对岸朝她挥手,随即便有帅气的侍应生送来了一份点心饮品还有女孩子的联系方式。

    顾宝珠接过饮料啜饮了一口,随即搁在了一旁,含酒精。她还不清楚这个身体对于酒精的耐受度,故而在少年期是拒绝任何酒精饮品的。

    “看吧,我跟她们说我是遵医嘱过来疗养的,身子骨禁不住任何折腾,这两天人才少了一些。”顾宝珠颇为烦恼地摇摇头,露出三分苦恼、三分悲伤、四分漫不经心,像是看多了的后遗症。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打你。”鲁学信一脸认真地看着顾宝珠,甚至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一副想要捏碎但是又根本无法做到的可怜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宝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痛恨这个世界只是因为你不是既得利益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些帅哥的联系方式,他们长得还不错,侍应生居多,你应该会喜欢,只是那些小纸条都被我放在了另一条裤子的裤兜里,要翻出来挑一阵子。”

    听到这里鲁学信眼中多出些许哀怨,“那些人哪里比得上二哥,我一直在等二哥约我出去。”

    哇!徐公何能及君也是吧?

    顾宝珠挑挑眉,有些不清楚这两天顾远究竟在忙些什么。毕竟比起威胁和诱哄,未知才更令人恐惧。

    “噗通!”

    远处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从十米跳台跳下,水花尚可,技术中上,顾宝珠给她打了八分。

    某些恐惧在这片乐土中逐渐消弭,某个不经意的重要念头也闪电般滑过她的脑子,又飞快溜走,令她感到困惑又迷茫,但这点憋闷很快又被无边无际的快乐汪洋所淡化,像是被冲走的小石子。

    快乐是会令人放松警惕的,一直都是。即便知晓这点,人们仍会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由于今天的天色的确好的过分,街上的行人比往常要多很多,众多陌生的面庞在玻璃墙面晃漾而过,令崔护感到烦躁。

    有关顾宝珠的真实情况、顾宝珠的冷淡态度、但她对珍珠却格外关注……顾宝珠顾宝珠顾宝珠这几个字一直在强调它们的存在感,像座大山一样狠狠地压得他喘不过气,令他对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感到无比厌烦,无比痛恨!

    然而,当坐到这里时,他意识到其实最值得讨厌的是眼前的蠢货。

    崔护料想顾宝珠的表现一定和顾远的挑拨不无关系,但他又不是什么怂包,凭什么不敢赴约?!

    他微微抬起下巴,骄傲地审视着这个装模作样的,以为全世界都会被他的儒雅包装骗过的卑劣的混蛋。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二哥?”崔护微微笑起来,神色却冷淡疏离。

    偏偏这个时候来耀武扬威,发的什么疯。

    顾远轻笑,眼神拂过崔护的脸庞,看小孩子似的无奈地继续道:“我能理解你,男孩子总会经历一个阶段,会觉得遇到的每个女孩都爱他,但事实总是证明他们是荒唐的。”

    “哦?”崔护突然想到些什么,幽微的自信升腾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忍不住放大几分。

    倘若宝珠并不在意,顾远又为什么专程对他说这些,为什么会极尽试探,为什么要炫耀宝珠对他的信任……

    即便并非如此,再不济,也是他的威胁足够强大,宝珠并非一无所觉,因此顾远必须严阵以待。

    他在瞬间想到许多种情况,晦暗纷杂的想法瞬间被巨大的甜蜜、期待所笼罩,这令他直了直腰背,微眯起上挑的黑眸,漂亮的脸蛋染上一层倨傲。

    “事实上,我遇到的女人不是爱我就是怕我,因为我可以决定他们家族的兴衰,你不会明白权势的意义,因为你从未触碰过。”

    看着顾远神色微动,他仿佛获得胜利般勾起唇角,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诮,“我只是珍视宝珠对我的喜欢,而不是珍视你们之间的亲情,希望总有一天你能够想通,也许那时候我会帮你一把。”

    顾远也呵的一声笑出来,“也是,宝珠总是会给人这样的错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他看了眼手表,“我十分钟后有约,可能要先走一步。”

    “是我先走一步,”崔护直接起身,唇角露出骄矜的弧度,“希望日后不要再见面。”

    顾远微笑着目送他走远,神色一沉,匆匆离开茶馆。

    不是崔护,那就还剩下谁呢?

    崔护在拐角处望着顾远匆忙的背影,微微拧眉,打电话给帝德的朋友。

    “最近听到顾宝珠的消息了吗?帮我打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