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寝殿~~~~
一月余的时间,在忙碌中,瞬间流转......
在华丽的寝宫深处,龙榻上的皇帝脸色苍白,身体已然是虚弱不堪。
咳嗽声不断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仿佛每一次咳嗽都在耗尽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尽管已是病入膏肓,皇帝此刻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颤颤巍巍地拿着御笔,在明黄的圣旨上,艰难地写下文字,每一笔都凝聚了他最后的意念和决心。
终于,许久许久后,他才拟好了两道圣旨,用颤抖的手,盖上了象征着最高皇权的玉玺。
然后,看向跪在床边的大皇子萧谨元,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萧谨元的身体不好,不放心将江山交给他,却已是别无选择。
他将圣旨递给萧谨元,低声且坚定道:“谨元,这是朕最后的决定。”他艰难地开始,每一个字音都在空气中颤抖。
“一道圣旨是宣你为太子,朕的江山,由你来继承。朕知我儿身体一向不大好,你继位后,可培植你皇弟。”皇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艰难说完,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他试图接着说,但咳嗽的冲动却如潮水般涌来,无法遏制。
他张开嘴巴,从喉咙深处发出沙哑而微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压。
“另一道,是抄宸王府满门。”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割般,刺痛他的喉咙。
萧谨元闻言,眼中闪烁起复杂的光芒。
“裴辰瑜城府太深、野心太大,他......是我用来压制萧谨慎的一把利刃......但如今,朝中已无人能与之抗衡。朕已给他安好了罪名......朕帮我儿,除了他,你的皇位之路,才能平坦无阻。”皇帝的声音越来越低,几句话似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皇帝压下喉中腥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皇儿的身体也不好,朕知道......所以,朕走后,好好培植你的皇弟......可他是裴家人,朕要帮你除了裴家,以后便也不会有外戚干政之忧。”
几句话,已然耗费了皇帝大量的精力。
然而手握两道圣旨的萧谨元,面上却并未有太多的情绪。
就在此刻,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银发飘逸、玉冠高耸,身着绯红色官袍的颀长身影。
此人不是裴辰瑜又是谁。
皇帝见状,心中大骇,眼睁睁地看着裴辰瑜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他转而瞪大了眼睛,看向萧谨元,满脸的不敢置信。
此刻,聪明如他,怎会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萧谨元缓缓起身,展开手中的圣旨,找到那份抄家的旨意,递给了身旁裴辰瑜。
裴辰瑜抬起指节分明的大手,接过圣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已是面目狰狞的皇帝,轻轻地将圣旨丢进了一旁的火盆中。
火焰瞬间便吞噬了圣旨,转瞬间,那金黄的丝绸便化作了一捧黑灰,飘散空中。
病榻上的皇帝,气息微弱,脸色苍白,他的生命正在加速流逝。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元儿,不能,你不能这样,裴辰瑜野心太大,他会夺了我们萧氏的江山啊!”
然而,这句话却丝毫未能打动站在床前的萧谨元。
他的眼中,已然猩红一片,充满了仇恨,瞪视着榻上,那个给予他生命的男人。
声嘶力竭地喊道:“当年,是我的母亲陪你,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受尽折磨苦楚,身心伤痕,一路拼杀。”
“是母亲的母族,一路护你登上这九五之尊,是我的舅舅和外公,用命换来了你的王位!”“可你当了皇帝后,你干了什么,你为了巩固皇位,封了那张家女为你的皇后,我母亲呢?被你贬妻为妾!”
“那张家女强势、嫉妒、恶毒。就那样,也容不下我母亲,是她下毒,毒死了我母亲,你是知道的,可你干了什么?我问你,你干了什么?你装作不知道!”
“那贱人,为了让她的儿子当太子,还给我下了毒,你也知道的,可你还是选择无视!”
“我如今这般的身体,是天生的吗?是被毒的!这一切,都是你纵容的!”
“你甚至为了平衡权势,让我最心爱的女子,当了你的皇贵妃!你配当一个父亲吗?”
萧谨元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深深地刺入皇帝的心中。
皇帝的脸上,慌张而痛苦,他试图解释,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
“我恨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这深宫殿堂之中,皇帝躺在冰冷的龙床上,殿里只有裴辰瑜和萧谨元站在龙榻旁,俯视着生命力经如同残烛般微弱的皇帝。
他的儿子,萧谨元,用充满疯狂的语气咒骂着他。
皇帝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愤怒、不甘、恼恨,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再做出任何反抗。
裴辰瑜在一旁讥笑着,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愉悦:“皇上你知道吗?本来......蚀情蛊解了后,你是不用死的。”
裴辰瑜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绯红的袍角,映衬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袍摆随风摆动,似乎带着几分愉悦,裴宸瑜整个人看起来,似自地狱而来,索命的艳鬼。
“是臣,臣给那母蛊里...加了东西...你才能这么快去死的。”
裴辰瑜殷红的嘴唇,笑得灿烂,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一片冰寒:“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其实我并不想救你的,只是利用你,除了萧谨慎的而已...现在,用完了,你就可以去死了。”
皇帝的目光如烈火般燃烧,他紧紧地盯着裴辰瑜,仿佛在试图用眼神将他烧成灰烬。
裴辰瑜却毫不在意,他左右扭了扭头,发出....嘎~嘎~嘎~的声响,眼眸变得猩红,脸色苍白如同鬼魅。
“看在你要死的份上,就告诉你,是为什么吧。”裴辰瑜的声音不再愉悦,而是变得更加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是你,是你杀了我父亲...当年,宁远侯平了西南战乱,功高盖主。是你,你让张平找人,专门引着我父亲,在回京的路上,去了那有瘴气的林子。”
裴辰瑜血红的眼眸,突然变得异常深邃,里面闪烁起一种狂热的光芒。
“不过,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我那父亲。就只是想找个理由杀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