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央央和霄霄见季若兰半晌不语,都好奇的望向季若兰。
“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子,你们刚才都见到她了,她长得很美,是不是?”
谢央央和霄霄齐齐点头。
“她这样的长相,却生在一个农户家。”
谢央央的手,几不可察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的美貌便被当地的恶霸所觊觎,趁着她家中男丁都不在家时,恶霸闯入她家中,将她和她母亲,都强占了。”
“后来,她父亲回来,撞见后,却被恶霸的家丁给活活打死了。
在县城里念书的哥哥,去县衙告状,却只是逼得恶霸逃离了他们县城。
再后来,哥哥觉得他没能为朱楼和父母亲和妹妹伸冤,终是郁郁寡欢,不久便病亡了。
朱楼和她母亲,却被人指指点点,无法继续留在村里生活。
后来母亲带着她逃离了那个地方,孤儿寡母的两人,背井离乡,无法自力更生。
母亲无法,只能入了当地一员外家,给员外做了妾室,希望能给小朱楼一个安稳的生活。
然而,命运的捉弄却并未就此结束。
那老员外也不是人,对小朱楼也是心生不轨,他的禽兽儿子也对小朱楼起了觊觎之心。
小朱楼曾多次试图逃跑,却总是被抓回来,而每次都只能换来更加残忍的折磨。
小朱楼的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女儿推入了无尽的深渊,却无能为力。
有一次,那人面兽心的老员外,竟然逼着小朱楼和她母亲同时侍奉他时,她母亲拿剪刀刺死了老员外。
后来,那继兄就将父亲的死,全怪在了小朱楼的身上,开始疯狂的折磨、占有小朱楼。
就那样,小朱楼便在人间地狱的苦海中苦苦挣扎。
再后来,那继兄娶了妻,那妻子嫉妒心很强,无法容忍小朱楼的存在,就背地里,将她卖给了人牙子。
要说,小朱楼的命是真的惨,她的美貌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一点幸福,反而带来的全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那人牙子,看着朱楼的美貌,就舍不得卖她了,便将她留在身边,从此,她便成了那老头子的....女人。
后来,她又跑了,遇到深受重伤,晕倒在荒野的宁弈。
然后,是她救了宁弈,不日不夜的在他身边照顾,将本已濒死的宁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终于,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季若兰的脸颊滑落,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她的泪水不停地滑落,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她的手背上,也落在她心里。
苦涩和无奈,随着泪水一起流淌出来。
谢央央和霄霄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心痛,也开始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天,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说着朱楼的身世,他说,一开始,他真的只是可怜朱楼,他不能不将朱楼带在身边护着。他若不护着她,她还会被人牙子抓走,继续她悲惨的命运,他不能让她那可怜的救命恩人再次坠入地狱。”
季若兰看向谢央央和霄霄,可泪水却模糊了她的视线,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
“他又说,后来,他们便朝夕相处,情难自禁......再后来,朱楼便怀孕了,他本不想留下那孩子,可朱楼因小时候喝了太多次堕胎药,再加上她年龄太小,若是再喝药,很可能会终生难以再有孩子,甚至会要了她的命。他不能剥夺朱楼要孩子的机会。”季若兰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无奈和痛苦。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我骂他,问他为何要这般对我,凭什么我要承担朱楼的悲惨命运?我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做?他可以将她带在身边做个丫鬟,也可以护她的,可他为何偏偏要‘情难自禁’?为何要让我这般心痛?”季若兰越说越激动。
“一开始,他疯狂的和我道歉,可后来,他却开始怪起我来,他居然说是因为我,因为我长时间对他的冷淡,让他感到被忽视,所以,他很孤独。”
季若兰捂住了胸口,她觉得她的心再一次碎了。
“他说,是朱楼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缺失的温暖和爱,所以....他便爱上了她.....”
季若兰泣不成声。
“可是....当初明明是他先伤害了我呀,他也是那样跪在我面前,答应我,以后要弥补我....一辈子只我一人的呀.....可如今...他怎可如此言而无信....他爱她,那便是不爱我了....是吗?”
“世间男子....怎会如此薄情,怎会如此言而无信.....”
“我不能不答应他,若我不应,便是善妒....而且,朱楼她.....也是真的可怜,这世道,为何对女子这般残忍。”
谢央央和霄霄面面相觑。
虽然谢央央已经穿到古代多年,但现代的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依旧在她心中是根深蒂固。
原本,她想着,那宁弈带回来的小三,定是如话本里那般,是个矫揉造作的坏女人。
今日,她本是想和霄霄一起,帮季若兰骂骂宁弈的。
可是,听了朱楼的悲惨经历,她竟是不知该从何骂起了。
刚才,听着朱楼的经历,谢央央的后背浸出冷汗,仿佛到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她弄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是对朱楼遭遇的同情,也是一种深深的,后怕的感觉。
她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姨娘对自己说的话。
‘谢家,护不住央央!’
她觉得,其实,朱楼和自己很像?
无力的美貌?
那美貌于朱楼而言,是祸而绝非福。
生得一副倾城倾国的容颜,却没有能护得住自己的能力,便只余,波涛汹涌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