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像一群轻盈的白色蝴蝶在寒冷的空气中翩翩起舞。这些晶莹剔透的小精灵们,缓缓落下,覆盖了整个世界,把每一样东西都装扮成冬天独有的银白色。
树枝挂满了厚厚的积雪,仿佛披上了洁白的羽毛大衣。屋顶上、花园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雪花的落下几乎无声,只有偶尔丫鬟穿梭院子,踩雪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太阳还未升起,天空还是一片淡淡的蓝色,与地上的白雪相映成趣。
谢央央缓缓从熟悉的昏沉中醒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半晌,才坐起身来,心中满是疑问:“奇怪,我这是回家了呢?”
谢央央细细的回想着昨天睡着前的事,“二表哥带我上了马车,然后......我就睡着了......许是不方便将我送去宁将军府,就直接带我回来啦?”
这时,秋菊端着水盆走进了房间,尽管动作格外细心,但水盆里的水依旧是微微荡漾。
秋菊轻轻地把水盆放在谢央央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话语里透着轻松和喜悦,“小姐,昨晚是侯爷送您回来的,你们和好了吗?”话语间,她抬起头,期待地望向谢央央,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谢央央茫然的看着秋菊,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吧......”
“二表哥为何要带我回来,那我们还要去将军府陪季姐姐吗?”
秋菊摇了摇头:“侯爷吩咐我们将您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应是不去将军府了吧。”
谢央央杵着腮帮子,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轻轻应了声:“那就不去了吧。”
她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股熟悉的沉闷感觉,却依旧收效甚微。
~~~~松柏院~~~~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落满屋。裴宸瑜缓步上前,今日的步履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在场的几人皆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目光纷纷投向裴宸瑜。
姑太奶奶的眼神尤其意味深长。她端坐在红木椅上,一身锦绣长袄,眼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带上几分惊喜。
裴宸瑜走到姑太奶奶面前,低头行礼。
姑太奶奶瞧着裴宸瑜虽然依旧消瘦,但比之昨日,精神头似乎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的双眸比之昨日,有了神采,苍白的皮肤上,今日却是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仿佛已经从病魔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姑太奶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轻扶椅子扶手,语气慈祥:“今年这雪呀,下得有些早。”
太夫人也放松了心情,笑了笑,道:“是啊,等一下,我给每个屋里都添些炭,让大家都能暖暖和和的。”
因为裴宸瑜状态的恢复,众人都放下心来,整个松柏院的厅内,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姑太奶奶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眼睛里满是欣慰的光芒,所有的担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太夫人也感到无比欣慰,下意识的轻抚着胸口,感慨万分。
看着开心的姑奶奶和母亲,裴宸瑜似乎也有了几分兴致,也是应承着姑奶奶,聊了几句。
与前些日子阴郁的沉默寡言样子,判若两人。
待裴宸瑜离开后,屋里只剩姑太奶奶和太夫人两人。
姑太奶奶轻声问道:“昨晚,是瑜哥儿把央姐儿接回来的?”
太夫人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瑜哥是个主意大的,以后,他的事,就让他自己拿主意吧”姑太奶奶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坚定。
“可是......瑜哥儿的媳妇是要掌中馈的主母。”
姑太夫人默默点头,她知道,太夫人说得对。
“瑜哥儿从小便与常人不一样,遇事,他的考量甚至比我们都要周到。最近,他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他不说,我们便也问不出。”姑太奶奶的话语中,有几分苦涩和无奈的心疼。
“但是,没有无坚不摧的人,如若我们无法慰济他,便要让他需要的人去......”
室内静寂片刻,姑太奶奶接着道:“即便瑜哥儿性格再刚毅,但终究还是个孩子,他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们若无法给予他帮助,那么至少不应给他带去更多困扰。毕竟,他的心性,与旁人不同。”
姑太奶奶轻轻握住太夫人的手:“你我都知道,宁远侯府能有今日,全靠了瑜哥儿非常人的筹谋,我们要相信他。”
“我们不是试过了吗?只是让央姐离开了那么几天......前几天,瑜哥儿那样子,你不怕?......他若是倒了,侯府该靠谁?”姑太奶奶的话仿佛一缕轻烟,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太夫人点了点头:“就算当是个药方,只要瑜哥儿想要,我都许他。瑜哥儿的婚事,我不提了。”
姑太奶奶笑着,轻轻拍了拍太夫人的手:“走,看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