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海郊区奉贤镇上,某个废弃的庄园别墅内。
赵瑜被五花大绑,禁锢在一把破椅子上,动弹不得,万幸口中的毛巾已经被取掉,她现在能够说话,只不过两天滴水未进,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她面前,坐着一位熟人。
只是这位熟人比上次见面时要憔悴了许多,嘴唇干裂,胡子拉碴,眼袋垂到了脸颊上,最惹人注目的是原本的黑发已经变得雪白,令他看上去像是百来岁一般苍老。
就是这么一位看起来暮气沉沉,似乎死期将至的“老者”,看向赵瑜的目光却满是阴狠,似乎想要生食其肉,生饮其血!
此人正是沪海杜家家主——杜方健!
“杜叔,真是想不到,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露面,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赵瑜惨然一笑。
“装?”
杜方健面目一下子狰狞起来,情绪激动地嘶吼道,
“我杜方健一生坦荡磊落,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干的又如何?我连死都不怕,还需要假装吗!”
“你绑我的理由是什么呢?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赵瑜问道。
“没得罪过我?”
杜方健一愣,随后放肆地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
“啊哈哈哈……你没得罪过我……对对对,你赵大小姐怎么会得罪我呢?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贪心不足,啊哈哈哈!”
看着他癫狂的模样,赵瑜知道,这个人已经快疯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杜叔,你家的变故我略有耳闻,我只能表示很遗憾,节哀。”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杜方健猛地跳起,怒吼道,“我父亲,儿子都死了,女儿被刘家大少玩了后像垃圾一样丢掉,你让我怎么节哀,死的是你家人,你还能这么轻松地说节哀吗!”
赵瑜静静地说道:“可是,这又不是我造成的悲剧,你把我绑来是什么道理?”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杜方健惨然一笑,“为了替父亲延年益寿,才上了那该死的贼船,错信了刘家那两个杂碎,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谁又跟我讲过道理?”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道理,就是弱肉强食,我在游轮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现在你落在我手里,生死都由我掌控,这才叫他妈的道理!”
杜方健的情绪瞬间暴躁起来,他大步上前,猛地掐住了赵瑜的脖子,用力地嘶吼着。
“咳咳,咳咳!”
赵瑜顿时憋得满脸通红,似乎快要窒息。
这时,从旁边的阴暗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杜老板,人我们交到了你手上,按照要求,活的,但你要是想杀了她,得先给我们结尾款。”
杜方健闻言,稍微松了松手,随后颓然地摸出一张银行卡递了出去。
“里面是我变卖家产的现金,总共六百亿,全给你们吧,多的就当作等会儿行动的费用,我留着钱也没有用了……”
黑衣人接过卡,摇了摇头,“尾款一百亿,再加上等会儿行动结束的尾款二百亿,我们圣裁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绝不会多拿你一分钱,请不要侮辱我们的职业操守。”
说完,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poS机,先刷走了一百亿,再次退回到阴影当中。
赵瑜剧烈地咳嗽着,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她嗓音沙哑地问道,“所以,你荒唐地将这一切怪到我头上,要我来抵命?”
“你该死,我也该死,但是很可惜,赵大小姐,你还没有那么值钱,能抵我杜家上下几条人命!最该死的另有其人。”
杜方健狰狞地说道,“我问你,那两个名为陈三秦四的护卫,是不是就是陈寻与秦朝云?!”
赵瑜沉默了,她抬起头看向杜方健,半晌才冷冷地说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你杜家能够招惹得起的,你想找他们算账,只怕还不够格。”
“那看来就是了!”
“妈的,这两个人威风啊,一个能单手分海,令神兽蛟龙都臣服,另一个被钦定为华夏王的继承人,那为什么这样牛逼的两个人,要看着我父亲老死,看着我儿被杀却见死不救?!他们是不是该死!”
杜方健再次癫狂,他的双眼变得血红一片。
赵瑜的心剧烈跳动着,她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这是道德绑架,人家再厉害与你何干,为何要救你,你杜家千亿级别大世家,也没把钱分给穷人啊。”
“啪!”
杜方健狠狠扇了赵瑜一记耳光,疯了一般大笑着,“啊哈哈哈!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他们有权利见死不救,那老子也有权利弄死他们!说到底,还是实力说话!”
赵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她偏过头,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
“……你真是疯了,难道在无量之海上,还没见识过陈寻的恐怖实力吗,哪怕是秦朝云,那也是秦家继承人,你想杀他,谈何容易。靠你杜家吗?那是自寻死路。”
“呵呵,我比你更早认识陈寻,我的私生女,就因为得罪了他,还在郊区的地下埋着呢。”
提到这个名字,杜方健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畏惧。
那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恐怖记忆。
“如果我是杜家家主杜方健,那我会让他忍他敬他,因为那是我倾全族之力也没法抗衡的神人。但是现在呢,我家破人亡,你和一个亡命之徒说畏惧?我死都不怕,还有何惧!我就是在他身上一头撞死,也要溅他满脸的血!”
杜方健的心在无量之海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此刻只不过是靠着复仇念头支撑着的残躯而已。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为儿女父亲报仇,至于生命,早已是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赵瑜冷冷地说道,“陈寻想要杀我,秦朝云更是万金之躯,你绑架了我想把他们逼出来,简直是做梦。”
“你骗不了我的,赵大小姐,你和秦朝云早已不是普通的关系,而陈寻作为他的师父,二人更是形影不离,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在这儿见面,想必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杜方健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