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起谁呢?”谢安翊怒了,直接掏出荷包里的银票拿在手里晃了晃:“瞎了你的狗眼,说谁买不起呢?”
伙计一看,还真是银票,脸色瞬间就变了,甚至还有些慌乱。
这么多人,动静这么大,很快就将掌柜给吸引了出来。
掌柜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再看伙计的脸色,瞬间就明白这是发生了何事。
“几位小公子,莫要动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小公子不要介意。”掌柜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对他们抱了抱拳,只是那眼底的审视却十分的明显。
伙计看到掌柜有些慌乱,祈求的喊了一声:“掌柜。”
掌柜瞪了他一眼,伙计立马就低下了脑袋,他知道他这下惨了。
那些看热闹又看不起几人的学子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有钱,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依然看不上大头他们几个,特别是得知他们都是逸云书院出来的,就更看不上了。
有人嫌弃道:“哼,简直俗不可耐,采文轩乃是高雅之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配站在这里。”
谢安翊将银票收了回去,看了看说话的人,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穿着打扮,也不过如此嘛。
因为罗奶奶不许他们铺张浪费,而且他们小子长得快,又天天练功,再好的衣裳给他们穿不了两天就要弄坏了,所以罗奶奶就不许他们再穿那些绫罗绸缎,就只挑合适的舒服的衣服给他们穿。
没想到这倒成了旁人看不起他们的依据,谢安翊自己都气笑了。
“合着话都让你们说完了呗,我们要买,说我们没钱,我把钱拿出来了,又说我们有失风雅,啧啧啧,原来这采文轩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我今天也算是涨了见识了,就这?”谢安翊切了一声,满是嫌弃。
掌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抱拳道:“这位小公子误会了,我们采文轩打开门做生意,广纳天下学子,刚才有所怠慢,还望小公子海涵。”
“哼。”谢安翊哼了一声,扭头小声问大头:“大头,你还想逛么?要不咱们换一家。”
大头却看了那掌柜一眼,淡定的开口:“掌柜既说打开门做生意,广纳天下学子,那为何不让我们上二楼看看?莫非掌柜也是在敷衍我们吗?”
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掌柜的被架在了那里。
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连忙道:“当然不是,几位小公子想上二楼看看便请吧。”说完还侧了侧身让开了位置。
谢安翊扯了扯大头:“大头,还逛啊?”
大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看看也无妨。”他倒是想看看这号称最大最好的书斋,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就这样,在一众学子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中,大头几人上了二楼。
比起一楼,二楼的展架少了许多,只有几个精致的展架摆放在两边,中间的空地上放着矮桌,有棋盘,也有古琴,显然格调要比楼下清净高雅的多。
二楼也并非没人,而是已经有几个学子在这里讨论学问了,见到大头他们上来,便都停了下来看向他们。
除了两个之前没见过的,另外几个还是熟人,竟然就是刚才门口碰到的那个目中无人的学子。
冤家路窄,两拨人见面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掌柜随后上来,只见那几个贵公子中的一个,也就是在门口嘲讽谢安翊的那个,冷声开口道:“掌柜,这二楼现在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了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安翊小声的和金修宜咬耳朵。
金修宜也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人,这嘴,就该让爷爷给他毒哑了。
“孔辽,不可。”被几个学子簇拥在中间的一个看起来和李逸差不多大的少年闻言蹙了蹙眉,出言小声的呵斥了一句。
那个叫孔辽的学子似乎有点怕他,闻言只能讪讪的闭上了嘴。
那少年这才对大头几人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诸位请便。”说完,便继续看手里的书了。
大头看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谢安翊小声嘀咕:“总算还有个识相的。”
大头对他摇了摇头,才开口道:“掌柜的,我们自己看看。”
掌柜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大小小的一群少年,做主的竟然是这个年纪最小的,他同样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大头这才慢慢欣赏起了二楼的这些书,确实在里面看到了几本不错的,偶尔也会停下来翻看一番,但也仅仅只是看看就放了回去。
二楼的书架不多,所以墙上还挂了不少名家画作和诗词歌赋,或是一些精彩绝伦的文章。
大头挨个欣赏着,在二楼的正中央墙上挂着一副字,走上前细看才发现是一篇策论,大头看到是挑了挑眉,停了下来,仔细的读了起来。
其他人都没了闲逛的心思,就跟着大头,当谢安翊抬起头看向这篇策论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这不是……”
大头点了点头。
这篇策论,确实是义父写的,还给他们看过,但是义父说了,当时写下这篇策论时他太过年轻气盛,有大把的抱负。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为官之道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清澈干净,所以有些地方现在想来,觉得还是有问题的,所以他只是给他们几个看看,并不教他们。
所以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樊子毅,都看过这篇策论。
见他们在策论前停了下来,那几个学子都看了过来,这次就连那个认真看书的少年都不由的多看了几人几眼。
那个叫孔辽的忍不住嗤笑:“切,看得懂吗?”
中间少年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慢慢起身来到了大头几人身旁。
“小公子似乎对这篇策论很感兴趣。”少年开口。
大头看了他一眼:“随便看看。”
少年似乎对大头这幅轻视策论的模样有些不认同,微微蹙眉道:“你可知这篇策论是出自何人之手。”
不等大头说话就听他继续道:“这篇策论乃是当年邱大学士写下的。”
大头: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