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宋温惜喃喃道。
就是因为看上去太正常,她才觉得奇怪。究竟是影儿撒谎,还是晏望宸隐瞒着自己身体油尽灯枯的事实?
“那我走了。”似乎是没有看到宋温惜眼底的怀疑,晏望宸带着一丝不舍,转身缓缓离开了寝殿。
看着他走远,宋温惜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鱼的脸蛋,心中满是愧疚。
“是娘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你生气不愿意理娘,也可以理解……”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但是,醒来就不要再生气了,好吗?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牵着小鱼的小肉手,低声说道。
折腾了许久,她也累了,竟然握着小鱼的手,就这么和衣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温惜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正在给自己脱衣。她太困了,意识清醒不过来,只朦朦胧胧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晏望宸……”她含糊不清地说,“你不要死……”
那人帮她脱衣的手微微一顿,似乎低笑了一声,又继续替她解开了束缚着她的腰带。
“嗯……”她舒服地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人却没有走,而是轻声叫道:“小惜……”
宋温惜微微蹙眉,她好困,她想睡觉。
他滚烫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用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无论如何,我的后宫都只会有你一人。”
宋温惜不安地翻动了一下身体,那人收回了手,轻笑着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一夜无梦,宋温惜抱着小鱼,睡得很安稳。
……
翌日,小鱼醒来看到自己的娘亲,没有了先前的陌生和恐惧。
他早早便醒来,坐在床头乖巧地看着宋温惜。宋温惜醒来时,便对上了小鱼明亮的凤眸。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问:“不怕我了?”
小鱼有些不好意思,他俯下身,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小心地问:“娘……你还会离开吗?”
“娘不会离开你了。”她拍着他的背,将他揽进怀中,“这段日子,你过得可好?”
小鱼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爹爹对我很好,他让将晚叔叔教我功夫。陈叔叔也来看过我,但是他只要见到爹爹,两人就会吵架……”
宋温惜微怔,没想到陈卿安也看过小鱼。
她问:“他们为什么吵架?”
小鱼蹙眉,认真地道:“陈叔叔说爹爹总是把娘搞丢,他说爹爹不配站在娘身边。”
陈卿安想必也是知道了她落崖的事,他这么说,两人不吵架倒奇怪了。
“那你爹爹怎么说?”她又问。
“爹爹说……”小鱼瞄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有些不妥。
“说什么?”宋温惜追问。
“爹爹说,关他屁事。”小鱼学着晏望宸的语气,重复给宋温惜听。
宋温惜哑然,晏望宸竟然在小鱼面前爆粗,不知道这个年纪是最容易跟着大人学坏的吗?她连忙道:“爹爹大概是气坏了,这话不好听,小鱼不要学。”
“知道了,娘。”小鱼又搂上宋温惜的脖子。
淄阳王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回来了,连忙从沈府赶到宫中看望她。
他赶到寝殿时,宋温惜正帮刚睡醒的小鱼洗脸。淄阳王大步走进寝殿,看到宋温惜的一瞬间,眼眶就变得通红。
“为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淄阳王双手紧紧攥成拳,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想要上前抱抱她,可是想到进宫时听说她受了伤,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怎么会没事?”淄阳王有些疑惑。
宋温惜一边给小鱼穿衣裳一边给他讲了事情经过。
淄阳王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好你福大命大,遇到两个心善的人。否则……”否则什么,他想都不敢细想。
“那日陛下被人抬回宫,身上全是血,本王以为……以为他……”他重重皱眉,“本王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你坠崖,气急攻心,才吐了血。”
竟然真有此事。宋温惜的心一沉。就算影儿会撒谎,可是淄阳王没有理由会骗她。
“陛下醒后,打了裕王二十军棍,并命他以后不许入宫半步。”淄阳王看着宋温惜的脸色,又道。
“我救裕王,原本就是不希望看到他痛失亲人,他如今如此责怪裕王,倒是毁了我的初衷。”宋温惜轻叹一声,“现在,我也算还了裕王一命,不欠他什么了,希望陛下……也不要再计较了。”
“这些话,需得你亲自说给他听。”淄阳王道。
“外祖父,小鱼好久没有跟外祖父上街了!”小鱼在宋温惜怀中待不住了,钻进淄阳王怀中,撒娇道。
“你娘亲刚回来,你不跟她好好亲热亲热,就想着上街?”淄阳王瞪他。
“我想娘亲一起。”小鱼害羞地看向宋温惜。
这小家伙,是还有些认生呢,不好意思直接邀请宋温惜。
宋温惜笑了笑,道:“好,过两日娘就陪你去。”
小鱼这才满意地跑到一旁,摆弄晏望宸给他留下的木制人偶。
“对了父亲……”宋温惜说着,眼睛飘向小鱼手中的人偶。
可她忽然发现,那个不起眼的人偶,细看之下竟然长得有几分像自己。
“这是……”她有些疑惑。
“这是爹爹雕的,说我想娘的时候,就看看这个。这样就不会忘记娘了。”小鱼把人偶抱在怀中。
他有些不满地道:“虽然是给我的,但是爹总抢去,拿着发呆。”
宋温惜心一颤,胸口被一股暖流填满。
睹物思人?想到他隐忍的表情,和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她想要回梅尧村生活的话,就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温惜。”淄阳王见她眸中满是挣扎,不禁劝道,“我知道晏望宸曾经做过许多蠢事,让你伤心。可是不能否认,他爱你入骨。”
“你失踪了多久,他就拖着孱弱的身子在山崖下找了多久。虽然本王也气他,可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沈悦。”
淄阳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今沈悦已经死了,朝中那些乱臣贼子,也都被他亲手收拾得干净彻底,你们二人之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