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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喊了许多次你的名字

    淄阳王斜了晏望宸一眼,凉凉道:“三殿下果真是蓝颜祸水。”

    晏望宸没理他,只是垂眸冷冰冰地看着赵迟语:“赵姑娘,你父亲伙同大皇子谋反,我问你,英霞关这一战,他们是如何布局的?”

    赵迟语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避开了视线,眼帘低垂道:“……我不能说。”

    晏时鸢闻言,火气瞬间就蹿了上来:“赵迟语,你父亲叛变,我相信同你没有关系,可你若是不说,便是包庇他!要死多少人你可知道?”

    赵迟语咬着唇,眉头紧皱:“就算我说了,还是会死人。除非……”她抬头祈求地看向晏望宸,眼眶微微发红:“太子哥哥,若是我告诉你,你不要杀我父亲和兄长好吗?”

    “赵迟语,就算你不说,我也有本事能打赢这场仗。”晏望宸威胁道,“我不过是想要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赵迟语强忍着哭意,脸都皱了起来,她哽咽地哀求:“太子哥哥,你不要这样……是我父亲不对……可我父亲一直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我兄长也将你视为兄弟。你能不能看在往日里他们对你多有照拂的份上,放过他们?”

    “赵迟语!你可知谋反是要杀头的?就算晏望宸能放过他们,满朝文武,我父皇也不能放过他们!”晏时鸢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你的父亲做出这种事,就要付出代价……”

    “我答应你,我会酌情考虑。”晏望宸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晏时鸢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晏望宸?!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先前分明答应过我,平武侯的命交给我!”

    眼见晏时鸢的情绪逐渐失控,宋温惜拉住她,道:“公主殿下,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不如先去看看陈世子。”

    “我不去!”晏时鸢愤愤地推了宋温惜一把。

    晏时鸢的力气大了许多,她这一推,将宋温惜推得一个踉跄。晏望宸连忙揽住她的腰,将她护在身后,厉声道:“晏时鸢!胡闹也要适可而止!”

    晏时鸢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她的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晏望宸,你出尔反尔!枉为君子!”

    宋温惜再次上前,拉住晏时鸢,道:“公主殿下,我们先走吧。”

    眼下周围还围着一堆士兵,若是让大家看到他们两兄妹吵架,只怕有损士气。何况,晏时鸢在这里,赵迟语恐怕也有许多话不敢说。

    晏时鸢虽然火气还没消,但她没有再推开宋温惜,而是任由她拉着自己,往陈卿安的帐中走去。只不过,她频频回头,不甘心地看向晏望宸和赵迟语。

    陈卿安帐中,一片混乱,一个士兵端着满是血水的铜盆跑出来,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宋温惜和晏时鸢。

    “陈卿安怎么样了?”宋温惜焦急地抓着他问。

    那小兵这才看清二人的脸,他面色慌张道:“方才陈世子吐了好些血,眼下虽然稳定了,可还需观望几天。”

    “为何会如此严重?”晏时鸢有些疑惑。

    “原本少粮草,我们去就可以了,但是陈世子冒险闯进了主将营帐,想突袭平武侯,结果平武侯并不在帐中,只有赵姑娘。”

    “陈卿安疯了?!”晏时鸢震惊道。

    “出来时,陈世子带着赵姑娘,遇到了侍卫。陈世子拼杀了一番才冲出来,但是遍体鳞伤,骑马都骑不稳,从马上摔下来两次!”士兵又接着说道,“后来还是随行的士兵骑马带着他,才将他驮回来!”

    宋温惜心中一紧,陈卿安竟如此冒险?为什么?他不相信晏望宸?还是不相信淄阳王?虽然有人质,能获得主动权,可这值得他拼死换来吗?

    “进去看看?”晏时鸢看出宋温惜眼中的担心,建议道。

    宋温惜点了点头,撩开了陈卿安的营帐。

    只见帐中军医正给陈卿安包扎伤口,陈卿安赤裸着上身,平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昏睡了过去。先前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看不清他身上的伤,此时宋温惜才发现,陈卿安的有些瘦弱的前胸和双臂,都有数道伤口。

    国渊侯立在一旁,老泪纵横,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医给陈卿安医治,不敢上前。

    他侧头看到晏时鸢和宋温惜,连忙擦了擦泪,躬身道:“公主殿下。”

    “陈世子怎么样?”晏时鸢蹙眉问道。

    “犬子侥幸脱离危险了,只是……他身上的伤很重,只怕要养上数月。”国渊侯说着,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四十多岁的老将,经历过生死沙场,如今竟当众落泪,晏时鸢也知道他是爱子心切,拍了拍他的肩道:“命保住了就好。”

    此时,昏迷中的陈卿安忽然喊了宋温惜的名字。

    宋温惜一怔,却止住脚步不敢上前。

    国渊侯又悄悄抹了抹泪,对宋温惜说:“宋姑娘,卿安他,喊了许多次你的名字。”

    宋温惜有些尴尬,她见军医已经包扎好,而陈卿安身上和脸上仍旧有不少血污,便道:“我帮陈世子擦擦污渍吧,这样或许他能睡得好些。”

    国渊侯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麻烦姑娘了。”

    正巧士兵接来了一盆干净的水,宋温惜接过来,放在陈卿安床头的矮几上,沾湿帕子,轻轻地帮他擦拭脸上的血污。

    军医朝国渊侯行了一礼,道:“侯爷,在下已经帮世子包扎好伤口,这半月都不可沾水,世子还有些内伤,好好在床上休养一个月便可。每日我会来给世子换药。”

    “谢谢军医。”国渊侯微微松了一口气。

    晏时鸢轻咳了两声,道:“国渊侯,这帐中人太多,空气都不新鲜了,不如你同我出去,我有话想问你。”

    “是。”国渊侯不舍地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着的陈卿安,还是同晏时鸢出去了。

    擦干净了陈卿安的脸,宋温惜的目光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军医已经帮他粗略地擦过一遍。她还是帮他擦了擦裸露着的皮肤,只不过为了不弄疼他,动作十分轻柔。

    待盆里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污浊,宋温惜累得叹了口气,起身想要换盆水。可陈卿安布满伤痕的手臂却拉住了她。

    宋温惜吓了一跳,她看向陈卿安,只见他面色苍白,十分虚弱地说:“温惜,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