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潘金莲与高廉道别之后,乘坐上门口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朝着街道远方缓缓驶去,
公孙胜静静的端坐在车厢的软榻上,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潘金莲有些好奇的问道:“公孙道长莫非有心事?”
"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潘金莲神色一愣:“疑惑?”
公孙胜抿了抿朱唇,沉吟半响道:“师姐她品行不端,贪名好利,又多次迫害柴大小姐,公子为何还要帮她?”
在她印象里,潘金莲可是一个怀揣远大抱负的人,应该是不屑于跟师姐,这样的坏女人为伍才对啊。
潘金莲淡淡一笑:“只是觉得高大人这样的奇门异士,如果杀了那也太过可惜了。”
尽管高廉跟她这个天才师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放眼整个水浒世界,也是能够位列前十的女子。
这样的顶尖高手,不管是放在辽国,还是大宋,那都是能够轻松镇守一方的存在。
尽管这位蛇蝎美人性格很是恶劣,让人很是不喜,但她一身的本事却是做不了假的。
为了一时之气,杀了高廉这个坏女子容易,可是接下来找谁来替代她呢?
公孙道长实力虽强,但需要跟着自己一起奔赴于各地之间,不可能常年驻扎在边关之地。
如果没有人可替代的人选,那只会导致高唐州防守空虚,将来大宋面临辽国,还有金兵南下的压力更大。
思前想后,还是留这位高师姐一条性命更为稳妥,毕竟只有小孩子才会分对错,成年人只会看利弊。
公孙胜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可…可是放任她这么一个狠毒冷酷的女子,担任一方父母官真的好吗?”
“在众人印象里一直残暴好色,乱臣贼子的董卓,可董卓曾经在驻守边关的时候,尚且有勇有谋,为大汉浴血奋战,一度被称作大汉忠臣,董太师都如此,何况是这位高师姐……”
潘金莲淡淡一笑:“这位高师姐对下位者毫不留情,心里充满了蔑视,可对于上位者却格外的恭敬,只要能够用项圈紧紧的束缚住她的脖子,她这条危险的毒蛇,未必不能为我们所用,帮助我们开疆拓土,抵御异族……”
公孙胜颔首轻点道:“对于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但公子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放她一马便是。”
潘金莲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他还有一个小心思没有说出来。
这么一个妖艳动人,手段阴狠毒辣的,若是能够将其收入自己的房中,也算一桩美事。
尤其一想到公孙胜这位一袭白衣的师妹,跟一袭黑色长裙的师姐,左右躺在自己身边的画面,他心头都不禁火热了起来。
......
......
地牢里。
柴大小姐看着墙壁上用石子,划出的一个个正字,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此时距离问斩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可是叔母自从上次探望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这让她心里越加慌乱了起来。
毕竟以叔母对自己的关心,她是肯定不会对自己抛下不管的,如今迟迟没有过来探监,难道叔母她出事了?
一想到跟自己情同母女的叔母,惨遭奸人迫害,她顿时感到一阵悲从心来。
这…这老天爷不讲理啊。
明明自己效仿先贤之所为,收留那些无路可去的江湖豪杰,将这些人当做门客养在家里,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即便想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也丝毫不吝啬钱财,主动赠与其路费。
人家战国四公子名扬天下,刘邦更是带着沛县的一帮姐妹,建立了大汉四百年江山。
可为何自己却换来一个人走茶凉,菜市口问斩的下场呢。
就在柴大小姐轻轻抽泣鼻子,俏脸上满是委屈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柴大小姐微微一愣,难道是叔母来了?
她连忙擦掉眼眶的泪珠,起身望去,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叔母,而是一个如同从书画里走出来的白衣公子,让她目光都不禁呆愣了半响。
而在旁边,则跟着一位气质冰冷的道姑。
正是潘金莲与公孙胜二人。
潘金莲拱手行了一礼道:“阁下便是小旋风,柴大小姐吧。”
“在下正是柴进,不知公子你是……”
潘金莲看着面前容貌高贵秀雅的女子,不禁面带微笑道:“在下潘金莲,乃是武松的兄长,此次受到二娘的嘱托,前来营救柴大小姐。”
“武…武松,难道是当初那位蜷缩在炭火前,得了疟疾的少女?”柴大小姐回忆了半晌,有些迟疑道。
潘金莲点头道:“正是二娘,她当初在家乡打架惹上了官司,曾经在大小姐的府上避祸了一段时间。”
柴大小姐顿时有些羞愧道:“真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如此英杰前来投奔,我…我却不识英雄,把她当做江湖上杂耍的卖艺人,一直没太当回事,可没想到武督头在名扬天下之后,却还记得这份微不足道的情谊。”
潘金莲淡淡一笑:“二娘此人恩怨分明,即便是她人的滴水之恩,她也会一直都会牢记于心。”
“我是非不分,错把英雄与庸人并列,也难怪会有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柴大小姐秀雅的俏脸上,泛起一抹苦涩:“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能够在问斩之前见公子一面,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潘金莲有些疑惑道:“大小姐此言何意,谁说你要死了?”
柴大小姐叹了口气,觉得这位潘公子明显是在安慰自己,她当然不会当真。
此时她摇了摇头道:“如今证据确凿,被视作救命稻草的丹书铁券又毫无作用,如今又有谁能帮我逃出牢狱呢。”
潘金莲跟旁边的公孙胜对视了一眼,潘金莲淡淡一笑:“若是我有办法救你出狱,大小姐要如何感谢我?”
柴大小姐毫不犹豫道:“若是能够救我性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为公子为奴为婢,我也在所不惜。”
经过这段牢狱之灾,此刻她已经算是彻底看透彻了,什么堪比当代孟尝君的名声,什么前朝贵胄之后,大宋第一首富,统统都是虚的。
在那些达官显贵的面前,她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想要杀了她,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如今的她也算明白了,志大才疏的自己是不可能成就什么大业的,与其没事惹火上身。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抱着一个大腿,去当一个富家翁,延续柴家的香火,起码不能让老柴家的族谱,断在自己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