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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被杀死在一片泥泞之中”

    <b>最新网址:</b>最近正值夏秋换季交接的时期,一天之中天气温差很大,我一不注意就有些着凉。

    喷嚏咳嗽磕磕巴巴了几乎一周还不见好,今天下午刚开始上课就感觉一阵头晕气闷,便跟老师请了假来社团休息。

    之所以不回宿舍,是打算着小睡一会儿后起来尝试写写最近社团在搞的悬疑小说比赛。

    刚进入大学的时候,为了学分选择了社加入,想着自己虽然不是文科生,但自从爷爷家的那件事之后平时爱写点随笔,看点奇异的故事学算是贴近社团活动内容。

    当时只是随便加入,没想到一晃三年过去都混成了元老级前辈。

    这个月,社长为了庆祝他最喜欢的悬疑片导演的生日,举办了一场悬疑小说比赛,鼓励社员们积极参加。

    本来他是想搞什么悬疑微电影比赛的,但我们社不好去做人家影视部的专长啊,只能改成自己擅长的小说比赛。

    社长是我老同学了,非常了解我平常不喜欢参加这种麻烦的活动,为了让我这种前辈成员起带头作用,他特意把我最近很想买的一部进口蓝牙音箱作为奖品诱惑我。

    这音响在国内没有专卖店,是社长求亲戚帮忙代购回来了,简直就是我无法拒绝的获得渠道。

    没办法,为了朋友之间的交情面子,也为了这部我拒绝不了的蓝牙音响,我强打起精神来做准备。

    说起来,这些年关于悬疑小说,像什么名家经典之作,网络热门作品也看过不少,但是提起这个分类,我最先想到的还是当年那个故事。

    铁道部,女工人,墙壁里的尸体。

    还有爷爷……

    这学期开学之前,我刚回老家去给爷爷还有我爸扫了墓,说来爷爷也已经过世整整三周年了。

    我爸当年肯定是被下葬在了爷爷身边,那年处理完一切之后,妈妈特意带我去他的墓地祭奠。

    人生的前十八年,在我妈的刻意回避下,我从来没有给自己一直活在回忆跟传说中的父亲扫过墓。

    从小时候,没意见过年跟祭奠亡者的节日时,我们只会在家里烧香点蜡,慰祭亡灵。

    本来我觉得是因为妈妈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或者爷爷态度强硬不让她带我回来。

    但当时看妈妈轻车熟路的样子,以及联想到似乎每年到一个固定的时间,妈妈总有一天不在家,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妈妈只是从来没带我来过,一直都是自己只身前来。

    我当然对此疑惑不解,问我妈这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我妈双手一摊,无奈地解释,

    “一开始是不想让你接受比较残酷的现实,后面则是为了保证计划顺利实施。”

    “计划顺利实施?”

    我皱起眉头,

    “这么说,就算这次爷爷不主动叫我回家来住一住,你也会想办法送我回来?”

    “对啊,毕竟有些事情我的身份不方便做,但你,身为他们庞家的子孙,身体里留着他们庞家血液的一份子就另说了。”

    我说怎么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老天爷在身后帮忙的感觉,原来人的背后没有神,回头一看只有妈妈在做坚强的助力。

    她对二叔跟三叔有怀疑,并且之前是怀疑爷爷在袒护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妈妈的怀疑都应验了。

    一场为爱人的复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盘算了十八年,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的压力跟午夜梦回时潮湿的眼泪。

    我看着墓碑上那一张小小的照片,我爸的脸颊在之上呈现寂寥的黑白色。

    爸拍摄这张不知道以后会成为他的遗像照片时还很年轻,面庞在模糊的像素下与我无比相似,只是眼神中更多了几分阅历刻画下的深沉。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本身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虽然也跟着童燕燕配合过姜奶奶的“法事”后内心也产生过一些动摇,但还是怀疑的成分较多。

    尤其是在医院体检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受了致幻药物的影响,这种药物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我本人情绪紧张的时候效果更明显,所以我才会在二婶的引导下看见这么多不合常理的诡异现象。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那天在大雨之中拼命鼓励我站起来的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那时的影子跟声音是那么真切,就算一切都是假的,那感情也是假的吗?

    我眼眶发热,轻抚过照片上黑白的脸庞。

    “您一直都在,对吗?”

    照片上的脸浅浅微笑着,没有回答,却也足够。

    爸爸,这一切,我相信您都看到了,以后我会跟妈妈好好生活的,连带着您不曾拥有的那一份。

    “好啦,知道利用你很抱歉,妈妈跟你道歉,补偿你吃肯爷爷好不好?”

    我妈走上前来,在墓碑前搂住我的肩膀。

    “一定要请的话,还是金拱门吧。”

    “okok,听你的,没问题。”

    明明是在回忆,但鼻尖真的嗅到了一丝汉堡包的味道,疑惑地一回头,果然看到一个学弟吃着汉堡走进来。

    “哟,展学长来这么早啊?”

    学弟名字很有趣,叫张麦浪,虽然跟我专业不同,但我们因为社团相识,性格上还挺聊得来。

    “昂,被咱们社长强迫来写参赛的小说嘛,毕竟他说什么前辈就要带个好头。”

    我无奈地指了指面前的电脑,

    “不过我睡着了,一下午就写了两行,你也是来写参赛小说的?”

    “不是,”

    他摇摇头,嘴里包的鼓囊囊的,

    “我才不感兴趣这个,奖品也不想要,我主要是找个地方收拾收拾自己的形象,毕竟明天新生入学,万一有漂亮学妹呢。”

    “拉倒吧,你已经很帅了,系草啦麦浪同学。”

    “哪有哪有,再帅也帅不过您啊鹏飞学长!”

    我们俩开着玩笑商业互吹一波。

    他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看我屏幕上写的什么,

    “不介意我看吧学长?”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正式写的。”

    张麦浪粗略地瞄了一眼,就夸我,

    “哦呦不错,开篇悬疑感就很强。”

    而我的电脑上目前就写了一句话,还是我睡醒之后为了测试键盘随手打上的,

    “一九六一年夏天,一个雨夜,我被杀死在一片泥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