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阳明分局,强烈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却无精打采,困意上涌。
大部分江湖人从事的都是夜场生意,作息时间颠倒黑白,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城市里住着两种人。
白天,这座城市是普通人的城市,人们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
夜晚,这座城市就是我们这群江湖人的城市,黄赌毒,权色交易,江湖恩怨砍杀,都是在晚上进行。
人有阴暗面,城市也有。
而我们这些江湖人,就是活着黑暗中的鬼!
一个鬼的结局,要么就是彻底沉沦,在黑暗中生存,在黑暗中消失。
要么就是积攒力量,踏破枷锁,最终走出黑暗,走向光明中的巅峰。
被胡少卿杀掉的癫子,他就是在黑暗中生存,在黑暗中消失,他的人死了,他的故事也在被江湖一点点淡化。
有人想起他死,不会记得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他只会成为一个陪衬和话柄。
有人想起他时,也只会说一句:胡少卿是一个狠人,当初原江有位叫癫子的大哥跟胡少卿作对,别胡少卿抹了脖子!
死去的癫子,入狱的少爷,他们在这个黑暗的江湖里都是失败者。
真正走向光明的人,是聂家,是龙腾实业。
他们在黑暗中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最终突破了黑暗的枷锁,成功洗白上岸,成为了整座城市的巅峰人物!
而我对未来的目标,就是成为聂家与龙腾实业那样的巅峰。
阻拦我走向巅峰的人有很多,这些人都将成为我的垫脚石!
坐上汽车,我拿出电话,给朴国昌打了过去。
“东哥。”
朴国昌睡意朦胧的接起电话。
“嗯,刚睡醒呀?”我随意的说。
我今天特意起早来了阳明分局,往常这个时间,也是我的睡眠时间。
起了一个早,钱没送回去,还吃了一个闭门羹。
“东哥问我刚睡醒,实际我是被吵醒。”朴国昌打了一个哈欠。
“我吵到你了呗?”我无语的说。
“明知故问你还要问,唯唯诺诺我不敢说。”
“别皮了,起来办事。”
我现在没心情听朴国昌的押韵,也欣赏不来他的幽默。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关于汪局的事情。
在我与和尚之间他更看重与和尚的人脉,但我需要发展,而他们官方又是我发展路上挪不开的山。
这是一个选择题,不涉及关系深浅。
他没有选择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念情分。
“办事?怎么安排啊哥。”
听到有任务,朴国昌立马精神起来。
“歌舞厅开业那天,胡少卿带过来那个局长,你有没有印象?”
我问他。
开业那天朴国昌也在,大家都在二楼喝酒。
期间朴国昌还来我们这桌找过我一次。
“有点印象,见面应该能认出来。”朴国昌模模糊糊的说道。
“现在你来阳明分局,给我盯住他,看看他家住在哪里。”
盯梢是朴国昌的拿手本事,就跟偷盗一样,是他们荣门的一项必学本领。
偷东西也是需要选准目标,伺机而动的,这期间就要用上跟踪。
“好,我这就过去。”
十分钟后,蓬头垢面的朴国昌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
在此期间我一直没有离开,我担心汪局出门,朴国昌会扑空。
“车牌尾号257的那台大众就是汪局的车,你盯住就好。”朴国昌露面,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并没有与他面谈。
“知道了哥。”
挂断电话,我启动汽车离开了分局门口。
下午,我给老虎打去电话,让他帮我约廖矮子。
廖矮子想跟我见面,我也该找他聊一聊了。
阳明区的局势对我来说太过于不利,我必须找到自己的盟友,才能站稳脚跟。
廖矮子是我唯一的选择。
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后,趁着时间还没到,我去了一趟歌舞厅。
今天一早,眼镜就开始带着全体员工打扫昨天的混乱场面。
坏掉的座椅板凳也全部换了新的。
“怎么样,晚上可以正常开业吗?”
我点燃一根香烟,坐在椅子上问一旁的眼镜。
这个歌舞厅,未来我是要全权交给眼镜来打理的,目前我就在培养他做这家歌舞厅的主事人。
“可以,坏掉的那个音响,中午的时候师父也过来维修过。”眼镜说。
“还是像开业那样,部分酒水免单三天,花生毛豆西瓜这些小菜,免费赠送。”
我弹了弹烟灰,大手一挥又是免单三天。
这个歌舞厅干的,赚的不够赔得多,好在我兜里有钱,都在承受范围之内,这点小钱对我来讲也算不得什么。
“啊?还免费?”
听到我说免单三天,眼镜的眼镜都惊掉到了鼻头位置。
其余人听到我这个消息时,也是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我,流露出错愕了表情。
“老板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害钱啊!我滴妈呀,那么多人白吃白喝得多少钱。”
保洁大妈甚至看不下去眼了,出言劝我。
“当初我站在这个舞台上,答应那些客人,歌舞厅内有人闹事,就免单三天。
说出去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人得讲诚信。”
做人做生意,诚信最重要,没有诚信路就会越走越窄,这是我一向的观点。
“真是有钱烧的。”那个保洁大妈嘀咕一句,继续埋头苦干。
我肯定不会跟一个保洁计较。
目光看向眼镜,我严肃的对他讲道:“这是跟客人们的约定,以后这个歌舞厅交给你时,你也要遵守这项约定,明白吗?”
三天免单,损失也损失不了几个钱。
但是我的诚信,会得到更多客人的认可,也会让吸引更多的客人来我这里玩。
这也是无形中的一种宣传。
“明白。”
在歌舞厅坐了一会儿,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距离跟廖矮子的饭局还有两个小时。
“东哥,你这个手表真漂亮啊,劳力士吧?”一个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小弟,看到我这块手表后,夸赞道。
他是眼镜手下的人。
我不会关注眼镜与阿克木手下的小弟,他们的小弟,是他们的班底,由他们来把控。
我只管把控他。
当然了,吴晟几兄弟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