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管是毛骧还是蒋瓛,在审讯上都各自有着门道。
可是像蓝昭这样,一上来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开始用刑还真是少见,而且按照规矩是得把每个人分开审讯。
蓝昭却特意将他们都放在一起。
鞭笞,在诏狱当中,算是最为稀疏平常的刑罚了。
这帮宫女和太监,在宫中地位低下,经常被嫔妃们打骂,但那种的痛苦与现在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鞭笞持续了一刻钟,几乎人人身上布满血痕,嘴里都在鬼哭狼嚎。
“都说说吧,是谁在长公主身上造谣?还敢对本指挥使进行污蔑!”
“现在老实交代,就可以回去歇着了。”
“我只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等会的刑具就不是鞭子,都去滚钉床吧。”
言语之间,蓝昭目光看向一侧的钉床。
上边还有着没有洗净的血肉,在牢房这种昏暗的环境下,看得人更是心里发毛。
有几个人根本扛不住,立马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指挥使大人!我说!我都说!”
“是她……最先是她嘴里说出来的,也是她告诉吕妃的。”
“说在某天夜里,看见您从长公主的寝宫中出来,事情才从宫里传开。”
一名宫女指向素月。
素月头颅低垂,死死咬着牙关,目光怨毒地看向那位指证自己的宫女。
在场所有人的背景,都被锦衣卫调查的明明白白。
这个素月,可有点不简单。
幼年就在宫中生活,从一个浣衣局丫鬟,逐渐成了吕妃的贴身宫女,可自由出入东宫。
放在宫女当中,地位属实不低。
蓝昭笑意盈盈地看了过去,好声好气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素月很是硬气,一点低头的想法都没有。
既然进了诏狱,横竖都是一条死路,又何必向蓝昭屈服!
可惜,碰到蓝昭这种人。
“给这位姑娘换一间刑房,本指挥使亲自审讯。”
蓝承阳目光怪异,难不成自家世子这时候色心发作?
不过身在诏狱,一切都是由蓝昭说的算。
蓝昭扫视着其他宫女和太监。
“至于他们,继续严审,务必要拷问出一切有关吕妃的信息。”
“包括在宫中和哪些人来往,又做过什么可疑的事情。”
“都不要放过!”
除去这次的“造谣”以外,蓝昭还想弄清楚十几年前的某些事情。
纵然朱标提醒过他,不要把吕妃牵扯的太深。
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满身伤痕的素月被推进一间单独牢房,到处都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刑具。
光是看到那些刑具的外观,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素月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主动开口讥诮道:“蓝昭,你堂堂七尺男儿,与长公主苟合,居然敢做不敢认?”
“我没什么不敢认的。”蓝昭淡淡道。
“那也就是说,你主动承认了?”
“对,承认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惹得陛下、太子、长公主都不高兴,还不如一直隐瞒下去呢。”
许多事情,即便揭开真正的面貌,并不代表能够万事大吉,因为伤及到了权贵的本身利益,还会让自身处于水火之中。
蓝昭没有继续用刑,而是端坐在椅子上,审视着眼前的素月。
单从相貌来平叛,素月在女人中不算太过出色,走在街面上都不会被正眼瞧的那种。
不过,较为耐看,身姿也算是上佳。
蓝昭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月面露疑惑。
“帮吕妃做了那么多事情,她给了你多少好处?”
“锦衣卫查过你的家底,父母重病,就靠着宫中的那几两银子过活,有时候连买药都不够。”
“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替吕妃卖命,真是忠心啊!”
看似夸赞,但语气中的贬低显而易见。
素月在吕妃身边,做了将近十年的宫女,所得到的赏赐并不多。
拢共算起来,还没超过千两银子。
素月之所以忠心耿耿,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家中父母需要银两过活,如果她不依靠吕妃,每个月连那几两银子都没有。
全家人都得被活活饿死!
而且,素月也不敢造次。
吕妃身为太子妃,想弄死她和她的家人,也就是说一句话的事情。
这次既然她答应下来,会请去御医为父母治病,素月才会选择扛下所有罪证。
现在俨然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神态了。
蓝昭还是没有发问,缓缓起身走向素月,伸出手抚摸着她那还算白嫩的脸蛋。
素月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未曾想,蓝昭眼眸中居然多了些柔情,说起话来也温柔不少。
“刚刚的鞭笞很疼对吧?”
看着眼前这位唇红齿白的俊秀公子,素月点了点头。
蓝昭的手掌顺着脸颊向下滑去,停留在她的衣襟上方,素月却是半点不敢动弹。
谁知道挣扎过后,会遭受怎样的皮肉之苦。
在宫中,她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面对大人物,永远都不能反抗。
反抗的越厉害,被打的就会越狠。
“素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锦衣卫把你的情况都给查清楚了,要是你愿意,这张银票可以先收下。”
“白银一千两,抵得上你二十年的工钱。”
蓝昭从袖袍中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了素月的手里。
这娘们满脸错愕。
“别寄希望于吕妃会请御医给你父母治病。”
“她贵为太子妃,又岂会为了你这个低贱宫女去太医院,去浪费自己的人情和权威?”
“做事情脑子得想明白点,人家是想让你扛罪名,自己在宫中过得逍遥快活。”
“哪怕你死了,都不会让吕妃有半点动容,她随时又能找个宫女过来伺候。”
蓝昭说这么多,是想从言语上击垮素月的心理防线。
这个女人,肯定掌握着不少关于吕妃的情报。
不断用刑折磨,也是在暴殄天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氛围正在变得愈发微妙。
蓝昭竟是再度伸出手,解开了她身上的衣带。
宫女袍服从肩头滑落,将那一身猩红的伤口完美展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