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衍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差点连茶带杯一起捏碎。
“你……”他放下杯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算了,跟你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着王八念经。”霍知衍闭了闭眼,恨不得立刻马上停止交谈。
他冲陆安栀挥了挥手:“赶紧上楼。”
话音一落,陆安栀立马就收回手,笑眯眯地朝霍知衍眨着眼:“好嘞,霍总早点休息,千万不要自己生闷气。”
她刚想离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往霍知衍身边凑了凑,滔滔不绝地开始安利自己的价值观:
“霍知衍,我跟你说……”
“春风十里,不如取悦自己,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所有的问题都是别人的问题。”
“你不喜欢的人一定是坏人,不喜欢你的人更加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啊,咱们的时间是用来赚钱的,千万不要浪费在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身上。”
一番高谈阔论后,陆安栀又凑近了些,伸手点了点霍知衍的胳膊,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说得有道理吧。”
霍知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一瞬间的愣怔后立刻恢复了平静。
他蹙眉,没好气地道:“屁话真多。”
“切~~”陆安栀白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揉着膝盖站了起来:“好心开导你还骂我,少喝点酒,臭死了。”
说完,就迈着腿离开了客厅。
走到半路时,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边开门边打开微信。
是霍博文发来的。
霍文字D:【姐你睡觉没有?】
AAA修车小陆:【没呢,刚从厂里回来。】
霍文字D:【今天忘了问,敲我一凳子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
AAA修车小陆:【你想干嘛?】
这条消息发完,对面迟疑了许久,对话框上一直是正在输入的状态。
没多久,霍博文放弃了,直接甩来了语音通话。
“喂姐,你放心,不会弄死他,就最多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陆安栀顺势接话:“别!一个月也太便宜他了,起码三个月吧。”
但冷静下来后又改了口:“等下等下……暂时先别弄他,我闺蜜还要跟他离婚的,待会儿打狠了他不离怎么办?等他俩把婚离了,再去教训他也不迟。”
霍博文咳嗽了两声:“啊?又不打了……行吧,听你的。”
可惜了,他人都找好了。
一下午回到家,除了安排运车子去赛场,其他时间都在搞这个。
他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格。
陆安栀穿着脏衣服,不敢往床上躺,索性缩在了小沙发里:“你胳膊怎么样了?”
“没事,回来吃了点药,现在不痛了,就这几天暂时别动它就行。”
“唔,伤筋动骨一百天,车子那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让老黄去弄。”
“早就安排好了,现在这个点都装车了吧,唉你回去以后,霍知衍有没有给你脸色啊?”
“没有……”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虚掩的房门外,站着个人。
……
张姐匆匆下楼,神色有点古怪。
霍知衍盯着手机没有看她,只是随口问了句:“东西拿给她了?”
张姐拿着托盘的手一僵:“没,少奶奶她在忙着,我就没打扰她。”
霍知衍偏头看了一眼托盘上原封不动的夜宵:“那就别给了,吃了也是白吃。”
说完又顿了顿,多嘴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她在忙?这么晚了有什么可忙的。”
“哦~”张姐十分自然地收起了托盘,顺口解释道:“少奶奶在打电话呢,好像电话那头的人胳膊受了伤,少奶奶的语气挺关心的。”
霍知衍听见这话,先是一顿,眉眼重重地跳了一下,接着轻描淡写地朝张姐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像夜宵这种东西统统都不用给她准备。”
随后,慢条斯理地起身,抬腿朝电梯走去。
张姐侧身躲了躲,看着少爷从自己身边经过。
明明瞪大眼睛也看不出少爷脸上有一丝发怒的神情,但周身温度却陡然拉低了,压得她有些呼吸困难。
然后,她缓缓看着少爷进了电梯,没有上楼回自己房间。
而是去了楼下。
这么晚了,还要找李九商量事情?
……
“酒会,酒会,又是酒会。”
陆安栀坐在化妆镜前,精神颓糜,眼巴巴地望了眼身后替她熨衣服的苏婉婉:“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饿肚子了,婉婉,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苏婉婉笑眯了眼:“我猜……你最想吃火锅,螺蛳粉和辣条。”
陆安栀差点口水都流出来,望眼欲穿地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声嘀咕着:“还有九个多月,坚持就是胜利。”
苏婉婉没听清:“安栀姐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我说生活生活,生下来就是为了干活,来吧,把衣服拿来。”
今天她要穿的是一件酒红色的丝绒礼服,上面是抹胸的造型,只有两根极细的肩带固定着,裙摆却做了很多褶皱,像层叠的海浪。
裙身上镶嵌着纯手工的钉珠,配上没那么有光泽感的面料,低调又不失华丽。
唯一有挑战的,还是那根细腰。
陆安栀憋足了气,才堪堪能穿下去。
“如果我死了,一定不要给我烧这种衣服,我怕哭晕在奈何桥上连胎都投不了。”陆安栀猛地深呼吸,调整仪态。
顺便踮着脚尖转了一圈,把长发摆弄好。
苏婉婉满脸羡慕:“安栀姐,也就是你说这种话,像这样的礼服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得进去的,你不知道多少明星都没办法驾驭呢。”
“呵呵……”陆安栀开始挑首饰,挑着挑着一阵晕眩,索性摊了摊手:“婉婉你来帮我选吧,我已经被金钱戳瞎了双眼。”
最后,她戴了全套的红宝石,苏婉婉耐心地跟她解释:“这是鸽血红,很贵气的颜色,旁边镶嵌的细钻品质也很棒,带着它们,那不得在酒会上杀疯。”
陆安栀不懂这些,也不感兴趣,收拾完毕后就下楼去了。
霍知衍坐在车上等她,穿了件非常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配了个红宝石胸针,头发被梳了起来,看着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有些男人,套个麻包袋也能光芒万丈。
说的就是霍知衍吧。
“快点上车。”他催促道,朝身后的苏婉婉点头示意后,直接关上了车门,让李九立刻开车。
陆安栀手忙脚乱地抓住扶手:“走这么急干嘛呀,我鞋都掉了。”
霍知衍拧着眉:“刚刚得到消息,这次酒会,林淼提前约了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