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市已成定局,霍知衍的身价即将疯狂蹿升。
但想要成为霍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还缺了一个条件——结婚。
休养半个月,右手的伤已经恢复许多,虽然还不能自由活动,但拍个红底照片顺便去趟民政局完全没有问题。
找人结婚这件事……
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开始物色人选。
邕城几个世家都有适婚年龄的女人,但都对他的出生嗤之以鼻。
谁都不看好他这个被霍家边缘化的私生子。
唯独林家的小女儿林淼是个例外,她不仅答应和霍知衍结婚,还允诺自己的嫁妆里会带上林氏的一部分股权。
林淼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代表作的三线女明星,所有资源都是林家花重金捧给她的。
要演技没演技,要实力没实力,是内娱众多花瓶之一。
就这样一个女人,愿意接下霍知衍的橄榄枝,他毫不意外。
花瓶需要的是流量,和豪门弃子的爱恨情仇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热度空前。
两人各取所需,倒也说得过去。
于是,林淼那边的公关团队时不时会放出一些暧昧不清的花边新闻。
一会儿是挽着某位豪门阔少的手出国旅游。
一会儿又暗戳戳的晒一晒同款戒指。
但就是不露脸,那个男人是谁也从不明说,留给粉丝无尽的遐想空间。
超话的热度居高不下,大家都在猜测林淼攀上的高枝到底是谁。
凭借着这些热度,林淼的团队接综艺接到手软,就算没有任何作品,依然能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站稳脚跟。
也许是流量来得太容易,林淼渐渐地开始无视霍知衍的口头约定,自顾自炒着本就不存在的CP,另一头却反口了。
“老大,林小姐那边还需要再联系吗?”李九捧着一沓文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今天本来说好,霍知衍要和林淼去民政局办手续,但那个电话从他出车祸开始,就再也没打通过。
李九去找过她的经纪人,得到的答复也是模棱两可。
早上再去时,经纪人直接说林淼在国外拍戏,短时间内没办法回国。
堂而皇之的爽约。
霍知衍握着签字笔的手顿了顿,迅速垂眸做出了新的决定:“你通知林淼,我和她的口头协议作废。”
李九的脸色垮了下来:“可是老爷和太老爷,还有董事会那边都知道了你即将完婚的消息,这个时候临时取消,怕是会被质疑……”
霍知衍深吸一口气,眸光微动:“我知道。”
说完,他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个面,开始在背后的空白处起草一份新的协议。
五分钟后,他将手写的协议递了过去:“你照着这个意思,拟个正式的合同,一式两份,天黑前给我拿过来。”
李九接过手写的文件,瞳孔骤然收缩,但也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就应了下来。
六点,盖着私章的合同被送到陆安栀家里。
霍知衍粗略看了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着某人回家。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
“我可以替你约到国内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见这话,陆安栀头都是懵的。
她放下包,狐疑地坐在男人对面:“你怎么知道我在约专家?”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极其复杂,不是好奇,也没有欣喜,更多的反而是细思极恐的慌乱。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底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透露。
甚至都没有告诉他自己每天下班以后去了哪。
怎么会……
霍知衍关上电脑,单手撑着膝盖,姿势利落又帅气地站了起来,暂时没有提合同。
“我不仅知道你父亲住院,还知道你名下欠了许多钱。”
话音刚落,陆安栀的背后更凉了。
男人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些债务都是你父亲留下的,他现在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只能由你来履行,我说得没错吧。”
陆安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近乎机械性地答道:“没错。”
“可惜!”霍知衍换了个神色:“你们还是小看了资本的力量,几百万的借款,光是利息你都还不完。”
这句话,仿佛一根刺,直接击穿了陆安栀心底最痛的地方。
他说得没错,银行的利息虽然不像外面的高利贷那么离谱,无奈基数太大,她每个月拼死拼活的确连利息都还不完。
虽然修车厂的生意好,但一边是利息,一边是在医院的父亲。
她这三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计算着如何省钱,如何赚钱,还能不能再多做一份工作。
虽然她知道,如果父亲下不了手术台,有些债务会随着父亲一起带进棺材里,但还有一大部分经营性质的借款,在法律意义上是需要她来承担的。
这么多年,除了父亲的病,债务就是悬在她头上的另一把刀。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每次小姑过来看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说她命苦,亲妈送了她一个不完整的人生,亲爸还要送她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明明毕业于名牌大学,还长得这么漂亮,理应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整天被困在脏兮兮的汽修厂里。
被人戳了痛处的陆安栀面色一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在我面前秀优越感吗?”
她抬眸,对上了霍知衍如古井般沉寂的眸子。
他说:“你误会了,我只想给你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一刻,陆安栀收起了所有的肆意张扬,哑声道:“什么办法?”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霍知衍先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二十八年前,有个女人被养父家的大儿子酒后施暴,之后生下一个男孩。养父出于愧疚,一直保护着这对母子,直到孩子八岁,女人为了让儿子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被人设计,不惜跳海自杀。”
说到这,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孩子。”
陆安栀一愣。
霍知衍言语克制,却掷地有声:“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说罢,他递上合同。
“这是协议结婚的合同,你只需要在这上面签字,我马上给你父亲安排最好的医生。”
“一年后合同终止,如果你没有违背合同约定,还能拿到一千万补偿款,足够你还掉所有的债务,还能生活得不错。”
陆安栀愣在原地,伸手接过悬在空中的文件。
轻飘飘的几张纸,仿佛重得像一座山。
半晌后问道:“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