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
天刚刚亮。
苏瑾带着柳湄和周灿,早早的来到宴春坊,迎候周德厚和徐爱玲的到来。
昨晚苏瑾从黄琬那里了解到,协和资本的萧红,与大晟信息的左芸,竟然都是王海的情妇。
如此一来,罗小曼与王海勾结,意图鲸吞迎宾馆的阴谋基本实锤了。
苏瑾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重要情况向周德厚报告。
可电话里实在说不清,所以苏瑾灵机一动,约了周德厚及其夫人第二天早上到宴春坊吃早茶,边吃边谈。
东江人把吃早饭叫做吃早茶,而宴春坊是一家百年老店,平常都是一座难求,苏瑾金钱开道,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才定下一间包厢。
三人到的时候,才不过早上6点多,可大厅里几乎不剩多少空座了。
苏瑾把两个保镖郎勇、夏蕾安排好,然后才带着柳湄和周灿来到预定的包厢。
当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时,周德厚和徐爱玲一身运动装,赶到了包厢。
周德厚扫了一眼满桌佳肴,语气中多了一丝责怪,“我猜起码300一客,是吗?不就是一顿早饭吗,小苏你干嘛这么浪费?”
苏瑾麻利的打开一次性餐具,用开水烫了烫,才恭恭敬敬的放在他和徐爱玲面前。
“周伯伯有所不知,我有朋友在这当领班,价格优惠到无法想象,不信您问周灿姐。”
周灿大笑,“爸,您就好好享受吧,为了今天这顿早茶,苏瑾不知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冤枉钱!”
苏瑾讪笑道,“好尴尬啊,周灿姐,你干嘛要拆穿我?”
周德厚拿起筷子,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夹了一块肴肉和几根姜丝,然后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柳湄道,“湄湄,还记得你小时候有次放暑假,我带你在街头吃豆浆油条吗?”
柳湄一笑嫣然,“当然记得,那天早上周灿睡得太死,我怎么拖她都拖不醒,等我们吃过豆浆油条回家了,周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嚎啕大哭,一整个上午都耍无赖,不肯起床。”
包间里爆出一阵哄笑,快活的气氛四处荡漾。
苏瑾给周德厚和徐爱玲舀了一碗燕窝银耳羹,“周伯伯,伯母,先喝点燕窝羹,润润心肺吧。”
周德厚边吃边道,“既然叫我们伯伯和伯母了,那就是家里人,以后不许再这么见外。我刚才跟柳湄提她们小时候的趣事,就是告诉你越随意越好,我还真特别回忆过去的豆浆油条。”
周灿接过苏瑾递过来的燕窝羹,笑道,“我爸好贪婪啊,吃了这一顿,又暗示苏瑾下一顿了!”
包厢里再次哄然大笑,苏瑾心里的一丝拘束荡然无存了。
周德厚向苏瑾招招手,“小苏,你坐到我身边来,把事情好好给我讲一讲,你们都随便些,敞开肚皮吃,这么多好东西,千万别浪费了。”
苏瑾于是坐到周德厚身边,把自己这段时间观察到的反常情况,从罗小曼皖南之行爽约,到蒋子文被刻意安排在迎宾馆综合办,到有意支开迎宾馆一把手朱华庆,到粮食码头项目融资充分放权给权玉冰,再到最新发现的协和资本、大晟信息的真实来历,一五一十向周德厚做了详细的汇报。
周德厚听得很仔细,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重重的点头,看向苏瑾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苏瑾汇报完毕,态度谦恭得像个小学生。
“周伯伯,我其实早就想向您汇报这件事,可惜没有真凭实据。现在情况比较紧急,我有点担心,罗小曼可能采取非常手段把王海的钱拿到手,然后就卷款跑路,扔下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周德厚的思维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叹道,“小苏,如果你资历再老一点该多好!”
苏瑾愣了一下,秒懂周老板是惜才之意,但属实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周灿的脑子转的非常快,瞥着柳湄道,“你看我爸说的什么话,如果苏瑾那么老,柳家小妹妹还会跟他来电嘛?”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周德厚正色道,“小苏,这么说来我把你放到餐饮集团,这一步看似闲棋冷子,其实是未雨绸缪,精妙无比。”
“只是,我觉得你的胆子还不够大。你只猜测到罗小曼可能卷款跑路,就没想过她的背后可能还有一位重要的推手?”
“不是我小瞧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如果没有人在背后鼓动,策应,很难做下这么大的事。”
苏瑾脱口应道,“您是说朱……”
“嘘!”周德厚眼神凌厉的瞥着他,阻止他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