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胥迎丰认怂,苏瑾大笑,“哥们之间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拿这些玩笑话去打小报告呢?”
胥迎丰端起酒杯,讪笑着敬蒋壮,“蒋处,刚才就是个段子,您一笑而过。”
蒋壮也提起杯子,与胥迎丰和苏瑾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干了。
“阿胖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些话绝对不会从我这传到周书记耳中的。”
苏瑾干了杯中酒,一本正经的道,“那就请蒋哥给我们上一课,该怎么向蚊子学习吧。”
蒋壮晃了晃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当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野外的蚊子能不能躲得开?”
“蒋哥这还用说吗?”
“一滴雨水的重量相当于蚊子的50倍,加上下落的冲击力,如果蚊子恰好被砸个正着,就相当于一列高铁全速撞上了轨道上的牛,你们觉得蚊子还能活吗?”
“有点意思,蒋哥您继续说。”
“事实上,牛必死,而蚊子却能活下来。国外有个研究团队,用高速摄像机揭开了其中的秘密。当蚊子不幸被雨点砸中时,它在瞬息之间,会驮着雨滴急速下坠,通过这种缓冲来瓦解致命的撞击。几乎与此同时,蚊子的身体迅速侧翻,轻轻一抖,巨大的包袱就从身上抖下去了。”
“是嘛,小小的蚊子听起来就像是绝世高手!”
“苏老弟,周书记让你向蚊子学习,就是要学习蚊子的危机处理办法。我们在官场上混,很多事情明明不想惹,但根本就躲不掉。那怎么办?硬杠吗?如果对方像高速列车那么剽悍强大,而你只是初生牛犊,你知道硬杠的结果是什么。”
苏瑾舒了一口气,“蒋哥我懂了,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做,胳膊拗不过大腿嘛,就是觉得自己是周书记的人,应该自觉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蒋壮道,“照你这样讲,周书记与秦市长岂不是要形同陌路?怎么可能呢?党委和政府的关系很微妙,就像是两个圆,各有各的圆心,各有各的边界,各有各的圈子。但这两个圆必然是相交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磨合中达到一种平衡。”
胥迎丰抓了抓脸,“蒋哥,这么说的话,周书记是支持苏瑾跟那些女人出去鬼混了?”
蒋壮笑了笑,“阿胖,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刚才的话里有两个错误?”
“第一,韩秀玉约苏瑾一同出游,也许就只是纯粹的出去玩一趟,你不能先入为主,就此认定为鬼混,她一个市长夫人,显然不太可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第二,你还没从蚊子身上总结出在官场上正确的处世之道。是,蚊子确实背负着雨滴沉下去了,但它沉而不沦,同流却不合污,在必要的缓冲之后,一个优雅的测滚翻,最终与雨滴分道扬镳。”
“所以我们经常说,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也不要仅仅看他现在做了什么,还要看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后又将会做些什么。”
胥迎丰挠挠头,“蒋哥说的太玄奥了,我要慢慢消化。”
苏瑾瞥着他说道,“胖子,蒋哥刚才的金句,沉而不沦,同流却不合污,我的理解就是既要融入,又要能全身而退,不要让自己陷进去。官场如战场,布满了陷阱和机关,好在我们既有周书记和蒋哥的照顾,我们两人又可以相互帮衬,把后背交给对方,尽管官场云诡波谲,迷雾重重,我们照样不会沉陷迷失。”
蒋壮冲他挑了个大拇哥,“一起走一个吧!”
三人再次痛饮一杯。
苏瑾有些八卦的问道,“蒋哥,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市长夫人,感觉太年轻了,而秦市长都快50了,这不是传说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吗?”
蒋壮往嘴里夹了几颗花生米,又塞了一块豆干,猛嚼了一气,没头没脑的说了两个字,“妙人!”
苏瑾面色一呆,“妙人?您是说韩秀玉?”
蒋壮哑然失笑,“不不不,我刚才突然想到了金圣叹,他在被杀头前,给儿子写了封信,告诉儿子花生米与豆腐干同嚼,有火腿滋味。刚才,我果然吃出了火腿味。”
苏瑾大笑,“吓我一跳,如果用妙人来形容一个女人,那真的耐人寻味了。”
蒋壮莞尔。
“老弟刚才说韩秀玉年轻,那是自然,她的年龄应该不超过35.”
“卧槽!秦市长牛逼!”
“韩秀玉是秦市长第二任老婆,秦市长还是下面一个县的副县长时,与发妻和平分手,过了一两年才娶了韩秀玉。”
“胖子,感觉今天我们要吃个大瓜!”
“秦副县长当时分管招商工作,韩秀玉是县招商局的小办事员,人漂亮,性格活泼,也非常能喝酒,深得当时的招商局局长金振伟的器重,外出招商时必然把她带上。”
“卧槽!就是现在的江滨县委书记金振伟吗?他带上韩秀玉,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金振伟当然别有用心,但应该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秦副县长。坊间传闻,秦副县长的元配长期有病,在那方面无法满足秦副县长的需要。所以,当秦副县长与韩秀玉好上后,元配夫人不哭不闹,坦然接受了秦副县长一笔钱,跟他离了婚。”
“这个女人挺看得开,人品也可以。”
“没错,那个时候秦副县长正在竞争县长职位,元配如果闹一下,他的政治生命基本到此为止了,县长、市长想都别想。”
“确实,这年头在生活作风问题上栽跟头的干部太多了。”
“秦岭很谨慎,离婚后熬了一两年,才敢把韩秀玉娶回家。也真是怪了,秦岭从此干劲十足,政绩耀眼,仕途也特别顺利,从县长到市长,一路顺风顺水。”
胥胖子向苏瑾挤挤眼,“秦市长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工作上,那不就冷落了韩秀玉嘛?难怪她盯上了某个小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