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留下了两名警卫,把大奔钥匙也交给了他们,自己随另外两名警卫先回沁岛。
回到沁园时,柳劲节和周德厚已经干掉两瓶茅台了。
苏瑾牵着柳湄的手,急匆匆的赶到餐厅,“爸,周伯伯,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柳劲节没理他,视线瞥向他的手,鼻孔里哼了一声。
周德厚却哈哈大笑,“小苏,你晚上喝了多少,还能不能陪柳司令喝一杯?”
苏瑾飞快的答话,“我急着赶回来,就是想陪我爸和周伯伯喝一杯。”
正说着,苏立勤和李冬梅端着几个刚做好的下酒菜送了过来,身后跟着唐晚舟和徐爱玲。
柳劲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老苏,弟妹,你们再这样客气,我下回真的不好意思再来了。”
苏立勤和李冬梅把菜放在桌上,脸上的笑容真实而具体,“亲家,你千万别这样说,我们巴不得你天天来,孩子高兴,我们也高兴,亲家母也不用总惦记你。”
柳劲节瞥了一眼唐晚舟,“你会惦记我?”
唐晚舟笑应,“有时候真的想回去照顾你,可又舍不得离开这里。”
周德厚道,“弟妹你想多了,他堂堂一个大司令,生活自然有勤务兵照顾,你就安心呆在姑爷这里……”
柳劲节斜了他一眼,“老嫂子在这里,周灿也在这里,你随时随地可以过来团圆,就我孤家寡人没人要。”
这话说的有点赌气,众人爆出一阵哄笑。
唐晚舟道,“好啦,我这次就跟你一块回军区大院,过一阵子再到这边来。”
柳劲节摆摆手,“不劳你大驾了!部队下半场冬训拉练马上就要开始,我一个月之后才能回家。”
唐晚舟脸上骤然一灿,“那太好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只柳劲节神色有点古怪。
柳湄道,“爸爸,周伯伯,你们少喝点吧,别再像上次那样,太伤身体了。”
话落,楚楚的看着苏瑾,“我们去岛上转一转,你也少喝点。”
苏瑾心里一暖,这个老婆太善解人意了,知道自己有正事要跟周书记报告,所以想把别人都带出去。
周德厚用肘弯拱了拱柳劲节,笑容有些夸张,“老柳,你注意到了吗?湄湄看小苏的眼神,跟看别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柳湄的脸噌的一下烧得绯红,慌忙转身逃了出去,没想到与浑身湿透、只穿着比基尼的周灿撞了个满怀。
“嗵!”
周灿被她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禁不住揉着屁股发出口申口今,“好痛啊!”
苏瑾扭头瞥了一眼,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慌忙别过视线,抬手摸了摸鼻子,“天哪,周姐姐你干嘛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周灿咯咯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周德厚,“我们几个刚才去踩藕了,踩了好多,你们快去看!”
周德厚绷着脸,“胡闹!你们想踩藕,为什么不白天去?晚上黑咕隆咚的,出了事情怎么办?”
周灿道,“不会的,我们留了一半人在上面,下去踩藕的人腰间都系了绳子。白天太显眼,只能在晚上悄悄的干活啦。”
苏瑾无语死了,“周姐姐,是我们家揭不开锅了吗?干嘛吃这个苦啊?”
周灿的语气兴奋不已,“你不懂,我和湄湄商量好了,我们的短视频,第一个题材就是关于荷花和藕的故事,荷花的视频我有很多,就是没有踩藕的。”
“要想文案更接地气,更加击中人心,那就必须体验真正的生活。”
“据说郭沫若写大地母亲时,大冬天的晚上正在洗脚,突然就光着脚冲到了院子里,跳啊蹦啊,哭着叫着,还趴在地上亲吻大地,然后才写出了文气恢弘、感情充沛犹如火山爆发的大地母亲……”
“湄湄,你还在等什么,快跟我去体验一把,灯光,摄像,服装,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苏瑾坐不住了,撩腿冲向柳湄,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行,绝对不行!”
柳湄莞尔,眼神犹如皮毛一样的温软,“没事的,以前在特战小队,冬季特训的时候条件比这个恶劣多了,我都能坚持下来。”
周灿笑着摇摇头,“你们呀!看得我心里都酸死了!”
周德厚叫道,“小苏,她们既然想玩,你就放手让她们去玩,你过来陪我们喝酒,我还有话要问你。”
既然如此,苏瑾也不再矫情,“周姐姐,你赶紧去换衣服吧,别冻着了,麻烦你呆会儿动作麻利点…”
周灿不等他说完,粗暴的捋下他的手,拽着柳湄去了。
等其他人都跟过去看热闹了,周德厚饶有意味的看着苏瑾问道,“你在餐饮集团的挂职,感觉怎么样?”
苏瑾一边起身敬酒,一边考虑着措辞。
有些事显然是不适合跟周老板讲的,譬如有人试图架空自己,讲这种糗事,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
再譬如,权玉冰的问题暂时也不适合打小报告。
不可否认,粮食码头充分证明了权玉冰的能力,当然他的毛病也不少。
虽说廉一生,洁一生,无愧今生;贪一点,受一点,牢狱不远。
但在苏瑾的潜意识里,这种人在官场上的存在,要比那些一事无成的乖宝宝有价值的多。
如果能够通过争锋相对的斗争,在集团上下形成和固化一种严的基调、严的措施和严的氛围,迫使权玉冰改弦更张,从此把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那不仅是对他本人的幸事,更是整个集团之幸。
苏瑾仰起脖子干掉这杯茅台,先说了个题外话。
“周伯伯,我晚上私人请客,喝了不少泸州,现在两种酒混喝……”
柳劲节拧眉,“那你别喝了!”
周德厚哈哈大笑,“小苏,不喝就不喝吧,你老丈人被上次的事情弄怕了,哈哈哈……”
苏瑾此刻是真的不想喝酒,甚至都不愿意坐在这里陪两位大佬,他的心思都在老婆身上啊!
他刚才注意到周灿白花花的皮肤上,都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真的太心疼老婆了。
“周伯伯,爸,那我就真不陪你们喝酒了。”
周德厚的手指隔空虚点着他,“你小子,不怪你老丈人说你狡猾狡猾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行吧,你把挂职的情况简单说一说,就去找柳湄吧!”
苏瑾大喜过望,“嘿嘿嘿,谢谢周伯伯!”
“这段时间我在集团干的还行吧,基本能稳住阵脚,行政部我正在通过人员岗位的调整来加强掌控,有些员工正在向我积极靠拢。”
“我还与集团纪委结成了暂时的同盟,下周起我们将强化管理,让纪律和规矩长出牙齿。”
“您之前提到过的权玉冰副董事长,我已经和他建立了初步联系,但他能不能成为我在集团工作的一大助力,还有待进一步的确认。”
“还有件事需要向您特别报告,我发现集团有一部分人吃空饷,这个底数还没摸清,但仅行政部20多名员工,当中就有3人……”
啪!
周德厚愤然拍了桌子,“这帮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