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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朱伟民和马步云的相继倒台,行动指挥部解散的日子即将来临。

    经过近一个月时间的朝夕相处,大家都处出了一点感情了,尤其是应登峰中队长,苏瑾感觉与自己非常投缘。

    散伙的前夜,苏瑾请秦小娥弄几个下酒菜,再次邀请应登峰来自己的宿舍喝酒。

    酒喝到一半,秦小娥敲门送菜进来,出去的时候,应登峰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明显有点失态。

    再往下,苏瑾总感觉到应登峰不专心,喝着喝着就发起了呆。

    苏瑾能猜到他为什么发呆。

    应登峰奔四的人了,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现在还是单身。

    他长年在部队,老婆在地方,时间久了很容易出问题。

    前妻后来连孩子都不要,只求跟他离婚,最终一拍两散。

    应登峰没有讲具体的过程和细节,苏瑾和胥迎丰却能自行脑补出各种状况和导火索,但应登峰回忆起这段过往时,只说了一句话,“都是我的错。”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道尽了一个中年男人内心的沧桑和无奈。

    这是一个憨厚,爽直,有涵养,有格局的男人。

    秦小娥就这么进入了他的视线。

    讲真,苏瑾巴不得能有个人真心实意的对秦小娥好。

    但感情的事,太复杂了,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外人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苏瑾和胥迎丰举杯与应登峰碰了一下,把他从发呆中拉回。

    “应哥,虽然明天就拜拜了,但我们毕竟一个战壕里共同战斗过,特别是大家一起冒险,挖了马步云家的鱼塘,就冲这一点,大家以后永远都是兄弟。”胥迎丰动情的说道。

    苏瑾道,“应哥,我只说一点现实的,如果应哥有什么事吩咐兄弟,绝无二话。”

    三人仰起脖子,干掉了杯中酒。

    应登峰一口菜都没吃,等酒都满上,再次端起了酒杯。

    “两位兄弟,我还真有一事相托。在说事之前,我先按我们那边的规矩,为两个兄弟连端3个,你们随意。”

    话落,一口气拉掉了整整3杯,6两多的白酒啊,加上先前喝的,都1斤多了!

    带头大哥都干掉了,两个小弟还有什么好说的,令狐冲呗!

    应登峰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液,神情出奇的认真,“我想拜托两位好兄弟,照顾好秦小娥,不能让她再受欺负了。”

    “她那天蹲在地上拣菜,我看到她头顶的发根都白了,她才30岁啊,我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那时特别想抱抱她,可是我不敢。”

    苏瑾郑重的点点头,“我明白,成年人有许多成年人的无奈,但应哥放心,我会想办法照顾好她的。”

    胥迎丰直接捅破了窗户纸,“应哥,你是不是对秦姐有什么想法?”

    苏瑾斜了他一眼,“夯货,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应登峰苦笑,“本来,我对女人真的没什么想法了,但我现在看到秦小娥,就不由自主的想帮帮她。我甚至都想把她带回家,起码在我家里没人敢欺负她,但我知道,这不现实。”

    苏瑾道,“应哥,啥也不用再说,只要有我们在,秦姐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你有空也可以来看看她,江东市与锡山市也不过隔了200多公里嘛。”

    ……

    夜里,苏瑾失眠了,因为秦小娥。

    倒不全是因为应登峰的嘱托,自己本来就有这个心,一定要把秦小娥照顾好。

    明天她就要回到那个家了,自己还真的放心不下。

    怎么办?

    苏瑾想到了一个人,宝瓶镇党政办副主任丁笔畅。

    在巡察工作开始以后,苏瑾发现宝瓶文印费用异常虚高的问题,而文印费又由丁笔畅扎口管理,因此把丁笔畅叫过来谈话。

    丁笔畅后来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问题,鉴于其违纪案值极低,且有自首和主动退赃情节,苏瑾在盛东风面前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最终在批评教育之后放了他一马。

    如果自己请丁笔畅帮忙照顾秦小娥,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隔日。

    中午的散伙饭之后,苏瑾随郁慕远和肖平一道,送别了来自锡山市的武警官兵和公安。

    郁慕远回县委大楼之前,对苏瑾道,“你们就不用再去宝瓶了,最迟后天,所有巡察组全部撤回,第一阶段的巡察工作胜利结束,你们就在县城休息两天吧。”

    苏瑾道,“郁书记,我下午必须把秦小娥秦姐送回去,明天就正式开学了,她要送孩子上学。”

    郁慕远拍了一下脑门,“我把她都给忘了。”

    苏瑾道,“郁书记,肖主任,这次查处马步云、朱伟民案件,如果没有秦姐可能不会这么顺利,我请求县纪委和巡察办能够出面,要求地方政府对她多加照顾,宝瓶派出所也要把她列为重点保护和帮扶对象。”

    这时。

    秦小娥提着行李,牵着孩子走了过来。

    郁慕远上前握住她的手,“秦小娥同志,我郁大炮当你的面立下承诺,该组织关心你们的地方一定关心到位,你放心的回家,好好生活。”

    肖平道,“你们被克扣的拆迁补偿款,在案件查处完毕之后,县纪委将责成宝瓶镇按标准逐户补偿到位,还有对许大有的……好吧,不说那么多了,这些还需要一个过程,请你理解。”

    秦小娥眼眶红红的,对两位领导连连鞠躬,感激不尽。

    大奔驶往宝瓶的路上,苏瑾拨通了丁笔畅的手机。

    “苏组长,您好!”

    “丁主任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苏组长是我的恩人,我天天都想打电话请恩人喝酒,又怕给巡察工作带来不好的影响,只能憋着。苏组长,我听说巡察组快撤了?”

    “是要撤了。你想请我喝酒是吧,这个可以有!我看这样,就今天晚上吧,你带点酒菜,来田家村许大有家找我。”

    “好咧,苏组长晚上见!”

    苏瑾扭头瞥一眼秦小娥,“秦姐,刚通话的这个人是宝瓶党政办副主任,能麻烦你给我们炸个花生米,再拍个黄瓜吗?”

    秦小娥搂着孩子,眼神非常柔软,“真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弟,可以天天看着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