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爷子已经平复好情绪了,在睡着的时候,他又梦见老伴了。
老伴骂了他一顿,说他这个老辈儿的不像样,闹这出给小姑娘吓到了,哪里是给小姑娘撑腰,是找麻烦添负担!
梦里宴老爷子好一阵道歉,醒来后想,小孙子再混账,他都不能像今天似的。
本来能同小夏好好说说话,硬给搅和成这样。
故此,宴卿回到自己家,他发现被孤立了。
根本不用担心老爷子被他气到,因为老爷子把他当空气,无视得相当彻底。
哥哥嫂子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跟着一起无视他。
所有事都是因他而起,宴卿气短心虚,便老老实实在一旁,随时待命。
饭桌上,宴老爷子询问起夏妤的工作和生活,态度就跟关心家里小辈一样。
不用夏妤迎合什么,随后他主动提起娃娃亲这事。
听到夏妤说自己同宴卿好聚好散的说辞,宴老爷子叹了口气。
见到夏妤后,他是真喜欢妻子定下的孙媳妇,这孩子眼神正气,那股从容淡然,是一般小年轻不具有的品质。
几乎是第一眼,宴老爷子就看出夏妤很稳,她能管住宴卿。
可惜,是宴卿没福分。
到这步,宴老爷子没法厚着脸皮让夏妤再跟宴卿试试看。
“小夏,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当亲爷爷,不是孙媳妇也没关系,咱们总归有段祖孙情的缘分!”
当年妻子是极喜欢夏妤的,从国内第一次给他回信的时候,就提到夏妤这个小姑娘了。
那时候还没有和宴卿合八字的事儿。
想到夏妤如今家里没个长辈,宴老爷子是真想将夏妤当孙女疼。
夏妤也很喜欢宴爷爷这个长辈,如果没有宴卿她可能就答应了,正因为有宴卿,两人还有那么一段关系的存在,这事就不是认个亲那么简单。
瞧夏妤有些为难的样子,宴老爷子知道夏妤顾忌什么,想到孙子那句就要缠着夏妤的话,他手又痒了。
想抽人!
“没事,不用现在答应,我等年后才走,到时候咱再说。”
夏妤松口气,当下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等年后再提,拒绝也好说了。
宴老爷子又提起了夏家的情况,说夏父弄的那些手段,又说当年妻子帮助夏家,完全是看在夏妤的面子上。
是夏家沾了夏妤的光。
夏家妄图颠倒黑白,指责夏妤的不是,简直倒反天罡。
回国后,让老爷子生气的事有两点,宴卿是一个,另一个就是夏家。
他们怎么敢的!小夏多好个姑娘,居然这么对待她!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也不是个好东西,那一家子没有一个好玩意儿!
夏家公司已经破产,银行催着债,手底下的工人一个个也要着钱。
夏父将夏母的首饰抵了不少。
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家里保险柜内的珠宝首饰,竟有一半让喻悠哄了去!
夏母知道家里困难,寻思打电话给女儿求助,不用掏多少钱,把那些珠宝拿回来就行。
对此,夏母和夏父是一样的待遇,她根本联系不到喻悠。
气的夏母在家抹泪,这哪里是找回女儿,是找了个孽障!
家里佣人也都跑了,唯独夏妤的“线人”还在坚守,夏母很感动,说早看出她是个感恩的人。
女佣脸上做出不离不弃的表情,心里在呸呸呸,好大的脸,夏家给她什么恩了?
自己是看在大小姐的工资外快才留下来的!
靠着这位线人,夏妤对夏家的鸡飞狗跳知道得一清二楚。
宴老爷子让夏妤最近要小心些,夏家那边穷途末路之下,很有可能狗急跳墙。
按照夏家人的秉性,肯定会把主意打到夏妤身上,宴老爷子听出夏妤对夏家人彻底寒心了,交代的话就直接了些。
他告诉夏妤不要见这对夫妻,人性的恶难以想象,这二人什么可能都做得出来。
“宴爷爷,做错的事是他们,该害怕的也是他们,我不会躲,相反,明天我会去趟夏宅。”
说到这,夏妤笑了笑,“可能之后他们反而开始躲着我。”
夏妤毫不避讳露出自己的锋芒,她不想在宴家人面前装乖,自己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同时也想让宴老爷子清楚,她不是菟丝花,不必对她小心翼翼地多么愧疚。
算是一种惯有思维,会认为老一辈都喜欢女孩子文文静静,乖巧听话。
夏妤知道自己的外表很有欺骗性,不化妆穿着淡雅些,就是老人喜欢的那种女娃娃形象。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打破宴老爷子对的印象,对方会不喜。
或者说不光是宴老爷子,宴令和姜茴也会觉得她是个心机重的人。
她刚刚那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明着“坏”了。
没有说明白,但态度很清楚。
她不光对夏家寒心了,还要落井下石去找麻烦,做的事情会是很过分那种,叫对方避之唯恐不及。
已经酝酿好等下再表现的冷情一些,然后找借口离开,日后和宴家没关系不再联系的夏妤,抬眼没等说话,她愣住了。
这……一脸欣赏是怎么回事?
宴老爷子满是欣慰,眼里很是赞扬的态度,一旁的宴令也缓缓点头,一副不错,这样很好的反应。
姜茴更直接,她对着夏妤竖起大拇指,满脸的表情写着:夏夏真棒!
夏妤:……
现在豪门都不喜欢傻白甜了是不是?
“小夏,明天你去夏家的话,带宴卿一起吧。”
宴老爷子如此提议着。
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夏家夫妻若是失了理智动手,宴卿在的话,皮糙肉厚也能挡一挡!
了解自家小孙子的宴老爷子想,就算是一打二也没问题。
总归不能让小夏受伤。
“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就算事后后悔道歉又怎样?当时的伤害已然造成了。”
“小夏,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板上钉钉的事,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让宴卿跟着,叫他有用一回,不然只挨柳条打,太便宜他了!”
宴老爷子狠狠瞪了宴卿一眼,如今越看昔日疼爱的小孙子,越发地不顺眼。
宴卿转过身对夏妤双手合十:“夏夏,拜托拜托,让我跟着吧求你了。”
是的,被孤立的某天王连个座位都没有。
餐厅只有四把椅子,宴卿完全可以去书房搬个椅子过来,但他后边有伤,索性就站着吃了。
倒是方便了这讨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