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而一旁的秦柳柳则是满脸不可置信。
“好了。”夫子又转头看向秦柳柳,语气硬邦邦的,“你来。”
秦柳柳愣了愣。
“背!我方才讲的内容!”
“天地玄黄,宇宙……宇宙……”
秦柳柳磕磕绊绊背了两句,就再也没下文了。
夫子冷哼一声,连课都不讲了。
“到底谁在听课谁没听课,我心里都有数,莫要以为老夫老眼昏花了,就可以糊弄过老夫了!”
秦柳柳脸色变的苍白。
她实在不明白,刚才明明她亲眼所见——
但为什么裴韶能把方才夫子讲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还这么顺畅……
都怪裴韶,让她丢了次人!
“喂!秦柳柳!”
胥子垣一向看她不顺眼,此时看她吃了瘪更加幸灾乐祸了。
“你不学习就不学习!污蔑裴韶做什么!莫不是你是嫉妒她了?”
胥子垣啧啧两声,一副窥探到了真相的样子。
秦柳柳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并不回答他。
程锦榕几个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警惕的盯着秦柳柳,就怕她突然要搞什么幺蛾子。
“行了,”夫子皱了皱眉,“大动干戈的,成何体统?”
“都坐下!”夫子瞪了瞪眼,又看向秦柳柳,“你也先回座位上去!明日让家长来一趟!”
秦柳柳脸色一变。
她爹秦将军这几天正因为铺子的事,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而她娘只是将军府一个小妾,上不得台面,她并不想让她娘来学堂给自己丢人。
眼里的难堪和愤恨简直要溢出来。
都怪裴韶——
而沈时欢则是愣愣的盯着掉到地上脏掉了的鸡腿,咬住了唇瓣差点哭出来。
“没事!”裴韶把地上的鸡腿捡起来丢掉,依旧笑的像个小太阳。
“还有呢!”她指了指沈时欢手里的食盒。
“你……你没有不高兴?”沈时欢有些诧异,她指着掉到地上的鸡腿解释道:“我把鸡最喜欢的,你娘亲做的鸡腿弄脏了……”
“这有什么。”裴韶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不是还有嘛。”
沈时欢吸了吸鼻子,从食盒里又拿出来一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扬起脸对着裴韶笑:“果然好好吃!”
“是吧?我就说嘛。”裴韶有些得意。
“那等下次我带你去我家吃饭!我娘做饭可好吃啦!”
“嗯!”沈时欢用力点头。
“那等以后我也喊你来我家做客。”
“好呀好呀!”裴韶歪着头笑。
她还蛮喜欢沈时欢的,因此也乐意跟她玩。
秦柳柳被勒令回了位置上,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还是很不爽。
恨不得把手里的笔杆折断。
直到第二日秦将军亲自来了学堂,还当着一群人的面把秦柳柳劈头盖脸的骂了好一顿。
之后秦柳柳安生了不少,在学堂里很少主动说话。
但胥子垣依旧看她不顺眼,经常时不时就阴阳怪气她几句。
大概是有了共同的敌人秦柳柳,也可能是因为程锦桁和胥子垣关系破冰的缘故,裴韶几人跟胥子垣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胥子垣还邀请他们去自己家做客。
不过被程锦榕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等下一次吧,我娘管的严,不让我去别人家玩儿。”
程锦桁拽着他的袖子想反驳,被程祈安迅速的捂着了嘴拉走了。
“爹娘哪儿管的严了?”等程锦榕回来之后,程锦桁有些不爽的抗议。
“你是不是傻子!”程锦榕一脸恨铁不成钢。
“胥子垣他爹是户部尚书,你敢去他家玩?等以后传出去了,你是不想让他爹当官了?”
“哦,好吧。”程锦桁被说了一顿才反应过来,有点蔫哒哒的。
裴韶跟在一旁有些好奇。
为什么去别人家里玩一次就是不想让他爹当官了?
察觉到裴韶的视线,程锦榕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也没过多解释。
“反正你记住,以后跟别人当朋友可以,不许私自去别人家里,知不知道?实在想去的话就跟爹娘说了偷偷去,不许让别人知道。”
裴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还想问问,但看大哥哥也不太想说,索性便放弃了没继续追问。
反正听大哥哥的就好了,大哥哥又不会害她。
想到了跟沈时欢约好的,裴韶叹了口气。
这下不能一起玩了,只能下次跟沈时欢解释一下了。
临近年关,青林书院也陆陆续续都放了假。
刚放假,程意深就迫不及待的搬了一厚摞账簿丢给裴韶了。
美其名曰要锻炼她的能力,省的上学跟不上。
四海蓬莱最近新上了金疮药,因为作用迅速且神奇,在京城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最开始几日更是供不应求。
早上一开张,百姓争先恐后的往里挤,生怕晚了买不到了,就连各种世家大族也是几百瓶几百瓶的买。
毕竟谁家平日里没有些磕了碰了的,小伤口用这金疮药,别提多管用了。
因此一般家里有余钱是百姓,基本也都选择了攒上那么一两瓶备用。
连着风寒药的销量也是激增。
程意深这几日看账簿看的头疼,此刻丢给裴韶倒也放心。
丝毫不怕她一个两岁,阿不,过了年该三岁了的孩子看不明白。
颇有些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连着铺子一整年的营收都取了七层给她送来了。
瞧着账面上销量基本等于大零蛋的催情药,裴韶有点头疼。
这玩意儿并没在四海蓬莱里直接摆出来卖,甚至根本没人知道四海蓬莱里还有这种药。
比起其他动不动上千上万的东西来说,催情药这个销量简直可以说是惨淡也不为过。
裴韶又叹了口气。
她之前想去摘星楼找找销路,不过后来也没去成。
主要原因还是她年纪太小,平日里除了上学之外程氏不让她自己出去。
更别提是去那种地方了。
要是让程氏知道了,非得剥她一层皮不可。
裴韶想着想着打了个哆嗦,心里打定了主意。
既然自己去不了,那拉上大舅舅一起不就行了?
大舅舅不好意思了。
裴韶在心里忏悔。
只能把你拿出来当挡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