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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是生病,是中毒

    一直到一顿饭吃完,程意深几人才神神秘秘的聚在了内室。

    “你们都听到了?”

    程意深敲敲桌子,开口问。

    方才兄弟几个一起掉筷子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声音只怕不是他一个人听到的。

    “霍,”

    老三程熠泽耸耸肩,有些无所谓道:“你能听到,我当然也能听到咯。”

    “就是不知,这是开玩笑的还是日后要发生的真的了。”程熠泽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凝重的说道。

    “你们的我不知道,”程意深道:“不瞒你们说,我……我这段时日确实打算是从边境偷偷采盐运过来。”

    这话几乎就和直接承认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韶韶怎么会知晓日后发生之事?”

    今日刚见了裴韶,几位舅舅都对她喜欢的紧,对她的声音也是记得很清楚。

    更何况,当时虽在场一大家子,可几个小孩子只要韶韶是女孩,而锦榕锦桁和祈安,他们平日里也都是看着长大的,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听到的自己在心里藏好就是了,莫要说出去为安白和韶韶平白招惹事端。”

    “当然。”

    兄弟几个也都赞成。

    这不仅是安白和韶韶的机缘,更也是他们的。

    总之,有办法听到未来事,能防患于未然,自然是好的。

    直到吃完饭,程氏才笑着将裴千悦介绍给老夫人。

    “千悦会些医术,我便想着将她带来给爹看看。”

    听见程氏这么说,老夫人看裴千悦也是越看越喜欢。

    她虽一直不在京城,可对程氏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因之裴千悦是养女,加之性子对谁都是淡淡的,老夫人对她便一直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只当是寻常外孙女对待。

    如今越看裴千悦越喜欢起来,就连淡漠的性子也不觉什么了。

    “你爹这是老毛病了,”提起老爷子,老夫人脸上又多了丝哀愁。

    “平日里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跟个木头人似的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今儿你带着两个孩子来了,跟他说话这才有点反应。”

    “老夫人莫慌。”裴千悦温声道:“我自幼便跟着娘学习认草药和医理,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些自信的,待我给老爷子看看再做决断也不迟。”

    闻言,程氏有些诧异的望了她一眼。

    裴千悦被她领养之前,是武安侯府下人的家生子,生母是府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生父也在她小时候就染病死了。

    那嬷嬷大字不识一个,又去哪儿懂得医理教她?

    程氏没出声,脸上没有一丝异色,依旧和几个嫂嫂说笑。

    而裴千悦给老爷子把完脉后,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些来,她收好东西,安静的退回程氏身后。

    老夫人也没什么失望之色,前些日子里来,多少有名的大夫来了都束手无策?就差差宫里的御医来了。

    不过老夫人自己心里也清楚,就算御医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无非也是整日里拿参汤吊着命。

    “好孩子,是你有心了。”她看着裴千悦,内心很欣慰,眼里也是泪光闪烁。

    而一直等到傍晚,程氏都没看到五哥和六哥的身影。

    她怕裴昊廷察觉到什么,不敢彻夜不归,赶着宵禁前带着两个女儿急匆匆的回了府。

    程氏腿脚不好,几个哥哥对她也都是心疼的紧,一直将人送到武安侯府门口才打道回府。

    裴韶年纪小,今儿又疯玩了一通,早就在马车上时便在程氏怀里安稳睡着了。

    直到没了外人,裴千悦才一声不吭的跪到程氏面前,将程氏吓了一大跳。

    “母亲,千悦实在不知怎么说……外祖身上,不是病,是剧毒。”裴千悦抬起眼,朝着程氏一字一句道。

    “石花散,据女儿所知,这毒只在北阙皇室之间有流通,外祖父他们定是不知如何惹到了了不起的人物。”

    程氏手一抖,手中的茶盏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怎会如此?!”她浑身上下嘴唇都在颤,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拽住裴千悦。

    “母亲不要太伤心。”裴千悦抿了抿唇。

    “这毒,千悦有法子解。”

    程氏这才浑身脱力般跌坐在地上。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自语道。

    程氏回府的第二日,京城便开始严查城门出入。

    而裴昊廷也是连着几日都不曾回府,府内依旧是丁姨娘掌家,将偌大的武安侯府弄的乌烟瘴气的。

    直到深夜里,裴昊廷才回来,只是脸色颇有些不好。

    他进了府,直冲冲的朝着程氏的院子里过去,连丁姨娘派来请他的丫鬟说话都充耳不闻。

    “安白,你会助我的,对吗?”裴昊廷握着程氏的手,深情款款道。

    “我这些时日也是被气的昏了头,这才忽略了你,但从始至终,我心里都是只有安白一个人。”

    程氏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差点没忍住当场吐出来。

    裴昊廷却一点没看出来,见程氏关心他,有些欣喜若狂。

    “安白你也知道,我这些时日被皇上指去接待使臣,却实在没想到,那使臣竟如此难缠!竟屡屡折辱于我!”

    裴昊廷实在想不通。

    他与那北阙使臣第一次见面,但那使臣却看他不顺眼似的,屡屡给他气受。

    偏生北阙还是第一强国,连七皇子都不敢招惹,裴昊廷心里再不爽,也只能默默受着。

    “安白你也知道,我近几年仕途不顺,更何况前些日子因着景朔又出来那档子事,若这次任务办好,我是极有可能会升迁的。”

    “我听闻那北阙使臣极爱美人与奇珍,我便想着,将千悦先送过去伺候几天,也算为我缓解压力,候府养她这么多年也不至于白养,至于奇珍……”

    裴昊廷还没说完,程氏就怒不可遏,将手边的茶盏拿起来狠狠砸到他脸上。

    “裴昊廷!”

    程安白差点被他这番话气晕过去。

    “我嫁过来十七年!为你添了两子一女,在外打理铺子在内操持家事,我可曾给你丢过脸?!如今,你却是想将我女儿送去给旁人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