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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咱这么齐刷刷的醒来,就是上一回那疯小子来的时候了!”

    “对对对!那小子是真疯,咱只是假疯,他是真的!”

    “他讲得什么地府,轮回,真他娘的是疯上加疯,不知道这厮的脑袋是怎么长得,怎么能想得出来那么多东西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依我看啊,他多半已经死了......”

    对于巷子里的“人”来说,十多年的时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加上这十多年除却今日之外,又大多是在沉睡。

    所以对位提出要打造地府的人,就是格外印象深刻,说起来的感觉,仿佛就是在昨日。

    十多年前,也有一个人,进了这鬼集之中。

    只不过对方并非普通人,而是人修之中驭魂门道的一员。

    年纪轻轻,就在驭魂一道中走得很远。

    但在这巷子里的老家伙们看来,天才何时都不少,但能活下去才是首要的。

    当年那驭魂门道的年轻人寻到了他们,立下了豪言壮志,要将天下三分,要开辟地府,为天下生灵轮回之地。

    此等倒反天罡,企图倒行逆施之举,属实是让一众老家伙们惊叹初生牛犊的疯性。

    当年那年轻人来这,还想拉他们巷子里的人帮他做事,而他开出的条件也是很诱人。

    诸如地府开辟之后,他们进入地府,便获得了自由和永生,以及会根据“功勋”封他们个阴官当等等......

    反正那厮的口才不错,给一众老家伙描绘了一副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听得这些活了不知几何岁月的老家伙们都一愣一愣的。

    但是,老家伙们虽然喜欢搞事情,但不是傻子,光画饼不给吃上,他们是绝不可能冒险的。

    毕竟,那年轻人打造地府的第一要素,就是要将天下九甲道行的神君,都炼为支柱,用于开辟一界......

    九甲道行,当世之最,真要能全给杀了,这群老家伙,就不至于缩在这里当活死人了,早跟那些个神君一样,享香火,受膜拜了,至于在这熬着?

    因此,众人皆是一口回绝,但倒是有不少人祝他成功。

    毕竟,巷子里的各位本就跟神君站在对立面......“他十多年前就说在我们面前立下豪言壮志,说要弄死一位神君。”

    “真希望他能办到。”

    “毕竟地府轮回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看神君被弄死,我是真开心。”无首的语气中带着期待。

    “省省吧,信他不如信我是九天真仙。”有人出言冷笑。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柳君开口道:“诸位老伙计,倘若那年轻人真做到了,你们会遵守当初的诺言,帮他一道搏上一搏吗?”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倘若那年轻人是顾先生,我会,可惜他不是。”

    “我会,在下与你们不同,在下言而有信。”

    “未发生的事情,我从不做假设......”

    “老柳,你都问我们了,你也说说,若是他真杀了一个神君,你会不会帮他?”

    闻言,柳君沉默了一会,笑道:“我记得他还创立了各教派,叫什么轮回教是吧?”

    无首接话:“好像是。”

    “名字不错。”柳君说着,便是身化一道道枝条,重新融入了那棵巨大的柳树屋之中:“年纪一大,就爱睡觉,困了,都早些休息吧......”

    巷中众人:???

    ......

    咕嘟~咕嘟~咕嘟~

    古朴的药罐里不断冒着气泡,底下的篝火烧得正旺。

    “阿绿!记得别让火小了!”

    “不然药效熬不尽!”

    不远处的大树后头传来了时雨的声音。

    这时,一株“躺在”篝火旁的绿草便是缓缓的直起身来,不耐烦的应了一句:“知道了!出恭还堵不上你的嘴啊!”

    “还有!我帮你煮药,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句草爷?”

    说话间,草精卷起几根木柴就朝着篝火底下塞了进去。

    它也不过正常绿草大小,除却能说会动之外,真余普通的绿草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因此,他这用小小的叶条卷起比自己大数十倍的木枝之时,总是给人一种可怜又心酸的感觉。

    “嗨!”

    “白子!”

    “草爷跟你讲话,你不搭理草爷是吧!”

    “信不信爷把你药罐给你砸咯!”

    草精的话音刚落,便闻“砰”得一声巨响!

    一股劲风自篝火中心散开,滚烫的药液随着药罐碎片一道如流星般四散开来!

    离得最近的草精当然难以幸免,猝不及防间被一块碎片砸倒在地。

    “咋了咋了!”

    听着巨响的时雨赶忙收拾了一翻,跑了回来。

    瞧着将熄的篝火,满地的药液和碎片,他赶忙喊道:“阿绿!阿绿!”

    “你在哪儿呢!”

    “白子,你踩我手了……”听到脚下传来声音,时雨连忙朝后退了一步后蹲下身来,将那被压在碎片之下草精弄了起来。

    草精这一站起身,被压扁的草条立马就恢复了原状,它同时雨对视一眼,随即同时开口。

    “我就随便一说,真没砸药罐!”

    “没伤着你吧!”

    听到对方的话,二人先是一顿,随即再度齐声开口。

    “我没受伤……白子,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我当然知道你没砸药罐,你嘴碎了些,但我相信你不会搞破坏。”

    “白子,我觉得你在变着法损我。”

    “阿绿,我没损你,能别叫我白子吗?我有名字……”

    “那你别叫我阿绿,叫草爷。”

    “阿绿是你的名字,草爷不是……”

    “谁给我取的?”

    “我。”

    “你是我爹?”

    “不是。”

    “那阿绿算个屁的名字啊!”

    “那你又没有名字,我总不能老小草小草的叫你吧?”

    “叫草爷不行吗?”

    “不行。”

    “为何?”

    “阿绿好听,听着贴切。”

    “好的白子!”

    “能别叫我白子吗…..”

    草精:……

    一人一草的以叫名为题的辩论,最终以草精无语而告终。

    倒不是它说不过了,只是刚才时雨关心它,并且信任它的表现,让它决定让让这小子。

    眼看着时雨已经动手收拾起了地上的残片,草精也想帮忙,结果它刚一上前,就叫对方拦了回来。

    “你别上手了,省得把身上弄上药液了。”

    草精有些感动:“白子,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时雨笑道:“这有啥的,我本来就该去洗手来着。”

    “洗手?”草精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刚才你出完恭,没洗洗手就来了?”

    时雨笑道:“刚才动静那么大,哪有心思想这些。”

    闻言,草精一转身,说道:“走了。”

    时雨道:去哪儿?”

    草精:“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