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岫玉无数次发誓,一旦条件成熟,就杀了那个老东西,远走高飞。
可因为玛瑙,岫玉有了软肋。
他开始思考,脱离组织后要怎样生存。
他自己贱命一条,乱七八糟活着也就算数了,可玛瑙不一样。
小姑娘是他一手护着长大的,虽然手染鲜血,但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她还有未来,她还可以去上学读书。
岫玉没有料到的是,死亡比新生捷足先登。
一次本不该出问题的任务中,岫玉失手了。
可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因为一只黑猫。
出于某种心理,他很享受副本,因此很快就拿到了第五条指南。
可看到指南后,他却陷入沉思。
几番思量,还是选择了暂时脱离组织,没有再回去。
抱着侥幸心理,岫玉希望这样,就不会让黑猫牵扯到玛瑙。
可惜,凡是注定好的,又怎么会被轻易逃避。
命运兜兜转转,玛瑙终究是成为了一位黑猫饲养人,重新来到他身边。
“师父,我真的……也能够去上学吗?”
小姑娘问着,眼神里是惶恐,与藏得很好的期待。
怎么不能呢?
她跟他很像,却是不一样的。
对他而言,她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是干干净净的。
不像他,已经整个腐烂到了骨子里。
“我答应你,一定会送你去上学的,我保证。”
岫玉既是对玛瑙承诺,也是在对过去的自己承诺。
回忆着与玛瑙的种种,岫玉忍不住长叹一声。
“玛瑙啊,我的玛瑙……”
我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我宁愿这世界凋零腐烂,但我唯独希望你能长久盛开。
多宝事务所内一片安静。
像是生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岫玉忽然摸了摸漏跳了一拍的胸口。
蹙眉,轻声叫唤:“玛瑙?”
没有人回应。
岫玉猛地起身!
副本内。
薛优的意识回笼后,先花了足足一分钟时间,用来稳定情绪。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沈寻!
坑她也就算了,沈心言可是他的双胞胎妹妹啊!
他竟然真的狠下心,连她一起坑!
薛优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让沈心言和沈寻断了联系,还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如果沈心言出了什么事情,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一分钟后,薛优的理智开始回笼。
她从懊恼与自责中挣脱出来,开始冷静分析。
一切发生的毫无预兆,强势且不可抗拒。
哪怕她完全不搭理沈寻,估计最后也会被强行带进副本里。
因为,这和黑猫一样,是白猫,也就是研大人身上的力量,不是她们凡人想抵抗就可以抵抗的。
同理,自从沈寻认出沈心言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她的想法与选择,并不能真正阻止局面来到现在,顶多改变一下事情发生的早晚而已。
但一定有她可以改变的事情,那就是做好现在。
薛优平复完心情,总算是开始观察四周。
她之所以有时间调整心态,也是因为这次的初始场景相对安全。
狭窄的木质单间没有窗户,至少不用担心有诡异会在半夜窥探。
除了一张单人床外,房间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床边的墙上,挂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风格有点儿中世纪的味道。
薛优没有在床上找到基础规则,便去搜索长袍。
果然,在长袍的口袋里找出一张纸条。
【《雨天小镇》居民守则(上)】
【一、雨天小镇常年下雨,所以小镇居民习惯了以红色雨衣示人。请确保在除了自己房间外的任何地方穿着雨衣。】
【二、你们可以在小镇上自由行动,但如果遇见下雨,请立刻回到公寓。】
【三、记住,红色的长袍才是雨衣,其他颜色的长袍不是雨衣。请珍惜自己的雨衣。】
薛优看了一会儿基础规则,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当她进入副本时,提示跟之前略有不同。
“测试副本”,这听起来有点儿像游戏的测试服或者demo。
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但总归觉得不太对劲儿。
走一步,看一步,薛优无奈地套上长袍。
说是雨衣,但这手感与款式,明明只是普通的长袍而已,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起一个雨衣的功能。
薛优发现,长袍的胸口有着一个小小的刺绣编号,她的编号是用罗马数字写的“一”。
很快,薛优就明白过来这个编号是做什么用的。
因为,当她完全穿好长袍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身形略微拔高了些。
“啊、啊。”
薛优试着发出声音,果然,与自己的本音相去甚远。
看来,红袍具有匿名功能,属于是副本发放的剧情道具。
觉得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薛优打开门,门外光线充足。
于是薛优把房间里的煤油灯放了回去。
恰逢隔壁的门也开了,薛优看见另一个红袍人走了出来。
在红袍的道具作用下,她们两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分别,只能看到对面的编号是“二”。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掌握足够的信息前,多说无益。
如同规则里提到的那样,她们的住所是一间公寓。
说是公寓,但与印象中的现代公寓相去甚远,倒是比较像中世纪的欧洲旅馆。
一楼没有卧室,卧室全部集中在二楼。
在二楼的走廊上,可以将一楼的餐厅兼休息区尽收眼底。
此时,壁炉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薛优的速度算不上快。
当然,二楼也还有些门在陆陆续续的打开,薛优同样不是最后几个。
薛优随波逐流地来到休息区,却发现气氛有些意外的沉重。
都是过了许多副本的人了,不应该是这个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薛优等后到的人的疑惑,其中一个编号为“五”的闯关者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牛皮纸。
“我们刚刚从墙上撕下来的。看了你们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