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根据多方采风,银霄研究了一下如今时兴的各种娱乐活动。
一些不太正经的当然她是做不了的。
最后,还是发现话本子和野史最有市场。
自从太史令被革职,魏承重新选了一批史官。
被革职的太史令回了老家,据说在乡邻间很是炙手可热,左右邻里对于宫中的各种奇闻总是好奇心满满。
据说太史令还出了书。
银霄托人从他老家带了一本回来,她草草读了几页。
四个字,十分无趣。
从野史取名到内容文笔,都如同前太史令这个人,非常的寡淡,很多内容,都没有讲出精髓。
与其将这白白的商机送给别人——
银霄会心一笑。
还不如她亲自上阵。
谁能有她懂啊。
她连魏承屁股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好吗?
一边等着新店装潢完毕,又整理书架桌椅等等,她一边连夜赶稿,洋洋洒洒半个月不到就写了二十多万字的底稿。
经过与印社一番商量磋磨,三轮修改后,终于定稿,准备于下月初一开始连载。
标题都定好了。
这个月开始,她要双开四本。
“这是不是太劲爆了——”
印社的掌柜神色为难,又有些兴奋的摩拳擦掌,“不会被朝廷封了吧?”
“不会。”
银霄信誓旦旦,“我在朝廷有人脉。”
“那就行那就行——”
掌柜的还是有些犹豫,“什么人脉,靠不靠谱啊?毕竟犯了法吧,慎重点为好。”
“你一个印淫书的还怕犯法。”
银霄看着他们印社里满架子的春宫图,随手拿起一本小黄书翻了翻。
新书很快就印了出来,新店开张,又有人专门来捧场,很快新书就被抢售一空。
其中卖得最好的四本分别是,
《前朝太后与当今陛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我在宫里当太监的那些年》,
《帝后爱恨情仇二十年》,
《太后娇软,霸道丞相强制爱》。
如今银霄的传奇书肆俨然已经成了全洛阳炙手可热的书肆,地方不大,每日人满为患,每天店门口都排着车水马龙的长队,等着下一期的连载。
“丞相说要纳她为妾然后呢?她到底有没有带球跑啊?”
“这能跑掉?我不信!丞相只手遮天,还能让她跑了?”
议论声传来,银霄吵得实在没有办法好好创作了,只能收拾东西先回宫。
她今天回来的格外早,魏承还在前殿开小朝会。
例行看了看沛霖和九思的课业,她铺开纸笔,开始赶稿。
四开啊,工作量巨大。
但是架不住稿费高啊。
正奋笔疾书,听到廊下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青翡正端着一壶参茶进来,被廊下的两个小宫女拦住。
“青翡姐姐,你帮我们问问,娘娘什么时候出下一期呗。”
“是啊是啊——”
——
宫人来报,说皇后已经回来了。
今日难得回这么早。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回来也不跟他亲热了,每天就知道抱着个笔坐在案前一想想半天,要么就是写到半夜,总是掐点才睡。
写的东西还不要他看。
他当然不会偷偷看。
要看也是她亲自送给他他才看。
不管怎么样,今天早回家到底是件值得表扬的好事。
“还有要奏的吗?”
没有。
很好。
他拂袖起身,所有人都行礼送行。
刚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侧首看向角落处一个没起来行礼的臣子。
剑眉微蹙。
他也不是个需要臣子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才能彰显出帝王威严的人,有些时候,他其实非常好说话。
一点礼数不到位其实没什么的。
但是,也不能太明显了。
太明显,就有些当众挑衅的意味了。
他站住,微微偏头。
有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推了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同僚一把。
他身子一抖,一激灵,一把书从他袖子里掉了下来。
“啪——”
朝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大喘气。
那人吓得手脚发抖,赶紧弯腰想把书拣起来。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魏承已经慢悠悠踱步到他面前,先一步捡了起来。
粗略地扫了一眼封皮。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一顿。
《太后娇软,霸道丞相强制爱》。
书皮微微卷边,还磨得有些发毛。
显然已经是被来来回回研读过许多回。
朝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他抬手,翻开一页。
“......当夜,太后娘娘宁死不从,为了给先帝守节,面对丞相步步紧逼,太后直直朝殿中大柱撞去......”
“太后被丞相救下后,丞相霸王硬上弓,太后娘娘哭得肝肠寸断,数度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额上青筋猛地跳了跳。
一股老血几乎喷涌而出。
“谁写的?”
他脸色铁青,捏着被他卷成一卷的书,在虚空中点了点。
“说!”
那五品小官吓得跪倒在地。
“谁写的?”
他声音阴寒,仿佛要将面前的人一口吞了,小官结结巴巴:“臣......臣也不知道,是一个叫夜合的笔者写的......”
“那总是你买的吧?”
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容阴恻恻的,比发怒还可怖。
“不......不是我买的......”
他结结巴巴:“是......太常卿大人送给我看的......”
原本事不关己的太常卿脸色一变,也正好看到陛下正看过来,不怒自威。
“是......是臣随手买准备做厕纸的。”太常卿满脑的汗,“臣都没看过里头的东西。”
“谁写的,给我找出来。”
“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
魏承怒气冲冲地回寝殿时,银霄刚刚赶完稿子,正带着小儿子灵均说话。
“叫娘——”
她声音温柔,捏着孩子的小手,“叫娘——”
灵均挥舞着小胖手“咯咯”笑起来。
“娘!”
“哎——”银霄惊喜地应和道,在他胖胖的脸上亲了一口:“真聪明。”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直站在门口没进来。
静静地看着殿中母子两人温馨模样。
“站门口做什么?”银霄朝他招手,笑道:“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