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奶茶杯,就是这么巧,车轮碰巧压过还蹦起了一片脏污的水渍,郁清落的裙子上被迸溅了一片,甚至有一滴还直接蹦到了鼻尖上。
真是倒霉。
心里刚哀嚎了一声,又一道黑影覆了下来:
“落落?”
车子里走下,殷立霆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幕,猛不丁地他也有些傻眼。
今天,郁清落穿了一身露肩的小黑裙,长发披散,红唇妖冶,腰部只是有些许的镂空,就将她娉婷玲珑的好身段展露无疑,他还从没见过她这般性感妖娆的模样,显然她是精心打扮的。
本来临行被客户绊住、迟到他就有些愧疚,没想到着急忙慌地赶来、他还特意下了车想卖个好又闹出这种意外,殷立霆也是醉了。
“抱歉。”
抬手他就帮她擦拭了下鼻尖的污渍,刚想说什么,一顿小拳头就捶到了他身上:
“你故意的是不是?”
“又迟到,你又迟到,你还弄脏我衣服,每次紧要关头你就掉链子,你不是三催四嘱、说很重要的家宴、很重要的酒会?”
“第一次你这样,现在事关你亲戚家、你表弟家了,你又这样!”
“你是不是生怕你家里人对我太满意?”
本来医院里跟母亲闹了那一茬她就很闹心,刹那间,郁清落气得眼眶都红了。
自家自家她怎么做都不讨好,好不容易遇到个通情达理的婆家、她处地还算顺心、他又一次次整幺蛾子,她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还能不能好?
眼见她委屈地都要哭了,殷立霆伸手将她往怀中抱了抱:
“好,好,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老婆我满意就行了,管他们做什么?”
“没事的,嗯?”
哄小孩一般,说着,殷立霆还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下,言语中全是宠溺与纵容。
虽然他可能就是随口一说,郁清落却真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刹那间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脑子里只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这就是有人倚靠的安全感吗?
仿佛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天塌了也有人顶着”的感觉。
“走,我先带你去换件衣服。”
半哄半推地,殷立霆拉着她上了车。
路上,两人又跑了一趟造型工作室,殷立霆还亲自帮她挑了一身白色蕾丝拼接的刺绣长裙,略修身的款式并不繁琐,掏空的后背是一层透明的薄纱、若隐若现的蝴蝶骨秀着最美的线条,灯光下,珠光的刺绣盈盈闪闪,又纯又欲,她整个也都像是在发光。
因为衣服的领口是透明的薄纱,此时造型师已经将她的头发拢到了头顶,精致小巧的脸蛋毫无遮掩,没有任何配饰却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浓密又卷翘,妆容凸显下拉长的美眸更是处处含春、万种风情,一眼仿佛就能将人的魂勾掉。
知道她长地好,这却是第一次殷立霆真真被她的姿容惊艳到。
此时,提着裙摆,郁清落还在往一边扯,因为裙子是单侧开叉的,静止的时候不太显,上下楼或者步伐一大,只差没露大腿根了,四处透风,她很不适应。
“好了。”
她一靠近,殷立霆就伸手扶了她一把,眉头却不自觉地拧了拧:
“怎么这么露?”
衣服是他挑的,他还刻意避开了那些暴露的、选了一件从脖子根包到脚踝的,没想到这衣服穿起来跟那些竟然差不多,既显胸又显腰,能露的还全露了。
啥意思?
他选的、这时候了他还挑三拣四?
郁清落刚一瞪眼,一边的服务生先机灵地接话了:
“先生,这衣服已经很保守了,不露也不透,不影响行动也不会走光,小姐穿这身既性感又不失优雅,比模特还漂亮呢。”
蓦然回神,想到什么地,殷立霆也不敢再发表意见了,抬手便指了指架上浅灰色的羊绒大衣:
“那个外套也要了,一并算吧。”
“好的,谢谢先生,一共十八万八。”
刷了卡,他便将衣服直接披到了郁清落的身上:
“晚上凉。”
因为这一茬,郁清落却又给某人记了一笔,一路上都没理他,两人抵达殷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
下了车,见豪宅内外豪车云集,院内张灯结彩,远远地仿佛都能听到里面歌舞喧嚣的热闹声,郁清落突然就紧张了下:
不是接风家宴吗?
怎么这么大排场?
上前,殷立霆自然地揽住了她:
“别怕,都是亲戚朋友,表弟要回来发展又许久不见,大家就一起聚聚。”
知道这是为他铺路、疏通人脉,点头,郁清落也挂上了一抹笑:
“嗯。”
进了宴会厅,褪了外套,她就改成了轻挽殷立霆的姿势,相携跟长辈打了招呼,倒也算是顺利过关。
闲话家常了几句各自就随意了,郁清落刚想去找找殷若初,一转身,先跟擎着酒杯而来的殷元骏看了个眼对眼。
点头,她刚想打个招呼,一道不冷不热的抱怨声先传了过来:
“一晚上全家问你们多少次了,又不是主角打扮什么?又迟到!”
殷元骏的嗓音不大不小,但从每个眼神到动作都带着对她的不满,只差没明着说“她就是那个罪魁”了。
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触了他的底线,但这一次郁清落没再惯着他:
“这句话你应该去跟你哥说,如果这里不欢迎我,我可以离开。”
她酒杯还没放下,殷立霆先闻声回身了:
“元骏,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殷立霆脸一沉,冷“哼”了声,殷元骏扭头直接走了。
气氛一下子荡到了谷底,郁清落脸色变了几变,也想撂挑子了:
是啊,她干嘛来受这个窝囊气?
她一放酒杯,殷立霆也一个头两个大,不明白两人怎么这么不对盘:
“落落~”
“别这样,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殷立霆要是让她忍,她可能真甩手走了,可他认错,郁清落反倒不好再计较,在他身前狠捶了几下,她没再动。
这时,又一道讥诮还带着点熟悉的男声传来:
“哥,听说你结婚了?我还真想看看什么不要脸的狐狸……”
视线一个交汇,男人的嗓音嘎然而止,郁清落的脑子也“嗡”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