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医院的走廊里,手机拉近又拿远,拿远又拉近,最后看着已经返回到主界面的屏幕,半天,殷立霆都是懵的:
他就是问一下想把诱发源拿走,她怎么还发脾气了?
这时,小护士的声音传来:
“殷先生,病人醒了。”
扣了手机,他又往回走,刚到病房门口,就见江拓从里面走出,还把房门直接给带上了:
“没事,她现在就是有点虚弱,我给她加了安眠针,睡着了。”
两人眼神一个交流,随后便去了江拓的办公室。
“她的情况如何?要紧吗?”
“老样子,这种病控制得宜的话一般不会加重,但是若发作频繁又得不到及时治疗就容易造成脑损伤,后果还是不可控的。”
给两人都煮了咖啡,江拓才道:
“其实以她的条件,身边不离人又有经验了,这两次发作的是有点频繁了,像是今天的情况,完全可以避免。”
递了杯咖啡给她,江拓叹着气摇了摇头:
“可能想多跟你呆一会儿强忍着了也说不定,像是这种气味诱发的不适,通常要达到一定的浓度或者刺激性比较激烈的。”
“就是你车里之前喷过香水,按理说十多天也该挥发的差不多了,不至于才是。”
“哎,哥,医者父母心,虽然这病也不是她的错,我也挺同情她的,但站在你兄弟的立场,我还是更希望你好——”
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江拓耸了耸肩:
“别陷地太深了。”
他倒不是对祝念卿这张脸有偏见,而是她这情况,神仙也没救啊,弄不好就又是捅在他心口的一把刀。
旧事若再来一次,他真还能挺过去吗?
江拓不敢想。
后面的话殷立霆其实根本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琢磨他说的车里的情况跟祝念卿发病的异常,心底不由得又闪过了一丝疑影:
能令祝念卿发病的气味到底是什么味?
为什么他都没感觉?
还有上一次,郁清落说他的车上有呛人的烟味,他怎么也没闻到?
翻搅着咖啡,殷立霆低头深嗅了下:
醇厚的咖啡的香气,他鼻子没问题。
这到底怎么个情况?
刚刚医生问起,他能想到的也只有最近郁清落在车上喷过香水的事儿。
对了,那天,还是祝念卿阳历的生日,他们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每年的这天,他都会陪她过,因为真正阴历生日的时候,她多数要回家陪父母家人。
祝念卿的身上也是能闻到香味的,是香水还是天生的他不确定,但好像比郁清落身上那靠近才能闻到的淡淡的奶香味更明显。
那天事后他叮嘱司机的时候,司机也解释说从没在车附近抽过烟,以后会更注意,立马把车开去通了风。
灵光一闪,殷立霆瞬间恍然:
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什么烟味,那女人是闻到了什么才副驾都不上、跑后座去窝着的吧!她发脾气是不是也不单纯是因为回自家受了气?
难怪那晚那么别扭,浑身带刺,碰都不让他碰!
郁清落的香水是故意喷的,他知道,那祝念卿呢,她一个癫痫患者怎么会留下那么明显的香味?
还有今天,到底是单纯的意外还是她有意为之?
最后,殷立霆却来不及细想,咖啡都没喝完,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
这一天,郁清落在外面吃的饭还逛了很久,回家的时候,把某人放出来了也做好了干架散伙的准备。
然而推开房门的时候,屋里还是半昏暗的。
他没回来?
一想起他说那女人癫痫发作了、他可能还在照顾小三,郁清落半萎蔫的身板倏地就直挺了,一个抬脚,她把高跟鞋甩出了两米远。
麻蛋!
他偏心小三他还有理了,又不是她劈腿她心虚什么?
骂他就骂了呗~
扯下头上的皮筋,赤着脚郁清落就往里走。
书房里刚把保险柜里的合同转进公文包,殷立霆就听到地“砰”地一声,走出,就看到这样的一幕,郁清落披头散发地,腋下夹着外套,衬衫扯出了裙摆,黑色的包臀裙歪扭在身上,拉链还拉开了一半,那狼狈的模样不忍直视却又让人忍不住地想入非非。
四目相对,两人都惊了下。
“啊,你在啊,你在怎么不开灯?”
尖叫了声,郁清落一边平着衣服,一边拉裙摆拉链,边跳脚还边弯身去把扔在半路的鞋子给捡了,厅里没头苍蝇一般一通忙活乱窜。
扶着额头,殷立霆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如影随形:
他不是在书房忙就是在卧室收拾行李,他开客厅的灯干什么?
也没多说,看了下表,转身他又回了卧室,拉出了一个行李箱:
“去趟德国,赶飞机。”
郁清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早已没了某人的身影,怔怔地望着早已阖上的房门,她还有点懵:
就这样?
又去检查了下房门,她才恍惚着回了房。
一进衣帽间,郁清落脑子就嗡地一声,差点没原地爆炸。
只见从来就干干净净的换衣沙发上,此时扔了一堆男人的衣服,黑白交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不说,上面还贴了一张白纸,写着几个大字:
【脏了,洗好】
殷立霆这摆明就是故意的。
就他那龟毛挑剔的性子,新衣服也不可能这么扔衣帽间,何况是待洗的?而且,地上还卷着两坨袜子,要知道,除非特殊情况,某人的袜子从来都不穿第二次的。
原地转了个圈,郁清落那叫一个糟心,很想不管或者就直接扔掉,可来回走了两次,还是受不了那碍眼的一坨,骨子里也不是浪费的人,最后,只能认命地走了过去,一件件分类整理了起来。
混蛋!
大晚上回来换行李还需要特意换双袜子?
咒骂着,她却是一通收拾,又是手洗又是干洗,折腾到大半夜;车上,殷立霆时不时翘下二郎腿,眉眼都是笑意。
……
这天,办公室里,正跟同事整理着季度资料,郁清落就听到手机又震个不停,捞过手机,一看上面的“初初”二字,她的心猛地就“咯噔”了下。
殷若初?
她怎么会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