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颤地捋起自己几缕带血的墨发,尔后,有些慌张地看她,想跑过去扶她。但站最近的暗云却也想立即抓回她这个人质,推搡中,孰料撞入华锦媗抬起的眼:“把钥匙给我!”
她怒极,眼中忽闪忽明,勾魂夺魄。
千防万防,暗云最终仍是恍惚地凝望着她,意识有些浑噩,刚伸手要掏出钥匙时,暗藏深处的人急急低吼了一句,他一惊醒,这手便折返掐上了华锦媗的脖颈。身后悬崖突然咧开一道口子,一条非常长的吊桥悬空而立,他生拉硬拽的拖着华锦媗冲上桥,企图避开狼群跑到桥对面。
凤金猊急忙跟上,但一踏上吊桥,整个身体就摇摇欲坠。整座吊桥悬空而立,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云层,两侧铁索全部生锈的嘎吱响,脚下踏板更是在吱呀吱呀的呻吟。这座吊桥太危险了,也出现的太蹊跷了!
“华锦媗,你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睛?”暗云拖着华锦媗已经逃到了桥中央。
华锦媗吼道:“那你信不信我解开手套就要你生不如死?”
凤金猊纵身跃过横臂挡在前方,笔直竖立,一只随时腾空灼烧的凤凰,“暗云,你放了她!”
暗云自知不如凤金猊,就又拿着华锦媗做挡箭牌攻击凤金猊,使得凤金猊反击时屡次险些击中华锦媗就不得不收回拳脚,再被趁机偷袭。吊桥摇摇欲坠,踏板一层接一层的坠下去,就连铁索都开始蹦蹦蹦的断开,华锦媗吼了一声“都别动手”,三人这才僵持下来,光秃秃的吊桥犹如风中凌乱的落叶,随时都要断裂。
李圣香试着要踏上吊桥,却被赫连雪拦住:“不能再走上去,这座吊桥容不下第四个人的重量!”
但人知道不能走,畜生不知道,几头狼猛然间窜过他们冲上了吊桥,拴在李圣香脚下的铁索顿时铃铛铛响,李圣香反射性伸手抓住断开的铁索,整个人顿时被滑开的铁索往前拖,虽然赫连雪及时抓住李圣香的肩膀,却也被拖着往前。其他赤焰将士见状,连忙上前一边扑救,一边防御狼群的攻击。
吊桥上,六七头巨狼顺着铁索凶狠的扑向三人,暗云趁着凤金猊转身抵挡狼群时,直接将华锦媗拖到桥对面,然后挥刀砍断了拴在这侧的铁索,直接让困在吊桥中央的凤金猊连着断开的铁索掉下去。
华锦媗挣扎着想要抓住断开的铁索,但迟了。她惊慌喊道:“凤凰!”
暗云正暗自得意,却没料到对岸的李圣香和赫连雪不仅不松开铁索,突然间还合力将铁索用力摔向右侧,逆时针旋转,那断裂的铁索以他们为轴转了一圈,绕过悬崖直接飞旋回来,利落地甩出几道黑影落到暗云和华锦媗背后。
华锦媗眼中一喜。
暗云回头,就看见凤金猊和几头狼摔落在地上,凤金猊几乎是一瞬间便来到暗云面前,右脚蹬地,右腿屈膝上提,迅猛地踹中了暗云的腿,发出了一声炮仗的响亮,“啪!”暗云就踉跄地摔倒下去,失手放开了华锦媗,就被凤金猊赶紧抢回去。
“凤凰!”华锦媗急忙双臂将凤金猊狠狠抱住,确认他活生生的毫发无伤,这才催促道:“先把他身上的钥匙搜出来!”她火了,被一群瘪三掐着辫子狠狠的耍弄,已经怒到冲冠了。
凤金猊一边护着她阻隔狼群,一边抓住暗云在他身上搜刮钥匙,可是别说暗云,暗藏术士更不可能将华锦媗的手解开。待凤金猊好不容易搜到钥匙藏在他腰间时,暗云赶紧将钥匙甩出去,暗处直接射出一道光击毁了这把钥匙。
华锦媗恨不得捏碎两只指掌上的钢铁手套。
正当暗藏术士自诩得意时,华锦媗忽道:“凤凰,用你的袖影剑切开我的手套!”凤金猊愣了下,伸手拉起她右掌一瞧,这副钢铁手套坚硬无比但却薄的很,她戴上后是紧贴皮肤,非要用剑切开,绝对会伤到她自己的手掌。
“这些人我应付得来!”凤金猊一口拒绝,横剑凌然扫过,两只狼顿时被拦腰切断。他护着华锦媗后退,可是四面八方接二连三有恐怖的蝴蝶落下,暗处术士不断偷袭,寡不敌众,防不胜防。华锦媗听音辨位,忽道:“西北二十七度,杀!”
凤金猊反射性地朝那地方射出袖影剑,只听得一声惨叫,有人应声倒下。这些恐怖的蝴蝶和狼群顿时朝着那具新鲜的血粼粼尸体涌过去。余下的暗藏术士大吃一惊,又准备捏诀出动杀招,华锦媗屏息,抬起一双回转着玄金二色的光,有凤金猊保驾护航,她现在可以好好看清楚剩余术士藏在何处!
“凤凰,正东和偏南三十五度!”
那两术士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凤金猊抓起两把断剑都射了过来。
寒风夹带着血腥,三个术士一经曝露就被自己召唤出来的蝴蝶和设计引来的狼群给蜂拥围住,一声长长的狼嚎后,绝壁四周尽是扑杀、撕裂的声音,回荡无绝。
绝壁对岸遥遥相望的李圣香他们见华锦媗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余下精力赶紧消灭自己这一侧的术士和狼群。
暗云见大势已去,留给自己的结局要么是被凤金猊杀死,要么就是葬身狼肚。
他,他认输了——
但既然是死,也要有自己的倔强。暗云踉跄地站起身,纵身跳入悬崖下,让凤金猊没有了断他亲手雪恨的机会!
“这悬崖吊桥不是术法,你们来时的深林才是施了障眼法。超过三千丈的高度,任何人跳下去也是必死无疑,这个暗云算他有点骨气。”华锦媗道,“原谅他屡作小人拿我当挡箭牌了。”
“你还真是大方。”凤金猊酸溜溜的道,“我现在还有心有余悸呢。”
吊桥被毁,他们只能另寻他路离开。
凤金猊扶着华锦媗赶紧避开那些啃尸的蝴蝶狼群,趁机离开。可是走了没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踏着枯叶积雪的脚步声,凤金猊和华锦媗愣了下。
华锦媗低声问道:“凤凰,刚刚你们有杀死狼王吗?”
凤金猊颞颥回道:“不知道。就算刚刚没有,现在我就杀不了吗?”
二人回头,身后不知道何时围着狼群,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死盯着他们。其中一头比较靠前,开始用黝黑的鼻头嗅着地,随后抬起脑袋,用种异常贪婪血腥的目光,打量着凤金猊他们,凶目贼亮。就是狼王!
“这么多狼,你杀的完吗?”华锦媗喃喃道。
“当然——”凤金猊凝目,突然拉着她往前狂奔:“没力气杀了!”两人拔腿狂奔。这只巨型狼王顿时拔腿狂追,一声咆哮下,所有狼群出动,齐刷刷的朝着他们直冲而上。
两人亡命狂奔,又是轻功上树又是回防攻击,不知道逃了多久,华锦媗只觉得都要跑断气了,好不容易有种与狼群拉远距离的感觉,一团黑影突然从前方冲了过来,巨如虎快如狼,也是狼!就朝他们直面冲来。
凤金猊见状忽然吼了一声:“趴下!”然后压倒华锦媗,这只狼直接越过他们头顶,扑入身后狼群里撕咬。刹那间,狼吼声惊天动地。
华锦媗在凤金猊怀中扭头看,发现这只狼体型不大但却十分灵活,银色毛发莹润有光,它穿梭在狼群中,磨得尖细的爪子往狼群最脆弱的脖颈抓下,不顾狼爪死抓硬踹就地翻滚,硬将它们按在地上死死咬住,引得狼血四溅。
华锦媗见了心戚戚,“这是我那头月狼崽?”
凤金猊点头,但仍未松气,直到抬头看见陆宝玉带着十几名赤炎军赶来,其中陆宝玉还多牵了一匹骏马。凤金猊急忙抓着华锦媗纵身飞到那匹马上,拽起缰绳掉头,“这些狼数量太多,我们火速撤退。”
陆宝玉点头。他们留了月狼崽和几匹猎犬断后,赶紧掉头朝皇帐方向逃去。
狼王他们丧子之仇不得报,这一群沾着满口鲜血大口喘气的狼群不顾一切的紧追他们,一路人、马、狼疯狂奔前,毛骨悚然的嘶叫声未曾断绝。
凤金猊他们坐下的马没有因为恐惧而颤抖,因为它们早就慌得四肢不受控制,只懂得狠命往前奔。有两匹巨型公狼率先冲近,可靠近未到半尺距离,陆宝玉抛给凤金猊一把长剑,随即就被他得心应手的刺中狼张开的血盆大口,连带刺穿它的喉咙。
不得已,凤金猊也不介意跟这群狼群厮杀到底!
有些狼群被他震摄住了,不敢退后蹿扑这个浑身带狼血的少年,甚至连他的坐骑都不敢靠近。
狡猾的狼王于是率队加速从众人两侧冲过,直接拦截在前方,当面从撕咬马匹的四肢开战。最凶狠的莫过于母狼,有只母狼甚至疯狂的冲到某个将士的坐骑后,狠狠咬住马匹的尾巴倒挂在它身上,这样的姿势使得母狼的下半身连同尾巴甩在马的后退下方拖地。
受惊的马儿感受到尾巴的剧痛,它为了甩掉这样一头母狼后蹄就拼命往下蹬,将那母狼身子踹下尾巴摔得骨断皮开。可是这一头母狼死了,却达到了将这匹马连人拖速拖到狼群中间,哪怕自己摔死在地,或者被身后急速奔来的同类踏平四肢。
群狼分布在他们两侧喘气,一只只狼奋不顾身的将他们拖速,然后将他们团团围在正中央。
“不用怕。”凤金猊将华锦媗放到身后,低声说道。
“不怕是假。”所以她三番四次伸手去拔出他的袖影剑,但三番四次又被凤金猊打开。眼前情况,他不觉得需要她自残双手施术。“凤凰,可是——”她嘀咕道:“我得往阳华山走。”
凤金猊眼睑微微一跳:“这时候你还要念念不忘去找唐九霄?”很多事,他是心知肚明的。
华锦媗哀怨道:“凤凰,你帮我好不好?”
凤金猊声色不动。
她撒娇卖萌无果,只好出杀手锏:“你这样,还要不要我嫁了?”
他眯眼,只侧脸挥一挥手,说一句:“先解决这些狼再说。”既然挣脱不开,他就带头对这群狼开始反攻,他们杀红了眼,也让剩下的狼的双眼因为仇恨而越发鲜红。
可他这句话明显是打太极,华锦媗哪会听不出?她咬牙切齿地搂住他的腰,张口冲着他背上衣衫泄愤的撕咬,突然间马匹急速左转,她险些被抛出去,凝目一看,凤金猊居然带着她单枪匹马的杀出狼群,直奔西北方向。
狼王顿时率着十几头公狼追过来,剩下的则与陆宝玉他们纠缠。只要别让狼群数量过度集中,他们胜算就更大。她环着凤金猊的腰,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狼群,惊喜道:“你真的肯帮我了?”
“你都说成那样,我还能不帮?”凤金猊没好气道。月光中,长发随风拂过她的脸庞挠得酥痒。华锦媗忍不住在他面颊重重“啵”了一口,凤金猊皱眉道:“别闹,现在还在逃命呢!”
华锦媗嬉笑,“你刚刚不是说不用怕吗?”
凤金猊郁结,发觉不能跟她好好对话了。
前方有条上层结冰的河,他直接带着她骑马踏上去。华锦媗禁不住道:“喂,你眼睛有问题吗?”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我发现你越来越话唠了。”凤金猊来不及回头看她双目如何清若秋波,他只知道不走这条路被狼群追上只是迟早的事,他可不寄希望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求人不如求己。
马的四蹄踩在冰河上引发冰块破碎的声音,狼群在后面紧紧跟着。就快追上了,几丈的距离,两丈、一丈……慢慢地近了,华锦媗甚至能嗅到狼群口里突出的血腥味。
突然,“砰”的一声,马的前蹄突然陷入破裂的薄冰中,周围雪块随之破裂开出一道长口子。
就是现在,“抱紧我!”凤金猊说着立即转紧马口缰绳将马前蹄拉起,然后快速掉转马头,猛然直角九十度朝左转去,后来来不及停驻的狼群纷纷摔入尚未冻结成冰的冷水中,只听得“扑通”“扑通”好几声,华锦媗回头看,就剩那一只狼王还在追。
它咆哮着,四爪抓地疯狂冲来。
“运气不错,大部分狼都中招了。”凤金猊说道。但剩下的这一头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
这狼王的速度快得似风,它追在凤金猊一旁却不攻击,只是并列同行时是不是发出几声令人颤抖的嚎叫,然后趁马发慌时将它往右一撞,再撞,把马逐渐撞近那条冻结不深的河流中心。
细细碎碎的破冰声传开,精疲力尽的凤金猊对上这头狼王,就像对上一个狡诈凶狠又机智无比的将军,有种战场上生死搏斗就在一瞬之间的错觉。
凤金猊右手拽着缰绳,左手抓着袖影剑。
狼王见状警惕地隔开几个马身的距离让他刺不到,但是它又保持并列的位置继续发出怪吼吓马。然后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掉转方向直直撞到马肚上。突如其来的一击,人、马、狼都坠入寒冷刺骨的冰水中挣扎。
不知道是凤金猊受伤流血还是他身上沾染的狼血,一入水,就在冰河中成股缓缓散开,那狼王嗅到了血腥味就竭尽全力游过来。
水花四溅,寒冬腊月,这水是冰冷刺骨。两人只露出头颅浮在水面上挣扎,湿淋淋的长发在空中簌簌冻结成白霜。凤金猊拉着华锦媗的手将她靠近,华锦媗喘着气,浑身又冷又痛,一张原本被冻得通红的脸是逐渐毫无血色。
凤金猊将她护在身后,抡起拳头狠狠砸向那张口咬下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狼牙直接扎入他的双掌中,好在他的双拳都被冻得麻痹了,感觉不到那鲜血直涌的痛楚。
一只手被咬入它的口中,凤金猊伸出另一支手硬是将它嘴巴掰开。右手握紧它下端的尖牙,左手撑着上颌用力分开。
他用尽力气撕扯着狼嘴。
狼王只觉嘴巴剧疼,但它不愿松开,硬是合下。
全身战栗的人、狼又僵持在千钧一发!
“你快走。”凤金猊低吼道。
华锦媗僵怔在冰水中难以置信看着他。
见她毫无反应,凤金猊不得不分神回头喊了一句,“我叫你走呀!”就这一声,狼嘴得势慢慢合下,他用尽力气再次撑开,不到半会又被反拒回来。打了整晚,他真的是太累了……
“你的袖影剑呢?”华锦媗游上前,“凤凰,大不了我就是手掌被割几道伤而已,总比我还没过门就做寡妇好吧?”
“别一天到晚诅咒自己当寡妇好吗?”被狼血染得面有七分寒魄的凤金猊勾唇一哼,最后竭力将狼王狠狠推了出去,然后拔出袖影剑朝华锦媗的双手劈了下去。
几道寒光而过,华锦媗双掌钢铁手套顿时裂出几道缝,被凤金猊快速轻揉的拨开,双掌肌肤白皙,尽管他已拿捏了力道,但他不知道手套厚度,仍是让她的手背被划出两三道浅浅的伤痕。
华锦媗看着那只狼王再度扑过来,恢复自由的十指迅速掐成莲花状,一玄一金从手心中呼啸而出,直接迎面冲向这只狼王,整个冰河顿时蒸腾起来,急急窜上高空,跟着哗啦啦落下,向下雨一样。
许久后,白色如雪缎带的河流一片死寂,冻结发硬的马、狼尸体在湖面上时起时伏。雪地里多了两个横卧的身体,凤金猊伏在地上,温热的身体隔着一层湿淋淋冰彻骨的衣服,他缓缓爬向另一边,摸索着抱住了华锦媗颤抖的身子。
华锦媗冷得直打颤,薄唇吐出的气体都可以听见它冻结成霜落地的声响。
凤金猊冰冷的手摸到了她的脸,那柔软的肌肤早在冰水中冻得发白发皱,好像快破裂开。他低头轻笑一声,就被华锦媗给紧紧抱住,谁让她的身体长年累月都是冰冷的。
“还能走吗?”凤金猊问道。
华锦媗点头,抓着他的手臂勉强站起来,被他一步一步牵着往前走。走了许久,他们终于走出了冰河地带,踏入了一片积雪不深的深林里。深林静谧,明明已是日出时间,可四周依旧是黑不见五指。
华锦媗低声沉吟:“从这里开始就有人设了结界。”
凤金猊诧道:“遮天蔽日?你之前好像没教我怎么破。”
“你当时短短数日学的是窍门,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积累成经验的。”华锦媗说道,唇边露出一道甜蜜而危险的笑意。这结界不就证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凝目,眉心朱砂闪过流光,玄龙金凤从她体内交缠而现,呼啸而起,四周树木开始无风自动,龙凤纠缠而过,所有树木纷纷拦腰折断,伤口齐整,就像被无形的刀且过一样!所有端口都刺啦冒出白烟,如同白练直升天空!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条……
头顶渐渐拨开云雾,日光投射而下,就连凤金猊都觉得空气清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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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圣殿内,几盏监控着阳华山山脉的灯忽然灭了一盏。那位蒙面圣女皱眉望着这些灯,又见一盏接一盏熄灭,眉头深锁,眼神深邃幽暗:“有高手在破阵,难道是找回唐九霄?”
有人顿时问道:“圣女,您当年布下的阵,谁有那个能耐破除?”
这位圣女倒是很淡定,“唐迦若已死多年,我那位同门师兄又远在东圣国,天底下——或许该是那只最近名声大噪的孔雀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一群宵小之辈企图扰乱天下一统的局面,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来人,转述八大僧人一句,江湖有妖作祟,企图祸患苍生,本座请他们为天下苍生出山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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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阵法被破除,华锦媗和凤金猊相携走过阳华山,穿过了好几座不知名的山丘,穿山过河,走入了人迹罕至的山林里。
“东方震震为雷,雷公闪降举神锤。凤凰,我们走西边。”
“血光扑坟,堂中伤人。凤凰,我们绕道十尺走。”
“暗箭煞?正对大门……真是不狠不天师宗。凤凰,就走这条。”
“神婆,你不认识路?神神叨叨念这些东西真能找到唐九霄吗?”凤金猊狐疑道。
“死马当活马医,走走又不死人。”华锦媗回道。这边山脉连绵不绝,藏人太易,找人太难,再加上有天师宗部署的阵法搞破坏,她也只能逆其道行之,走了许久,又渐渐走到天黑,她挑的路不说人烟罕至,就连飞禽走兽都渐渐消失殆尽。
凤金猊摇着白唇有些踉跄地跟在她身旁,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有活人的气息,顿时抓起袖影剑朝暗处喝道:“什么人?!”
暗处没人,他威胁着就要出手时,终于有两个背着箭篓类似猎夫的人走出来,他们连忙举手说是附近猎民。只是四周明明人烟罕至哪来的猎户人家,凤金猊危险的眯起眼,这两人见他们起疑,顿时变了脸色,手中直接将箭上弦,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跑到这片深山来做什么?”
凤金猊看着他们放箭姿态齐整如一,皱眉道:“你们是军人?”
那两人一怔,口气顿时严肃:“快说到底是谁?否则我们格杀勿论!”
“不要出手。”华锦媗一听凤金猊说他们是军人,据她了解,唐国未曾派遣将士入驻阳华山山脉。而且就算真是军人,怎么可能装扮成猎户模样?她细细观察着这两名猎户,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双目炯炯有光,生得浑厚健壮。已经过七年了,不,是将近八年了,当年跟随自家九哥的那支军队被迫逃亡时,最小的士兵是十四岁,算起来都有二十二、三多,而这两人是三十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