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嬷嬷心里一个激灵身体狠狠一抖,对上乔小如那冷飕飕凉冰冰的眼神,吓得慌忙挪开,这一刻她相信,她这些话绝不是说着玩玩吓唬自己而已。也相信她也绝不会仅仅只有这么些手段。
还有一个此刻她完全没法控制、也不明情形的欣兰,她更不敢赌……
只是,但凡是人,总会怀有那么点侥幸心理。
比如此刻的竹嬷嬷,想了想,又说了另外一套说辞:“其实是我家老爷犯了事儿,老爷夫人是没办法了才想求求杨姨娘帮忙能不能借萧家的势帮一把,可杨姨娘心里仍旧记恨着——”
“来人,把她拉下去,用沾了盐水的鞭子先抽二十鞭。”乔小如瞟了她一眼冷冷道。
门外一声应是,两名腰圆膀粗的婆子气势汹汹进来,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将竹嬷嬷拖了出去。
竹嬷嬷这下子真慌了怕了,口中连连求饶嚷着愿招,乔小如理都没理她,那两名婆子更是脚步顿也没顿一下,将她拖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竹嬷嬷那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便从院子里传来,连连求着饶。
却依然被打足了二十鞭,这才重新被拖回乔小如面前。
看到脸上亦有鞭痕的竹嬷嬷,瘫在地上挣扎痛苦呻吟,乔小如目光淡淡,轻叹道:“我早说过,我这个人喜欢先礼后兵,你现在可愿意说了吗?要是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对竹嬷嬷来说,这话比什么都厉害如同催命符,她哪里还敢硬扛着?
对主人家忠心耿耿的前提,那也得有命在啊,她可不想死啊。
况且,她也已经尽力了,不算对不起主人。
“我说、我说!”竹嬷嬷扭曲着脸忍着痛连连答应,哀求道:“夫人能否让老婆子止止痛?求求夫人大发慈悲!”
这会儿虽已入初秋,有的时候天气还是相当热的,因此身上的衣衫还很单薄,无论里边的中衣还是外边的衣衫都很薄,而这婆子在挨鞭子的时候外边的衣衫都叫人给剥了去,打在身上如何不皮开肉绽?
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的打下去,身上一条条红印,又痛又痒,如千万根针刺在扎着肌肤,这婆子嘴巴再硬也不是吃过什么苦头的,如何受得了这份痛楚?
乔小如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去端一盆凉水来。”
有人答应一声,很快进来,迎面朝这婆子身上泼了下去。
婆子惊叫一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狼狈不已,但身上那种针扎针刺火辣辣的痛楚已经消失了。
乔小如没再开口,只是目光冷冷平平的盯着她。
竹嬷嬷被她这一番整治下来,哪里还有半分脾气?
当下一咬牙,顾不得浑身的狼狈,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实情全都说了个底朝天。
乔小如震惊了,不光是她,留在现场的小雪、小霜也都震惊了。
没想到陆九缺那小家伙,误打误撞之下竟然逮到了这么一条超级大鱼……
竹嬷嬷说的很卖力,原本还担心因为之前自己撒谎、这次即便说了真话眼前这位夫人也不会相信,谁知这次自己说的是异常顺畅,这位夫人竟半点打断自己的意思也没有。
竹嬷嬷不得不暗叹认命,自己跟人家,还有什么可斗的?光是这份心智判定能力,自己便输了。
更别论落入了人家手中……
乔小如又针对她所透露的信息仔细的问了许多话,一番询问下来,将竹嬷嬷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乔小如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真是没想到啊,这位杨姨娘还真有些来历!只要你所言非虚,我保证你这条老命能保的下来,可若是撒了谎,我也保证你想死都不容易!那还有一个丫头呢,听了你的话,我也得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竹嬷嬷心里是半点侥幸也不敢有了,忙又磕头道:“老婆子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夫人!老婆子可以对天发誓的!”
“是真是假,我自然能对的出来。”乔小如笑笑,对天发誓?如果对天发誓真的可以确定一切的话,那官府审案子还要什么证据?
她这儿刚刚问完走出房间,便见卢湛大步踏进院子来,笑道:“我听说媳妇儿在这审问什么人,问完了吗?要不要帮忙?”
乔小如笑道:“你来的巧,刚刚问完呢!那婆子倒还算识趣,就不劳夫君了!”
卢湛便揽着她离开,一边走一边笑道:“我家媳妇儿是越来越长进了……”
回到起居正院那边,两人抱着小月亮玩了一会儿,看见去问那丫头话的小雪、小霜也回来了,乔小如便让人将小月亮抱出去玩去,命她二人近前回话。
小雪、小霜一一道来,所言与那婆子倒是差不多。
且那婆子似乎地位应该更高一些,因为好些消息婆子知道,那丫头欣兰却是不知。
卢湛也听明白几分了,目光有些沉。
屏退小雪、小霜,卢湛冷笑道:“杨柳儿杨姨娘吗?之前她算计秦家我们还没来得及跟她算账,没想到这么大一个把柄落了下来,这次不但她要死,萧家,也得狠狠撕下一块来!”
说毕卢湛便道:“将那婆子和那丫头交给我,这件事媳妇儿便不要再插手。”
“好!”乔小如一笑,幸灾乐祸的道:“杨柳儿前阵子南下多地,为的是收拢红衣教败落后他们手里的各种商号产业,壮大萧家的势力。可如果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阴差阳错的话,一定打死也不愿有这一趟苏州之行。”
卢湛笑道:“那又如何?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人既然会找她一次,当然也会找她两次、三次。就算她不去苏州,他们也会找到京里来,她的下场,是注定了的!”
谁能想得到呢?这位原本以为是孤女的杨柳儿杨姨娘,她的亲生父母竟然会是俞家的人。
她的父亲,乃是当年谋反的平王府上的大管家,也是平王的心腹、他们俞家,乃是平王府的家生子奴才。
当今的皇上,当年的太子,差一点就死在了平王叛乱之中,对平王自然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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