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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边境

    公子芙喝了一口军士递来的水,再过不了多久,他们便要大军压境了,可舅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蒙骜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一起站在点将台上,眺望远方连成一线的城墙。

    “放心,将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知道,可……”

    公子芙想了想还是住了口,舅舅一向胸中有丘壑,他等只能望尘莫及。

    可现在一触即发的状态,他们不加紧步伐,东击韩国,反而下令让他们放缓行程,这不是白白给韩国寻找盟友,加紧边关防守的机会么。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

    兵贵神速,用兵一日千金,若长久虚耗,便不利调配,士兵消磨锐气,便有了颓势,若二者皆得,那便无回天乏术之力,这是他舅舅手把手教给他的。

    可现在……

    公子芙抹了一把多日来被风吹起黢皮的脸,少年俊美的脸上青涩逐渐褪去,多了几分成熟的沧桑。

    不管了,听舅舅的罢。

    公子芙看了蒙骜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决定。蒙骜可是他舅舅的亲信。

    “蒙将军!咸阳信吏到!”

    一身黑色劲装的急行军骑士匆匆走上点将台,身后背着一个细长铜管,看到二人,立马抱拳行礼,双手捧上铜管道,“我王诏命,交白将军开启。”

    “白将军此刻不在军中。”

    信吏略显犹疑,最终咬牙道,“我王之命,若白将军不在,交蒙将军开启。”

    蒙骜双手接过铜管,正要打开,信吏却道,“将军且慢,还有丞相书信一封。”说罢,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稍短铜管。

    蒙骜微微沉吟片刻,率先拧开装有丞相书信的铜帽,抽出一块被卷成细细小卷的绢帛,细阅下来却是大惊失色,后又打开王令看了看,屏退众人后,这才叫来两个亲兵,将两个铜管交给亲兵,疾言厉色道,“尔等快快去往魏国寻将军!无论如何,都要把将军带回来!”

    “诺。”

    净面,不是单纯的洗脸就完了,得先洗一道脸,擦干,在用皂角抹一遍,再用清水洗净皂角液,再用放有香料的水里浸泡的帕子敷脸,这才结束,堪比做SPA。

    但是!

    无论如何,洗脸都是一项在头皮以下,脖子以上的运动,绝对不会扩展到脖子以下的范围,所以现在叫他脱了衣服,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白起淡淡道,“会沾湿。”

    “我领口拉开。”

    “太天热。”

    “我天生怕冷。”

    “……”,白起修长的手指在随身携带的青铜剑上点了点,“脱不脱。”

    这不是威胁么?这当真不是威胁么??

    “……脱。”

    为什么别人家的叔侄要不狼狈为奸笑,要不苦口婆心劝,只有他们,总是这么……坦诚相见。

    虽然经常看他白叔的腹肌,可当着他白叔的面自个儿露腹肌还是头一回。

    特别是现在这个状况下。

    白起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动不动,他的眉宇间是慵懒的,可眸子始终紧迫盯人,视线滑过魏楚的脸颊,流连在他的领口,想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身上温柔滑动。

    魏楚忍不住转过身去,可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如形随形的跟着他,也许是自己多想,也许因为白起的一言不发。

    本来就有些微妙的气氛更是变得暧昧起来。

    手搭在衣结上,却怎么也没力气,魏楚有些紧张,心砰砰的像要跳出喉咙,他郁闷的想,为什么白起总能轻而易举的拿捏他的情绪。

    一双手从身后绕过来,背部突然抵上坚实温热的胸膛,魏楚惊得微微缩起肩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起来。

    “我帮你。”

    这三个字像魔咒一般,让本该第一时间拒绝的魏楚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沉沦在他午夜梦回中渴望的气息中。

    白起的手轻巧的解开魏楚的衣结,没了规整的束缚,布料很快松弛下来,软软的搭在魏楚身上,像幕布一般,缓缓拉开,隐约露出魏楚白皙的皮肉。

    他努力吸着肚子,企图制造多一点肌肉,尽管没什么用。

    “你吸气作甚?”

    魏楚憋着气回答,脸颊涨的通红,“……没什么。”

    白起轻笑两声,笑声短促但成功让魏楚的脸更红起来,连脑子好像也变得迷迷糊糊。

    就在下一刻,让魏楚瞬间清醒的事情发生了!

    白起的双手直接贴上了魏楚的小腹。

    吓!

    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白起微微弯下腰,耳朵紧贴着魏楚的耳朵,魏楚甚至一侧头便能碰上他温热的脸侧。

    他云淡风轻道,“嗯,比以前结实。”

    他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子,有些粗糙的手掌缓缓顺着魏楚细腻的皮肤往上,抚过他的腰侧,小腹,到肚脐时,手指微微一弯,蹭过敏感的肚脐,让魏楚抖了一下,憋着的气全散了。

    连日来的认真操练,魏楚身上已经渐渐有肌肉成型,虽说不及白起那般刀凿斧劈的结实腹肌,但也有了一层薄薄的弧度,他皮肤白皙,更是衬得想块无瑕白玉一般。

    白起缓缓摸上腹肌……

    魏楚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两颗小红豆因为敏感而挺立,就在他快要脑充血的那一刻,白起停手,直接扒开他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道,“躺下。”

    “……”

    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我要退票!

    魏楚带着控诉的表情回头看向他。

    白起淡定回应,“练的不错。”

    他放松了神经,以为白起测试他心梗的举动就此过去。

    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身下是厚实的被子,魏楚舒服的叹口气,将脸高高抬起,朝白起耍宝道,“请好好对待他。”

    “好。”

    白起手指在他脸上点了点,突然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子。

    温热的触感让魏楚突然鼻子发酸,他突然很想咬一口白起的手指。

    原本站着的白起突然走到魏楚脑袋上方跪坐下来,从一旁准备好的器皿中拿起拧干的细软麻布折成四方形,缓缓在魏楚脸上擦过。

    带着湿气的温热麻布让魏楚乖顺的像只猫,……安静的猫。

    空气里只剩下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魏楚闭上眼,享受这静谧安稳的一刻。

    “白叔,明日你与我一同去么?”

    “嗯。”

    “可公孙喜认识你。”

    “无妨。”

    魏楚睁开眼,眉头微皱,照理说,现在白起应该躲在暗处运筹帷幄才对,战场上公孙喜一定杀不了白起,但在公孙喜府上就不一定了,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如果白起出了什么事,那将推迟秦国整个统一的进程。

    魏楚刚要出声,却被白起打断,“莫要再劝。”

    “可白叔……”

    白起的手指抵上魏楚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拨弄了一下魏楚的唇瓣。

    “我放心不下你。”

    一句话,将魏楚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许久,才叹出一声来,随即坚定道,“卑下定不负将令!”

    回答他的,是白起缓缓靠近的面容……

    烛火闪了两下又恢复原状,榻上躺着的人脚趾陡然抓紧,在平铺整齐的棉被上留下褶皱的痕迹,烛火倒影在墙上的影子渐渐融合成一体。

    气息交融间,魏楚反射性的闭上眼睛,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耳边一阵耳鸣,全身的汗毛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他不敢睁眼,脑子里不断闪现着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脸上还是湿的他会不会介意啊,最近风吹的嘴皮有点干,不知道亲起来会不会割嘴,要张嘴么?还是伸舌头?太超前了吧……

    额头轻轻拂过一阵轻微的风,带着清冽的气息。

    “你额头沾上皂角了。”

    “……”

    魏楚睁开眼,果然,白起已经直起了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干笑两声,“是,是么,呵呵呵呵。”

    他在心底暗自咒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实在太不应该了!那是你叔叔啊!好吧,真正原因不是这个,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战神啊!!

    再没有问清楚白起到底什么意思之前,轻举妄动简直是自寻死路。

    只是这一日三撩的,实在对身体不好。

    魏楚哀怨的看了两眼裤裆。

    迟早得萎。

    魏国,公孙喜府上。

    “上将军,有高人指点,将军难道还不懂么?秦国狼子野心,若此刻不出兵解韩国之困,那下一个该轮到谁,上将军心知肚明。魏国便如那高人所言,魏亡不远矣啊!”

    “先生所言,本将军自会思量,一切……等见了那位高人再谈罢。”

    那人还要再说。

    公孙喜却向管家使个眼色,管家灵醒上前躬身道,“夫人遣小人来请将军。”

    公孙喜点点头,站起身来便走,连招呼都没给那人打一个。

    那人面色不忿,想要发作,却只得忍耐下来,只能一挥袖子,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跟着管家回厢房了。

    厢房内,正有二人等着他,看他进门,立马上前询问,“怎么样?”

    那人一挥衣袖,先是责骂一番韩国人不懂礼数教养,堂堂上将军居然这般粗鲁无礼,撒了半晌气,这才吐出一句,“哼,那竖子不肯松口,只说等明日请那阴阳家前来一见再说。”

    “此人究竟是谁?”

    那人又冷哼一声,“哼,不管是谁,总算帮了我们大忙,最好逼得魏国出兵,若说与我韩国不利,那便……”

    “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