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小子咋恁好说话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白起的侄子,又殴过他,显然武力值不低,至少比自个儿这举不起剑的弱鸡样好吧。
跟他指点一二,不上杆子找打吗?
魏楚又不傻,正要想法子婉拒,不想一旁的白起突然开口,道,“如此甚好。”
魏楚,“……”
公子芙得了舅舅的首肯,自然是高兴的,一头热性就往前头冲去。
留下魏楚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白起看过来,双手背在身后,利眼扫过来,带着凛然的气势,不怒自威的模样让魏楚把找理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有些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认怂。
凭着这股劲儿,魏楚跟着白起到了演武场,公子芙早就等在那里了,这小子一身短打,手臂上肌肉凸显,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魏楚捏了捏自己手臂,松松软软,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滑嫩QAQ。
好像被白起看到自己的小动作,魏楚抬头看去时,恰好捕捉到白起眼中闪过的笑意,顿感有点儿羞臊。
公子芙等了半日,渐渐有些不耐烦,朝魏楚扬了扬下巴,“你用什么自己挑去。”
秦国当下的炼铁造诣,傲视群雄,武器的种类也比旁国多些,如今以国力相较,唯楚,齐二国可堪一比,至于后期雄起的赵国,现在还初初实行胡服骑射,蓄势待发,七国之中,并不露脸。
待到苏秦一人灭齐,燕国将军乐毅连下齐国七十二座城池时,赵国,才慢慢崛起。
现在,一切仅仅只是开端。
公子芙善使矛,魏楚也没得可挑,拿了一把他唯一拿得动的青铜剑,颤巍巍举起来。
公子芙扯唇嗤笑,矛剑相触,发出碰得一声,魏楚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两步。
“怎么?公子楚莫不是看不起在下,故意谦让?”
说实话,相当丢人。
冷兵器相触的一瞬间,魏楚害怕了,生于和平年代的他,从来没有切实的感受过杀气,纵然,公子芙并不想杀他,不外乎教训教训而已,只是,当兵器相接的那一刻,长久历练出来的杀气迸发,让他手中的武器像是赋予生命一般,顽强对抗着对手。
这样明目张胆的,外露的杀气,是魏楚从未感受过的。
便是许多年后,他与白起驰骋疆场,回想起当年那一矛一剑相触,他亦无法掩盖那时自己恐惧的事实。
魏楚双手握着青铜剑,朝天举起来,依旧让他费了大部分气力,举起来那一刻,甚至还往后仰了仰,看得公子芙在心中一阵阵的嗤笑,就这般模样,还敢近他舅舅之身?
果然废物。
不过一瞬间,魏楚身后有人伸手,握住他举着剑的双手,稳住他不再向后倒去。
温热的气息,坚实的胸膛紧贴着后背,想也不用想此人是谁,魏楚不知道打哪儿生出一股气力,双手握剑便朝公子芙砍去,只是动作笨拙,公子芙一个侧身避让开,又同时单手使出长矛轻敲魏楚后背。
直接将人拍到地上。
丢人啊。
魏楚趴在地上,真想着自己到底用怎么样的方式起身才不显得尴尬时,眼前出现一只手,那只手很大,修长,比他见过的许多手都要好看。
“起来。”
魏楚伸手握住那只手,粗粝的茧子摩擦得有些疼,又有点痒痒的。
下一刻,魏楚的头彻底晕了。
白起握住他拿着剑的那一只手,身体紧紧相贴,不知道谁的心跳乱了呼吸,他握着魏楚,两人一同举剑,带着肃杀,直指公子芙!
两人靠的极近,白起温热的呼吸声就在魏楚的耳边,灼烧着他的耳廓,“我教你。”
手把手握着剑,魏楚不可避免的感受到对方手臂蕴含的力度,和温热皮肉传来的,难以言喻的触感。
“出剑要准,看准时机,往前送。”
他伸出脚,大腿抵开魏楚的腿,身体下压,形成弓步,坚实的腰线抵着魏楚的腰同时往前一送,送入公子芙腋下空门,公子芙措手不及,耸肩避过,狼狈后退几步。
魏楚一喜,转头,嘴唇正好擦过白起脸侧,像火柴擦过磷纸,燃得魏楚嘴唇发麻。
“啊!对……对不起。”
白起收起长腿,退开几步,“无妨。”
魏楚却一阵阵的腰杆发软,要不是扶着剑,他怕是站都站不住了。
刚才他经历了什么?!
白起手把手教他用剑……
自己还无意亲到了白起侧脸?
魏楚的心情很复杂。
他是GAY,打小就是,变不过来那种,只是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在社会,比起自己内心的小躁动,生存下去更为重要,所以他从来也没交过男朋友,最多夜深人静的时候,点评点评岛国动作片与欧美动作片之间的差异。
饶是他神经大条,知道白起绝对对他没那个意思,也免不了多想。
叔叔你这样我一个小基佬把持不住啊QAQ。
他自怨自艾,脑洞开往天际,演武场上两人却各有所思,特别是公子芙,始终看他不顺眼,凭什么舅舅对他青睐有加,还让他空降帐下,当初他为了能在他舅舅帐下,做了多少努力,现在和魏楚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公子芙不忿,正要提矛再战时,白起却道,“点到为止。”
他无奈只能收手。
同一时间,甘泉宫内。
宣太后正在宫内花池旁,听着优伶玩笑,宫人前来禀报,“太后,丞相来了。”
宣太后点点头,挥手屏退众人,自个儿扶着魏冉的手,慢慢走着。
“姐姐,您找我来是为何事啊?”
宣太后看他一眼,见魏冉眼神诚恳,只道,“你自个儿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儿,别整天叫人逮着马脚,不为自个儿想想,也多为楚儿想想。”
魏冉心中一动,自己姐姐摄政十多年,就算现在王上羽翼渐丰,可始终青涩,大权还是握在他姐姐手中,王上身边,一多半都是他姐姐的人,既然她能说出这番话,显然有人在王上面前告了他的状。
只是,魏冉神色带了点儿不以为意,告了状又如何,他魏冉对得起他嬴稷,对得起大秦,就算爱财,又怎么样,他为嬴氏一族做了那么多,为大秦鞠躬尽瘁,拿点儿钱财,不应该吗?
宣太后瞧他模样便知他心中所想,所幸自己弟弟还有些分寸,总不会太过火,自己提点一二便罢。
今日召他前来,可不为这点儿小事。
“你将楚儿放入白起帐下,可有打算?”
魏冉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风韵犹存,世间再没有比她更让人臣服的女子了,不仅仅因为面皮的美丽,而是她的睿智,她的眼光,看似放荡不羁下的如虎狼一般凶狠称霸的心。
“果然瞒不过姐姐慧眼,王上既已下定决心东进,那么剑指三晋,指日可待。”
三晋,现在的山西省,战国时,乃赵、魏、韩三国合称,三国原本为一体,周天子赐封地,号称晋,后晋国六卿之赵氏、韩氏、魏氏谋反,打败执政智氏,瓜分晋国,逐渐阔张势力。
后有周天子承认三家诸侯国,史称“三家分晋”。
“恩。”
宣太后点点头,自己儿子的野心,她从来都很了解,比起六国豺狼之心却非要装作一副大义模样,她秦国君王,从来都不曾掩饰,堂堂正正的暴露自己的统一天下的**,特别是他的儿子,秦昭襄王,嬴稷。
“二弟看白起可担当大任?”
“然。我与白起相识于军中,此人彪炳,堪得大用。”
“所以,你便让楚儿去白起帐下,此战若白起胜了,那么楚儿自然能封得个一官半职,若白起败了,楚儿刚到帐下不久,亦无大碍,这是楚儿得军功最快的方法。你想让楚儿入朝?”
魏冉躬身,“王上耳目清明,实有抱负,魏冉实乃外戚,楚儿年幼,我亦能护之,若我遭不测,楚儿如何自处,我魏家只看他一人。魏冉愚钝,亦知家人重要,我这个做爹爹的太过,本就招惹一身腥臭,唯一能为他做的,便只有为他铺路,保他平安而已。”
入朝为官者,得军功,至少可以保命。
宣太后美目一瞟,抚了抚衣袖,招来不远处的宫人,轻叹一声,“我哪儿比得过你啊……罢了,你随我去见王上。”
魏冉心中大定,只要姐姐首肯,那他便不算做一番无用功了。
“诺。”
魏楚尚不知他爹为他尽心尽力,部署一切。
他还沉浸在他白叔的美色里无法自拔。
这话就有的说了,刚才他与公子芙比过一场,早已满头大汗,身上常服早被汗水湿了个彻底。
这样出门,实在有碍观瞻,白起便让他在自家家中沐浴修整后再走。
本来在别人家洗澡挺那啥的,但架不住白起与他爹关系好啊。
“昔日,我与尔父,军中,尚同行,楚儿可是嫌起家中简陋?”
话都说到这份上,魏楚还敢拒绝吗?
时值夏日,本就燥热,魏楚也不便在多加推拒,本以为白起会带他去客房,没想到竟然到了后院一处厢房,打开门进去。
嚯,秦国版华清池啊!
四四方方一座大浴场,魏楚目瞪口呆,jpg。
更目瞪口呆的在后面。
白起褪下身上常服,露出一身坚实腱子肉,蜜色肌肉流畅的线条里,蕴含着无以伦比的力量,与性感。
“叔叔与你一同沐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