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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鉴秋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的表情啊,每回有事情,您都是这个表情。”

    高深莫测的。

    苏容意道:“只是觉得奇怪。”

    初雪原这人,除了请她,言霄,还有邱晴空喝过一次茶,和她自然是毫无交集,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这个人十分不好请,金陵许多贵人想请他都很难,可是他怎么会跑到江宁县来为这么一个县令唱戏?

    不是他有别的目的,便是这个梅大人有别的来历。

    “喝茶吧,与我们无关。”

    苏容意说。

    正当几人要离开的时候,却有一队人敲锣打鼓地来到了八仙楼楼下,阵仗很大,引得不少百姓围观。

    苏容意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这八成是给梅大人送礼来的。”

    一时楼梯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鉴秋几人忙护着苏容意,“小姐小心啊。”

    只能等外头送礼的人先进来。

    戏台上的戏也暂时停了,苏容意远远地看见有一队人拥着几人从戏台前往门口去,大概就是江宁县的县令。

    “看样子是金陵来的。”

    有个人靠着柱子和别人闲话。

    一个吃着瓜子的看热闹人回道:“那是渭王府里的人。”

    “渭王府?”

    众人面面相觑。

    那人继续嚼着瓜子道:“这位梅大人的大舅子,可是渭王府小王爷的授业恩师。”

    不明就里的人嘘声一片。

    “这就难怪了。”

    又是渭王府啊,苏容意微哂。

    “小姐……”

    “我们走吧。”

    锣鼓声渐息,梅大人响亮的笑声穿过了重重人群,苏容意由鉴秋几人护着走过窄窄的楼梯。

    门口挤得水泄不通,鉴秋忙着护着苏容意急得满头大汗。

    “喂,你们挤什么挤!”

    一个暴躁的年轻人回过头来。

    “对、对不住……”

    鉴秋对于自己踩了人家一脚,还是抱有一点愧疚的。

    那年轻人回过头来,却忽然一转态度。

    “哦,哦,没有事……”

    鉴秋觉得不对,这油头米分面的小子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的身后。

    她转过头。

    苏容意挑了挑一双好看的眉毛。

    “小姐!”

    鉴秋懊恼地叫了一声,怎么把帷帽忘记了!

    “走吧。”苏容意很冷静。

    “这位小姐,”那小子突然一步挡在了几人面前,“不知小姐是哪家府里的?似乎从前没见过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抚了抚鬓角。

    搔首弄姿。

    鉴秋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这位公子,请借过!”

    “小丫头,本少爷可是……”

    可是什么?

    鉴秋挑挑眉,这种话怎么这么耳熟?

    似乎某个人就经常喜欢以“本少爷”开头。

    他连那位的身份都没害怕,眼前这小子还能是什么?

    “承耀,你在干什么!”

    后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威严的嗓音,灿烂的笑脸立刻冻住了。

    不知何时,刚刚还在远远笑着的梅大人已经到了跟前。

    “爹,我这是……”

    这年轻人原来是县令梅大人的儿子。

    “别废话,来送刘先生出去!”

    旁边一个戴着方巾,穿青衫,正在摸着胡子的中年文人显然就是渭王府派来的人。

    不像是管事,大概是门客。

    刘文昌笑着道:“公子少年活泼,梅大人应该理解才是。”

    梅大人瞪了梅承耀一眼,他这混账儿子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吗?

    “他不成器,还正想着过些日子送到京里,在刘先生门下读些文章,也不至于如今这般不晓事。”

    梅承耀在旁摸摸鼻子,他这老爹出现的真不是时候,他还没和这位美人说几句话呢。

    苏容意倒是不急着走了,她在一边打量着刘文昌。

    刘文昌摆摆手,“梅大人,在下科举不第,实在当不起令公子的座师,您言重了。”

    梅大人却有不同的看法,“锦绣文章未必彰显才华深浅,刘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刘文昌笑笑,似乎突然感受到一道不太寻常的目光。

    他往苏容意的方向看过去,可是因为她身前站着许多人,他似乎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出来是个极为秀美的轮廓。

    梅承耀吓了一跳,以为刘文昌在盯着自己。

    “刘先生,您、您这边请啊……”

    他转转眼睛,知道渭王府的人不能得罪。

    刘文昌背着手,跟着满心忐忑的梅承耀出去了。

    梅大人远远看着,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是不成才的东西。”

    说着便往苏容意的方向看过去。

    红颜祸水。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吧。”

    苏容意拍了拍还在发呆的鉴秋。

    梅大人回到座位上,吩咐左右的人,戏可以继续唱了。

    台上的人却楞了半晌。

    “初老板?”

    “啊,是……”

    初雪原回过神。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

    适才在二楼的人也是她……

    他回过神,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上了马车,鉴秋都还在想着适才苏容意被唐突的场景。

    她对梅大人,刘文昌,还有渭王府倒是不甚在意。

    “他竟然想学着戏文里一样,恶霸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苏容意倒是没放在心上,“还是个小孩子。”

    鉴秋很不平,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怨怼苏家,若是苏容意在金陵,堂堂苏家的三小姐,怎么会被一个县令的儿子唐突?

    苏容意笑道:“你担心什么?他的样子,叙夏都能对付。”

    叙夏静静地点点头。

    那孩子显然对于调戏女孩子还是不太习惯的,真正的登徒子可不是那样。

    他有多大?

    十五?十六?

    苏容意并不觉得她会小气地和一个孩子计较。

    若她还是薛姣,她与谢邈同岁,寻常这个年纪,早已经做母亲了。

    “显然戏文里的故事没有这么容易上演。”苏容意说着。

    她在意的是梅县令旁边的那个人。

    “递个信儿给邱大哥,打听打听那个刘先生的底细。”

    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人的样子……

    有些眼熟?

    不太可能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个人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这方面的预感一向很准。

    那个人不简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