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骨灰……”面对警察，一直都很镇定，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方瓷，勃然色变，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p>
“骨灰，什么骨灰啊……”几个学徒面面相觑。</p>
我目光一转，将方瓷的几个学徒，包括那个小光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与方瓷的勃然色变不同，几个学徒都是一脸的错愕，似乎对烧制的陶器，夹杂了骨灰的事，并不知情。</p>
而那个小光，却与几人不同，他瞳孔猛地一缩，成危险的针芒状，见我看来，一闪而过，掩饰了过去。</p>
很明显，他知道这件事，想想也是，在这些徒弟，他是唯一得到方瓷信任的人，所以才能代表方瓷出面商谈生意，至于他能这么快恢复镇定，应该是由于我们之前有所提及陶器夹杂了什么东西，所以他有些心理准备罢了。</p>
方瓷惊怒交加的神色变了几变之后，勉强对几个学徒说道：“你们几……”</p>
他话未说完，被小光打断：“这位警官，说这话可是要讲证据的……“</p>
我和林峰对视一眼，同时冷笑不语。</p>
很明显，方瓷刚才是要支开几个不知道内情的学徒，但他这么做，无疑是有些心虚服软的表现，小光可不像方瓷，是个一根筋的研究疯子，科学小怪。</p>
他明显更懂得一些世故人情，知道自家师父这样一说，等于是默认了自己心有鬼，所以在第一时间阻止了方瓷的支开同伴的行为。</p>
不过，这家伙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这么胸有成竹地抵死不认，应该是笃信骨灰被烧制成陶气以后，根本看不出来所致。</p>
但他哪里知道，我们是从鬼魂入手，推测出来整件事背后的真相的，他现在虽然强撑着极力否认，但在我们看来，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表现罢了。</p>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找你们的师父，喔，现在还要加这位小光同志……”我笑着说道。</p>
小光不愿意当面开口支走几人，以免让人觉得他们心虚，我却不在乎，反正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到一些超自然现象，所以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p>
几个学徒，见师父点了点头，便先后离开了。而肥猪流和郑钰和来此的任务，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都已经完成了，所以两人一同离开了瓷器厂。门卫老大爷，也回到了他的值班室。</p>
在林峰的提议下，小光和方瓷，带着我们朝外走去。</p>
落后几步的三戒和阿，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问：“老周，你打算怎么搞？”</p>
“这个方瓷，很好弄，随便吓唬两下成，倒是那个小光，有些油滑，不过，响鼓自需重锤擂，不过，咱们手里缺点证据，你们两个待会看我的眼色，配合行了。我要来个大刀阔斧，连续出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举攻占两人的心底防线！”</p>
“收到！”三戒和阿同时咧嘴一笑。</p>
我们来到一间还算宽敞的办公室，我将来时顺手从桌子摸过来刚刚烧好不久的那件唐三彩人俑，放在茶几，然后翘着二郎腿，拍了拍手，很是随意地对两人说：“好了，两位，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说说你们这用骨灰烧制陶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p>
“我说了，我们没有干用骨灰烧陶器这么葩的事，你们不要信口开河污蔑人！”小光仍是咬死不认。</p>
“那好吧，咱们换个话题，请问一下，这件人俑陶瓷，是你们烧制的是吧？”我指了指茶几的人俑陶器。</p>
“是啊！怎么了？”小光眼神闪烁，一咬牙说道。</p>
“方师傅，它是一件失败品对吧？”我转头看向方瓷。</p>
方瓷叹了一口气，闷声点头道：“是！”</p>
“那它的价值……”</p>
“在我眼里，失败品一不值……”</p>
“那好！”我笑了笑，拿起人俑，二话不说，举起来，然后手一松，人俑顿时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砸在地板，咣铛一声，当场碎成几大块。</p>
“你……你干什么？”小光有些心虚，却仍是跳起来指着我质问。</p>
我笑着不答，只是在几大块碎裂的陶器翻找。</p>
“你摔了我师父精心烧制而成的宝贝，你赔得起吗？”小光怒道。</p>
我朝方瓷抬了抬下吧：“他刚说了，一不值！”</p>
“那是在我师父眼里……”</p>
我懒得搭理他，低头从碎片找出不完整的两只脚，在地磕了几下，然后指着脚内一个小小的‘张’字，笑着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张’字，应该是方师傅所烧陶器的特有标志吧？”</p>
“你……你怎么知道？”方瓷腾地站了起来。</p>
我朝他挥挥手，笑着说：“别激动，你想啊，你烧的陶器不碎，我怎么可能发现陶器里面的骨灰呢？”</p>
方瓷怒斥道：“不可能，碎了的陶器，根本看不出……”</p>
话说一半，他到底不傻，还是反应过来，及时住口不言。</p>
“行啦，别掩饰了，你们也不想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得着拿肉眼去看吗？”阿嗤笑道。</p>
我也笑着拍着阿说：“说来也是你们运气不好，你们烧制出来的那几件足以以假乱真的唐三彩，有一件落到我这哥们的手。但他家里人不小心，将你们烧制的近乎完美的骆驼唐三彩给摔了。于是呢，这个‘张’字，被他发现了，所以呢，这件唐三彩是高仿的秘密，藏不住了！”</p>
“哼，我师父的手艺，已经不弱于唐时的工匠！他成功还原了唐三彩，高仿又怎么样，价格一样底不了！”小光冷笑道。</p>
我笑着点头：“是啊，可这么高超的烧制工艺，怎么可能不引起我这陶瓷爱好者哥们的好心呢？至于他拿着你们的陶器碎片，去做个科学研究，分析一下里面的成分，臆想着参透里面的秘密，来个再仿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你们说，对不对？”</p>
小光和方瓷对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难堪。</p>
“结果呢，一不小心，检测的人，在陶器发现了类似焚烧后的人体骨殖的东西，并做了进一步分析。那么，接下来，你们在烧制陶器的过程，夹杂了人骨灰的事，也被发现了！阿，把你弄来的专家分析报告，拿给两位看一下……”我笑眯眯地说道。</p>
我这故事有真有假，编的严丝合缝，果然骗过了两人。两人此时已是眼神慌乱，满头大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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