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闯的话铿锵有力,丝毫不带有任何让人回旋的余地,实际上,这也是帝君之所以会派遣他的原因,常年的沙场血战,常年的铁血训练,南柯闯是所有南柯年轻一辈敬重的长辈,也是帝君最为相信之人。
用他来将南常青“请回去”,是最为合适不过了。
南常青与南柯常胜自小相依为命,按常理来说自然南柯常胜有需要,这个做弟弟的怎样也是要相帮,可偏偏南常青自身持正,他痛恨那些残害平凡老百姓的念兽,同样也痛恨挑起战斗的事情,所以一直以来他在排斥着帝君的一些调令。
面对需要清剿的强大念兽,他义不容辞,但是面对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国,他于心不忍。
他所修炼的念力并不是为了去当战争的兵器,这也是为何一直以来,他能够毫无阻碍毫无心魔地进展神速,内外剔透如一的原因,他所奉行的正直之道让得他能一往无前。
面对如同铁塔巨人一般的南柯闯,南常青露出了为难之色,但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磨砺的他,经历了情窦初开的他,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毫无担当了,他可以从南柯郡逃出来,但是他不想让解海棠随着他一起永远躲躲闪闪。
有时候,八星卡士的力量依旧为家国所束缚。
“师傅,我不愿!”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落在南柯闯耳中格外的刺耳。
南柯闯微微一愣,那棕熊般厚实的身体也是稍稍一晃,他的眼眸中有着一丝痛心,眼前之人是他最为自豪的弟子,为何却总是要违逆帝君的意思,违逆他的意思。
已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这个孩子,生为王室之人,必有着帝国的使命。
“你没得选择!”南柯闯只是在稍许的分神后,很快便是用强大的意志碾压过去了。
“你很出色,这是帝君都很欣赏的,但是你要知道即便你已经成为了八星卡士,帝君依然是你的君主,若然你不承担起你该负担的责任,你很清楚你的家人将会如何,你将会如何。”
沉甸甸的份量,让得每字每句听在南常青心间都是十分沉重,他的哥哥、大嫂,他的那些旁支末梢亲戚们,他们都是为了帝国出生入死,有着铁血般的意志,但是只要帝君想要他们的命,他们的命便不再是他们的,如今南常青显然必须衡量帝君对付他的筹码,够不够重,重到他足以违背他的心性。
南常青看着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情绪变化的师傅,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有些哀求道:“师傅,我敬你重你,为何一定要常青违背本心去做那些让生灵涂炭之事?”
看着最出色的弟子跪倒在地,南柯闯的面色看不出所以然,他身后那四名黑色铁甲的之人也是一动不动,空气都似乎凝结了几分,气氛颇为僵硬。
“不成器的混帐东西!”
南柯闯愤然骂道,随即便是掌风一扫,朝着尚跪在地的南常青席卷而去。
感受到南柯闯的恨铁不成钢,南常青丝毫没有动作,任由那掌风临身,卸去了所有的防御,就那般直直的向后拖行了数十丈,只是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目光低沉地看着眸中有些怒气的南柯闯。
他似乎确实辜负了帝君的期望,辜负了哥哥的照顾,辜负了南柯闯的教导,但是他依旧不认为这是有错的,错的有些离谱的只是这大陆的偏执之念。
“常青!”
解海棠的惊呼之声从身后传来,她连忙来到了南常青身侧,眼中满满都是担忧。
南常青的话没有丝毫让她安心,反倒是让她异常不安,那几股强大的气息虽然但从力量角度来说可能敌不过南常青,但是解海棠心里却有种难言的担忧。
南常青回转头,言语之中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忧,“不是让你不要跟来。”
解海棠摇了摇头,那坚定的神色已是饱含了一切。
“温柔乡是英雄冢,南柯常青,你可知道你的不愿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南柯闯喝道。
他教出来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原本寄希望于他可以以卡士之力让南柯帝国彻底强盛起来,毕竟卡士的力量在大陆之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一国的强弱,卡士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南常青居然如此心慈手软,而此刻站在他身侧的女人,这可疑的气息,让得南柯闯的眼眸之中带着丝丝探究的意味。
如鹰般的目光射在解海棠的身上,以她如今的念力修为免不得有些颤抖,南常青连忙起身将解海棠护于身后,动作无比自然。
“南柯常青,记住,你永远是姓南柯的,这里注定不是你发挥的地方,你明不明白!”
感受到南常青那护犊般的动作,南柯闯心中轻叹,只是面色却是丝毫不改,依旧冷然说道。
“师傅,还请您转告帝君,我南柯常青愿为帝国除暴安良,消除戾气暴兽,但是至于征伐之事,我不愿!”
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南常青豪气干云地说完了心中所想,可是他没有料到正是因为这般倔强,导致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青年的意气风发,在解海棠看来是有些迷人的,在南柯闯看来是十分惋惜的,各人有着各人的看法,这一幕在一个边缘小镇上上演着,却是让身处南柯幻境的人看到了多少年前的往事。
最后,南柯闯并没有强求,他离开了,只是在他离开之前,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常青,好自为之,帝君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代帝君,征伐果断,对人也是同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是当时的南常青尚未意识到这点,他天真地认为帝君或许会再派人来说服他,却是远没有想到来的如此快,来的人却是怎样都让南常青无法理直气壮面对之人。
南柯大殿之上,那金碧辉煌的龙座之上,庄严肃穆,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让所有在这大殿之中候命之人都是提心吊胆。
在大殿下方的臣子席上,一马当先的身着白色盔甲英姿飒爽的一个中年男子拜伏在地,久久未曾起身。
威严的声音传入大殿之上的每个人耳中,带着无法比拟的庄重。
“将那广源镇夷为平地,将那女子带回来,如此,常青总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