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龙雷焱和周若曦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段对话。
“后天走?那么我去订机票!”
“不,我要你陪我坐火车,不要卧铺,我想和你肩并肩坐着,感受车轮的震动,看窗外逝去的景色,想说话我会转头看着你,不想说话时我的头靠着你的肩膀,听车轮声看风景!”
江城火车站的吞吐量在全国排的上前三,人流如织缓缓走过仿哥特式的候车室大厅,又被几部自动扶梯分流到各个候车室。无数的人通过检票口走向站台,大厅内短暂的空旷后又被人填满了,仿佛这种循环无穷无尽一样。
“开往京城的25511次特快列车就要发车了,请送亲友的客人尽快离开车厢......”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开始响起,随着人流走来一对年轻男女,男子一身黑色短袖体恤高大英俊,女子牛仔裤衬着白t恤苗条漂亮,这对璧人惹来无数的眼光注视,两人若无其事的来到绿皮车的车门外,检票上了车。
两人像是出门逛街一样,都没有大件行李,男子背了一只双肩背包,替女子拎着一个小号旅行袋。找到座位后,男子十分体贴的让女子坐在靠窗口的位子上。
“若曦,你来江城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坐的这趟车?”龙雷焱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周若曦。
周若曦接过矿泉水看着他甜甜的笑了笑,美艳如花的容颜惹得不少人观望。
“我坐飞机来的,是弟弟陪我一起,然后他回去了!”
“你还有个弟弟?”
“我为什么不能有弟弟?他比你小一岁,比你老实多了,以后你不许欺负他!”
“他要是欺负我怎么办呢?”
“哼,他敢,看我不打他!你,你们谁也不许欺负谁!”
“给我说说你家人好吗,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
“你又不是去打仗,还用得上兵法?还提前侦查好敌情?小题大做!”
“怎么能是小题大做,见你家长对我来说是人生中重要的一个关口,我当然要重视......”
“我父母都挺好,你少耍贫嘴就好啦,装得乖一点,我爷爷,也许你见不到他,万一,哎万一见到你尽量别说话,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难道不乖吗?”
火车发出轰鸣声,车轮转了起来,车身微微一顿,缓缓开动了,窗外的站台、柱子、店铺、旅客都向后移动着。
对面座位上一个青年母亲在给儿子擦鼻涕,男孩长得粉嘟嘟的圆脸蛋十分可爱,老是用一双充满童真的眼睛偷偷看对面的情侣,看一眼就红着脸低下头,过一会再抬头偷看,好似乐此不疲一样,妈妈给他削水果吃,也难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不听话的孩子都长不大,乖天热吃点苹果!”
男孩子衔起一片苹果扭过头去,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要长大,我不想长大!长大了还要生小孩,小孩子不听话多麻烦!”
这话引得四周乘客都笑了起来。
男孩咽下苹果问:“妈妈怎么生小孩呀?”
年轻妈妈脸一红说道:“等你长大了结婚以后才能生小孩。”
“那结了婚以后怎么生小孩啊?”
他妈妈一脸无奈,只好转移话题:“鹏鹏,你饿吗,妈妈去给你泡面好不好?”
男孩又不做声了,重复着看对面情侣的动作。
他妈妈站起身来,对坐在对面的龙雷焱说:“麻烦帮我看他一下,我去打水泡面。”
龙雷焱连连点头:“您放心去吧!”
年轻妈妈拿着碗面和杯子走了,龙雷焱起身坐到了对面,把小男孩抱在怀里问道:“你几岁啦?”
小男孩到不怕生,梗着脖子看着他说道:“不告诉你,大哥哥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这一招打了个龙老师一个措手不及,他吭哧半天,说道:“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你要先有女票,然后再求婚,最后结婚以后才能生!”
小男孩指着周若曦问道:“姐姐你是他女票吗?”
周若曦俏脸红了起来,摇摇头,刚想说我是他未婚妻,突然小男孩高兴的直拍手,说道:“那你做我女票行不行,我给你苹果吃!”
旁边的旅客们爆出大笑,周若曦伸手捏了捏他那粉嫩的小圆脸,笑着说道:“等你长大了,姐姐做你朋友,但是不能做女票。”
这趟车名为特快其实是不带空调的绿皮车,夏天烈日炎炎,晒得车上像是蒸笼一样,提起速来以后总算是从窗外挂进了凉风,要不然能把人热死。
从江城到京城足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车上的人热的昏昏欲睡,周若曦也乖巧的依偎在龙雷焱肩上睡着了,龙大少轻轻的揽着她腰肢,生怕列车晃动摔着她。
窗外的太阳逐渐被天边的山陵吞噬了,留下一片红霞,不一会红霞也慢慢被黑夜取代,窗外的风景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偶尔的灯光摇曳着甩到后面去,在玻璃上留下点点残影。
闲得无聊,龙雷焱想起临走的时候,疤瘌三他们送行,猴子神神秘秘的递给一个小纸包,说自己能用上。此时好奇的拿出来一看,顿时头大了,里面是蓝色菱形药片。心里这个暗骂啊,你小子是小看天下英雄,老子用得到这个吗!刚想扔出车窗,又藏了起来,留着送人也行啊,这东西挺难买的。
年轻母亲带着儿子去了洗手间。龙雷焱看看时间,轻轻把若曦摇醒,柔声说:“咱们去餐车吃饭吧!”
周若曦睡的鼻尖上冒出了晶莹的汗珠,摇摇头说道:“不去,我想就这样,抱着你心里好踏实,咱们下车后去吃吧,我带你去小吃街好不好!”
龙雷焱还没等说话,突然车厢链接处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叫:“鹏鹏,鹏鹏!”
这是那个年轻母亲的叫喊,小男孩出事了!龙雷焱一激灵猛然站起身来,若曦说道:“你快去帮忙!”
列车摇晃着,链接处晃动的频率更大,人几乎难以站稳,年轻母亲倚在车厢上,声嘶力竭的喊叫。
龙雷焱是第一个到的人,随后又有四五个乘客和乘务员赶到,一起询问怎么了。
年轻母亲擦着眼泪哭诉道:“我去厕所出来就看不见儿子了,找了两节车厢也没找到,鹏鹏!鹏鹏!”
这凄厉的叫声撕心裂肺,让听者无不同情。众人都纷纷劝说,有人说替她到别的车厢找找。
乘务员也用无线通知了车组,很快车上的广播响起,播放了寻人启事。龙雷焱心头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这车上有人贩子?